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兒站起身,對著公婆行禮后,看向沈書榕。
眉眼間掛著淺笑,聲音溫和:“郡主,如今咱們成了一家人,我就不和郡主見外了。”
沈書榕也算謙遜:“當(dāng)然,嫂嫂請說。”
“我知道,金芝是郡主最得力的丫鬟,郡主自然信她。但無風(fēng)不起浪,金芝未必沒有旁的心思。”
“我才剛嫁過來,府里就出了這樣的傳聞,若當(dāng)作無事發(fā)生,我倒是沒什么,只怕外人會(huì)笑魯國公府世子夫人,不得夫君心,比不得小小婢女。”
金芝微微抬眸,這是想把錯(cuò)都?xì)w到她身上了?
還真是小家子氣的東西,竟還妄想得世子的心,做夢!
沈書榕也算認(rèn)同李婉兒的話:“嫂嫂說的有道理,但也不能冤枉人,不妨先問過世子和金芝,若他們二人之間真的沒什么,我們該想辦法,解決外面的傳言。”
“不能因?yàn)橐恍┝餮则阏Z,就直接定罪。”
金芝嘴角揚(yáng)起一抹淺笑,她就知道郡主會(huì)護(hù)著她。
李婉兒還沒開口,謝云爭站起來,永嘉想聽他親口解釋,他當(dāng)然愿意:“郡主說的對,金芝只是來朝暉院送過幾次東西,并沒有什么知心一說。”
金芝趕緊跪下,垂頭顫著嗓子說道:“奴婢的確只是給世子送過幾次點(diǎn)心,奴婢自知身份低微,怎敢高攀世子?”
“郡主剛嫁過來,奴婢只是想著幫郡主打理好與各院的關(guān)系。”
李婉兒冷哼:“你是不敢,但未必不想。”她夫君處處優(yōu)秀,長得又好,有多少人惦記,他們都清楚,一個(gè)小小婢女,怎會(huì)不對他動(dòng)心?
“奴婢真的不敢,奴婢只想待在郡主身邊,這輩子都好好侍奉郡主,從來沒有旁的心思。”
沈書榕心里冷哼,面上心疼,扶起落淚的金芝:“好金芝,先起來,我知道你對我的忠心。”
“嫂嫂,既然世子和金芝都否認(rèn),我們接下來,還是想想該如何化解,我們在這揪著金芝不放,流言依然在,根本問題還是沒解決。”
國公夫人認(rèn)同,她知道謝云爭還沒放下沈書榕,但她不能這樣說,“永嘉說的對,還是要解決外頭的流言。”
李婉兒微微搖頭:“娘,這種事沒辦法解釋,反而越描越黑,只有解決了源頭,才能止住。“
沈書榕疑惑問道:“如何解決源頭?”
“郡主,我昨天已經(jīng)打聽過了,金芝來朝暉院頻繁,且停留時(shí)間較長,不懂避嫌,所以才傳出這些。”
“郡主事務(wù)繁忙我能理解,我也不想因?yàn)橐粋€(gè)婢女和郡主鬧得不愉快,不如把她趕出府,或者送回長公主府,這樣流言不攻自破。”
“這連處罰都算不上,郡主不會(huì)不同意吧?”
國公夫人點(diǎn)點(diǎn)頭,送回長公主府,的確算不得處罰,“婉兒的辦法不錯(cuò)。”
金芝慌了,膝行抓住沈書榕裙擺:“不要郡主,奴婢不能離開您,您身邊沒了奴婢,奴婢怎能放心?”
“這......”沈書榕面露難色。
謝云爭也不愿金芝走,一旦她走了,怕是他和永嘉之間再?zèng)]有牽連:“何至于此?流言而已,幾日不理,就會(huì)被旁的消息取代。”
李婉兒聽出他在為金芝說話,維持不住平靜:“難道什么都不做,由著人污蔑嗎?”
“世子剛還說對金芝沒有任何心思,現(xiàn)在是做什么?還是世子根本舍不得?”
婆子小心扯她袖口,小姐在胡說什么?
國公夫人要打圓場。
被謝云爭攔住:“清者自清,若傳什么都要解釋,那我不用做別的,出家算了。”
“世子有沒有為我想過,我才剛嫁過來,一個(gè)婢女騎在我頭上,我還不能趕她?”
“你是世子夫人,誰會(huì)騎到你頭上?反倒是趕人走,才會(huì)讓外界認(rèn)為是真的。”
李婉兒眼眶紅了,這么向著她,還說他不喜歡金芝?
眼見二人要吵起來,國公夫人左右看看,還牽扯郡主,都不知該怎么勸了。
魯國公看看謝云兆,只見后者淡定喝茶,手撫上額頭,完蛋兒子,也不說幫幫忙,沒見家都亂了嗎,還與他院里有關(guān)。
沈書榕拍拍金芝的手,讓她放心,不會(huì)趕她走,金芝這才放開她的裙角。
“大哥大嫂不要?jiǎng)託猓@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們剛成婚,沒必要因?yàn)檫@件事傷了感情。”
公婆猛點(diǎn)頭,好在郡主懂事。
謝云爭皺眉,他們倆有什么感情可傷?
李婉兒也氣的偏過頭,不再看謝云爭。
沈書榕看向李婉兒:“嫂嫂別氣,大哥說的也有道理,傳出一人我們就趕走一人,只怕外頭會(huì)說我們心虛,反倒坐實(shí)了這件事。”
“郡主的意思,有更好的辦法?”
“金芝雖從小跟在我身邊,但我不會(huì)偏袒,為今之計(jì),只能說是嫂嫂喜歡金芝,覺得她哪哪都好,常讓她去朝暉院幫忙。”
“成婚前幫忙布置新房,成婚后又去朝暉院幫著調(diào)教婢女。給她的行為換一個(gè)目的,大家自然不會(huì)再亂傳。”
李婉兒被氣笑了,她真沒想到,京城長大的女子,竟這么多心機(jī)!
冷笑著說道:“郡主的意思,金芝以后依然可以隨意進(jìn)朝暉院?”沈書榕就是看不得她好,一定還在怪她搶了謝云爭!
沈書榕搖頭:“嫂嫂誤會(huì)了,事情因金芝而起,我不會(huì)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
金芝頓時(shí)緊張,仔細(xì)聽著郡主的話。
“我們對外說,因嫂嫂喜歡她,所以我把金芝送給嫂嫂,解除流言的同時(shí),她在嫂嫂身邊,嫂嫂親自看著,總不用再擔(dān)心了吧?”
謝云兆眉峰一挑,勾勾唇,榕榕真厲害。
金芝眉頭頓時(shí)松開,她可以一直在朝暉院了?
李婉兒皺眉,沒想到沈書榕肯把貼身大丫鬟送給自己,還是在玩什么把戲?
不過她管不了這么多,能讓她做主處置最好。
但她不傻,不會(huì)給金芝留退路:“我信郡主是為我著想,這樣也的確能解了流言,但我要她的賣身契。”
一屋子人都看向沈書榕,這也太為難她了,貼身婢女的身契怎么能給?
金芝也是瞪大雙眼,抬頭看向沈書榕,搖頭,不可以,郡主,不能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