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攸冉是被氣走的,沈書榕口中不是妾就是庶子的,一直往她心上扎。
她一定是嫉妒,嫉妒她能成為世子的女人,哼!
謝云兆回來,歲寒就開始告狀了。
他捏了捏拳頭,魏攸冉,的確該死。
沒多久,朝暉院一聲響亮的啼哭,世子夫人生了,是位小公子。
謝云兆還要在爹面前扮演兄友弟恭,“我先去看看,等娘子去了,露個面就可同我回來。”
“好。”
謝云兆走去朝暉院,沒等進(jìn)去,就看到了黎霜。
她快走幾步迎過來,微笑著福身行禮:“二表哥好。”
謝云兆看她就煩,穿戴都不如丫鬟喜慶:“好什么好?你瞅你那一身,今天是你大表哥喜得貴子之日,你穿一身白做什么?”
黎霜臉色微變,她為何這樣打扮他不知道嗎?
垂著頭,低聲說道:“是二表哥說女子打扮的素雅,是別樣的美感。”
謝云兆蹙眉,他何時說過這種話?
“就是,你們?nèi)ノ壹裔鳙C那次。”黎霜見他不記得,急忙解釋。
謝云兆想起來了,那時老太傅本家有長輩去世,榕榕身著孝服,衣著素雅,被他看到過。
不知為何會在三姨母家提起,也忘了原話怎么說的,但絕對不是喜歡看女子日日這樣穿。
一抬頭,見黎霜眼圈紅了,更是煩躁:“我勸你換身喜慶的衣裙,否則我娘不會給你好臉色。而且,我那時夸的是榕榕穿孝服的樣子,你瞎誤會什么?”
謝云兆繞過她走遠(yuǎn),黎霜踉蹌著險些倒地,他夸的是郡主?
難怪她這樣打扮多年,也沒換來他片刻關(guān)注。
兩行清淚撲簌簌落下,這么多年,她都是笑話嗎?
產(chǎn)房內(nèi)的李婉兒已經(jīng)累的睡過去,小家伙被產(chǎn)婆洗干凈抱去堂屋,已經(jīng)不哭了,適應(yīng)著突然的光亮。
“本國公有孫子了,哈哈。”兩口子急急湊過來瞧大孫子。
“快讓祖母看看,云爭,你也來看看,這是你的嫡長子。”
謝云爭走過去,瞧了一眼便坐了回去,不是期待中和永嘉的孩子。
謝云兆進(jìn)來,也瞧了一眼,真丑,找椅子坐下。
老兩口嘴里咯咯的逗著,又碰碰小手,小臉,稀罕的不得了。
小家伙除了光亮,什么都看不清,但卻聽清了每個人說的話。
本國公是祖父?
云爭是爹爹的名字,是祖母喊爹爹來看他嗎?
他怎會變成剛出生的嬰兒,不是在御書房批奏折嗎?
二叔奪過皇位,一輩子都沒娶妻生子,當(dāng)政八年,在他十八歲生辰時,直接把皇位傳給了他,然后飲了毒酒。
自己明明是大瑜皇帝,如今這是......重生了?
既然重生了,他就不能再讓娘做出不知廉恥之事。
就算她是被迫做了前朝皇帝李琛的女人,回府后也不能和二叔茍且吧?
置倫理于何地?置父親于何地?
爹那般愛重她,娶了繼母也沒忘記娘。
這樣想著,祖母的聲音傳來:“辛苦婉兒,云爭,你要好好對婉兒,共同把我大孫子養(yǎng)育成材。”
謝云爭淡淡回道:“知道了娘。”
婉兒?
謝知南聽的云里霧里,婉兒是誰?
沒聽過爹身邊有叫婉兒的啊?
沒等再想,餓的哭了出來。
沈書榕來時,奶娘已經(jīng)把孩子抱去里間喂奶。
等吃飽了出來時,已經(jīng)睡著了。
沈書榕掀開他臉上蒙著的薄巾,嚇得縮回了手,謝知南?
謝云兆看到,趕緊過來扶她:“怎么了榕榕?”
沈書榕很快掩藏驚懼,雖然新生寶寶都長的差不多,但謝知南下顎處小小的紅痣,她怎會忘?
“沒事,就是沒想到新生的寶寶這般......”
“這般丑是吧?我也沒想到,走,去坐。”
國公夫人罵兒子:“云兆胡說什么?新出生的寶寶就是這樣,幾日后就好了。”
謝云兆撇撇嘴,就是丑。
謝云爭見謝云兆扶著大肚子的沈書榕,腦中恍惚閃過一幅畫面,是他在扶著她。
那種真實(shí)的感覺又出現(xiàn)了,可明明現(xiàn)在見她一面都難。
他的聲音略啞,忍著極度思念問道:“郡主身子......可還好?”
“挺好的。”沈書榕不欲與他多說,看向公爹,若是名字也一樣......
“爹,大哥的嫡長子,您想好起什么名字了嗎?”前世就是公爹給起的名字,因謝家軍駐扎南邊,便取了知南。
“對對,是要想想名字。”魯國公垂著頭思索。
沈書榕就盯著他看,搞的謝云兆都感興趣的看向爹。
“就叫謝知南,正巧我們家......”
又說了什么,沈書榕再也聽不進(jìn)去,她很懷疑謝知南也重生了,除了那個夢,還有他的長相。
親娘都換了,他為何長得還和前世一樣?
“謝謝爹,就叫謝知南吧。”謝云爭贊同。
謝云兆見榕榕臉色發(fā)白,起身把人帶回去,晚上用過晚膳,回了郡主府。
李婉兒抱著自己的兒子,阿南阿南的喚著。
謝知南此時已經(jīng)知道,他的親娘不是沈書榕,而是一個叫李婉兒的女人,是前朝李尚書之女。
娘去哪了?
爹為何不娶娘?
這輩子,他還能當(dāng)上皇帝嗎?
可恨現(xiàn)在身體無能,連看清一個人,說一句話都不行。
最可氣的是,拉撒都控制不住,還只能吃女人的奶水活著。
不過等他長大,也許不用借助二叔,可以自己做皇帝,畢竟他知道前世所有事態(tài)的發(fā)展。
二叔走過的路,他從小就可以走,也可以讓爹先走。
他接爹的班,豈不是比接二叔的順理應(yīng)當(dāng)?
這么想著,謝知南安心的睡了過去,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養(yǎng)好身體,快點(diǎn)長大。
沈書榕回到郡主府,已經(jīng)沒了白日的擔(dān)憂,真是他又如何?
重生又如何?
這輩子他身上沒了自己的血脈,她對他不用有任何顧忌。
逆她者,亡!
沈書榕滿臉慈愛的看著孕肚,兩只手緩緩的摩挲著,你們才是娘的好寶貝。
“一定要像你們爹爹,和娘一起愛爹爹。”
她聲音不大,但謝云兆聽到了。
俯身親吻鼓鼓的肚子,眼中滿是柔情:“要聽爹爹的話,一定要最愛你們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