“唉!”
壓抑的嘆息聲在醫院的走廊內響起,略顯昏暗走廊內,馮峰站在卓昭云的病房門口,久久沒有動作。
良久,他才轉身朝房間里看了看,病床上的卓昭云閉著眼睛睡的很沉,轉身跨著大步走了。
感覺到門外的人走了以后,沉睡中的卓昭云忽然睜開了眼睛,眼底清明一片。
她伸出手艱難的從床頭柜上拿下了電話,她忍著疼痛撥了號碼,將電話放在耳邊靜靜地等著接通。
“嗯?”一聲不羈的男聲在聽筒里響起,卓昭云的平靜的眼神瞬間變的慍怒。
她出聲質問道,“你出賣我?”
“倒打一耙?中國話是這樣說的嗎?”電話那頭的聲音涼涼的聽不出喜怒。
“她怎么會知道?我差一點就被發現了!”卓昭云想到馮峰說的話心就沉到了谷底,如果楚琋月說的人不是馮峰而是顧霆鈞,那她現在根本不可能安然無恙的攤在這里。
“我說了,不要輕易得罪她,她的實力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男人的聲音涼颼颼的,隔著話筒卓昭云都感到了冷意。
“所以呢?坐以待斃?”卓昭云一擊不成,又對楚琋月心生畏懼,她現在坐立難安。做夢都想扳回一局。
“不要那么悲觀,你剛借著顧霆鈞打了她一巴掌,還是消停點吧。”男人對她的怒意毫不在意,連聲音都沒有起伏。
“沒有發生在你身上,你當然會勸我消停點。”卓昭云對于男人的態度很難茍同。
她是得罪了楚琋月,可眼見顧霆鈞離她越來越遠,她是真的心急了。
“稍安勿躁!”男人換了個手接著說道,“你現在連走路都成問題,有什么計劃你覺得以你現在的狀態,能做成什么?”
“你!”卓昭云氣的咬牙,“我能躺在這里還不是拜你所賜!你的計劃夠周全,我也不至于動彈不得!”
“我們不過是合作關系,別什么事都怪在我身上。”男人的聲音更冷了些,“原定的計劃是你把顧霆鈞推到一邊,并沒有讓你替他挨這一下,誰能想到真愛的力量還可以讓人奮不顧身,真是可敬!”
“還輪不到你來取笑我!”卓昭云的眼里都染了寒霜,“下一步呢?”
“美人,莫要太心急,還是先養好了身體再說吧!”男人雖是勸阻,可字里行間全然沒有勸阻的意思。
“這次的事情算是我的失誤,沒有下一次的意外,我的底線你不要忘記了。”
“識時務者為俊杰,我就欣賞你的性格!”男人忍不住贊嘆道,“意外的事情誰都無法避免,只能是盡力,你說呢?”
門外忽然傳來了腳步聲,卓昭云撇了一眼便迅速的說道,“就這樣,再聯系。”
耳邊的話筒里傳來嘟嘟的忙音,男人拿下了電話,忍不住笑出了聲,
“呵!還真是癡情!”
男人身后的手下等他掛了電話才說道,“少爺,您不怕顧霆鈞查到您這里嗎?”
“怕什么?”男人的語氣很是狷狂,“他要是能查到這里,那事情才真是有意思!”
有楚琋月擋在前面,等到顧霆鈞查到這里的時候,這件事早都塵埃落定了。
“可是這次卓小姐都進了醫院,他會不動手嗎?”手下還是很擔心,他們剛到南城不久,他還不想這么快就又回到原地方。
男人的目光諱莫如深,他垂眸盯著腳邊的花盆,半晌才說道,“他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了,不過以他的性子,不會貿然出手。而且,卓昭云的哥哥,肯定會擋在她前面的!”
“我們,坐等看戲就行了!”
男人伸了個懶腰,轉過身說道,“我去睡一會,那個游戲真是沒意思!”
手下一臉黑線,沒意思您還玩了一下午!
窗外的天空很沉沉的,黑幕一般的天空中零星的散著幾顆閃著微弱亮光的星星。
肅穆的辦公室內,顧霆鈞斜靠在辦公桌上,他雙手向后撐在桌沿上,犀利的目光在燈光下亮的發光。
馮峰站在一邊,他頂著瘆人的視線一言不發。
“她們說什么了?”
“不清楚。”馮峰說道,“我去的時候楚小姐已經在里面了,她們具體說了什么我并不知道。”
顧霆鈞的眼神在馮峰身上停留許久,才接著說道,“她有說什么嗎?”
和一個護妻狂魔的未婚妻多說了幾句便收到了嚴酷拷問,馮峰非常后悔沒有在顧霆鈞面前跟楚琋月說話,不然他完全可以逃過一劫。
“楚小姐只是問了我卓醫生的傷勢。”馮峰說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他暫時還不敢讓顧霆鈞知道。
“嗯,”顧霆鈞的目光終于沒那么大壓力了,“這場意外你怎么看?”
馮峰心底兀的一沉,顧霆鈞果然看出來了。
“后來我去現場看了看,周圍的人說那個工地已經許久沒人進去了,欄桿的位置是在最上面,最近南城降雨很多,加上沒人管理,可能恰巧就掉了下來。”
就算有人故意制造這場意外,連地上的血跡都在很短時間內被沖刷干凈了,樓頂根本找不大任何有人上去的痕跡。
“你的意思是,這就是場意外?”顧霆鈞聲音冰涼,像冰錐一樣砸在了馮峰的耳朵里。
馮峰的后背瞬間起了冷汗,可是為了她,他只能暫且瞞著顧霆鈞了。
“將軍,只能說,卓醫生的運氣不太好。”
“是嗎?”顧霆鈞的目光越發黑沉,他頂著窗外不斷飄動的紅旗,冰冷的聲音回蕩在辦公室內,“白和最近過于安靜,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自己最基本的職責馮峰倒是沒忘,他回道,“我們一直都在暗地里監視著他,他自從回了南城之后就很少從白家大門里出來,平時也不見什么人進去,經常跟在他身邊的就是跟他一起從A市回來的人,身份信息跟他一樣,很干凈。”
越干凈才越奇怪!
外面的紅旗不時傳來簌簌的聲音,顧霆鈞轉過頭說道,“把監視他的人都撤回來,他的安靜不過是做戲給我們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