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在這方天地生活了近二十年，江源對于這方天地還是很有感情的。
尤其是當中的一些人。
所以，在這場決戰尚未開始之前，他便提前將秦婠婠給收進體內空間。
天地崩塌，生靈盡滅。
羅睺的氣息正在瘋狂飆漲，江源僅是驚愕一瞬，便繼續操縱已經深入蒼穹的滅世黑蓮，瘋狂吸收煉化天地本源。
天地，天地，有天有地。
相比于腳下的大地，天穹是浩瀚無限的，當中蘊含的本源力量，更是近乎無窮無盡。
僅看變強的量，江源吸收煉化的天地本源力量，要遠遠快過羅睺。
然而。
如果看變強的增幅倍數，羅睺要遠遠快于江源。
沒辦法。
羅睺的初始點太低了，低如螻蟻。
而江源一開始，便站在蒼穹。
“你這時候墮入魔道，是在走我的路。”江源看著越發妖異的羅睺，“我是魔君，是魔祖，而你最多只能算是魔二世，魔二代。
論因果關系，你永遠都要低我一頭。”
“低你一頭？”羅睺冷笑，手持弒神槍，猛然揮向江源，“那就砍掉你的頭，如此你還比我高嗎？”
“鏘……”
江源周身爆發黑色蓮花瓣，并瞬間向外擴散，其中一瓣幽黑花瓣，如鱗甲一般，撞擊在弒神槍斬出的恐怖槍刃上，爆發一道轟鳴聲。
唰。
江源手中浮現一柄幽黑長刀，向著羅睺方向輕輕一揮，剎那之間，羅睺頭顱落地。
自然，這無法真正殺掉羅睺。
“沒用的，你根本殺不了我。”羅睺冷笑，頭顱已經回歸脖頸，又一次的復生，祂的實力再次強橫一分。
“那就一直殺下去。”江源輕語，再次揮刀的同時，在心里補充道，“先讓你習慣被殺。”
一旦習慣了，或許超脫這方天地界限之后，這羅睺想當然的認為自己是殺不死的，遇到真正的殺招，也不抵抗。
“你殺我的次數越多，我只能越強。”羅睺很淡定，根本沒有躲避，任由頭顱再次被斬下。
事實上。
以兩人如今的實力對比，他也根本躲不開。
即便，有弒神槍在手。
天地已經崩塌，億萬生靈都已經不復存在。
兩人的戰斗，變得肅殺又無聊。
事實上，這根本就不算戰斗，而是江源單方面的虐殺。
當然，殺歸殺，卻殺不死，只能過過手癮。
江源不斷斬殺羅睺之余，操縱滅世黑蓮吸收天地本源力量的速度，越來越快，也越來越狂暴。
漸漸的。
天地出現了真正的大裂縫。
在這剎那之間，江源跟天地外的本體，有了聯系。
沒有任何的猶豫，江源直接將大裂縫給吸進了滅世黑蓮的吞噬魔域當中。
羅睺眉頭微皺，冷冷盯著江源。
隨著被殺的次數越來越多，實力變得越來越強，他已經開始接收真正羅睺的信息。
剛剛的那一瞬，他像是忽然獲得了一切，超脫此刻的視角，立于諸天之上。
“你并不是你。”江源看著羅睺，悠悠說道，“你很快就會失去你此刻的自我，祂要歸來了。”
“魔言惑眾。”羅睺冷笑，心中卻無法平靜。
剛剛那一剎那的感覺，確實讓他差點以為，自己是另外一個人。
“你要再次感受一下剛剛的感覺嗎？”江源舉起手中幽黑長刀，向前輕輕一劃。
刀刃前的虛空，仿若變成了一匹無色的布匹，一道裂縫在這布匹上顯現。
羅睺再次感到一瞬的超脫，他的臉色變了。
江源刀指羅睺，停了下來，“明白了嗎？此刻的你，并非真正的羅睺。”
羅睺面容冰冷，直視江源，冷冷道：“我若不是羅睺，你又何以肯定，你就是……”
“我是誰？”江源微笑問道。
“江源。”羅睺面無表情，吐出了江源的名字。
江源一怔。
羅睺冷笑道：“來到這里，你可曾再次感受到你的本體？”
江源不語，這方天地出現大裂縫的時候，感受到了。
“你和我，有什么區別？”羅睺譏諷道。
“我就是我。”江源平靜的道，“我只有一道意志。”
“你確定只有一道？”羅睺冷笑。
“這就是我跟你的區別。”江源看著羅睺，“你的意志會附著在蓮花瓣上，會出現在這方天地里。
可能在別處，也有你的一道或者更多意志。
而我，自始至終，都只有一道意志。
那就是此刻的我。”
羅睺盯著江源，譏諷道：“此刻，你在哪呢？是在你的本體里，還是在我面前？”
“就別想著亂我道心了。”江源道，“你最大的對手，并不是我。先確定你是誰吧。”
說完，江源不再搭理羅睺，身影一閃，瞬間融入虛空，跟滅世黑蓮融合，繼續瘋狂吸收天地本源。
羅睺皺眉，心里泛起一縷若有若無的悸意，以及自我懷疑：
我真的是我嗎？
唰。
突兀的，弒神槍槍尖劈向羅睺，瞬間將羅睺劈成兩截。
羅睺瞳孔猛縮，驚愕的看向弒神槍。
這一次，他并未掌控弒神槍。
斷成兩截的身軀，轉瞬之間恢復如常，羅睺的實力，也隨著這次被殺，更上一層樓。
“你……”羅睺開口。
話沒說出口，弒神槍已經再次劈下。
羅睺臉色徹底變了。
唰。
唰。
唰。
弒神槍宛若桀驁弒主的叛逆，不斷斬擊羅睺的脖頸。
羅睺正在恐懼，已經徹底相信江源之前所說的話了。
他，并非真正的羅睺。
僅僅算是羅睺的一道意志。
“你想做自己嗎？”江源的聲音，忽然響起。
羅睺咬牙不語，身體不斷被弒神槍斬殺、又不斷恢復。
他的思維意識已經開始斷斷續續。
“你想做自己嗎？”江源的聲音，再次響起。
羅睺低吼。
“轟…”弒神槍直接刺進羅睺的頭顱，瞬間將羅睺刺爆。
羅睺再次恢復身軀，剛睜開眼，看到的便是再次襲來的弒神槍。
“轟……”
“轟……”
“轟……”
弒神槍不斷擊殺著羅睺。
羅睺已經徹底無法思考，絕望已侵蝕大腦。
正在深空中瘋狂吸收吞噬天地本源的江源，沒再多說什么。
人族的羅睺，并非真正的羅睺。
此刻，真正的羅睺雖然還沒徹底蘇醒，但弒神槍顯然是已經得到了指示。
“真正的大戰要開始了。”江源輕語。
“你怕了？”滅世黑蓮的聲音，在江源腦海里響起。
江源輕輕搖了搖頭，“事已至此，無論是我，還是羅睺，心中但凡存有一丁點的恐懼，便算是提前預定敗局。
臨戰無懼者，方能無敵。”
“我相信你。”滅世黑蓮聲音柔和。
江源再次看向弒神槍方向，看到羅睺不斷被殺，心中忽然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