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就一直陪著他跪,李婉兒心疼的直流眼淚,但涉及教養,婆母都認可,她沒法再求情。
謝知南抽抽搭搭的跪了半個時辰,時不時抬眸看看娘的臉色。
只可惜,他再裝可憐,也沒換來沈書榕一分心軟。
......
海上一小島,一群白人興高采烈登島,嘴里說著聽不懂的話,手里搬著一箱又一箱的貨物珠寶。
其中一高個子白人昂首闊步的走去練武場,這次的收獲不小,讓老大知道定會高興。
此時的練武場有兩人正在比武,臺下主位坐著一男子在觀看。
他臉上覆著一張精致狐貍面具,眉眼處鏤空,只露出深邃如淵的雙眸。
長腿交疊,一只手端著茶杯喝茶,一只手轉著匕首,舉手投足,神秘又邪魅。
高個子白人走過來,單膝跪地行禮,手里捧著一個盒子,嘴里說著聽不懂的語言。
面具男身邊有人翻譯,復述這次收獲的同時,接過盒子打開:“老大,這次搶到很多金銀珠寶,還有五顆夜明珠,其中有一個很大很亮。”
面具男瞧了一眼,嘴邊揚起了高高的弧度:“給我收好。”
高個子白人很高興,就知道老大會喜歡。
……
海域之上,謝云爭帶領謝家軍,顧愷之和陸子騫帶領水軍正在搜尋謝云兆。
時間一日一日過去,他們早都不抱希望了。
但謝云爭聽不得弟弟已經不在,堅持尋了兩個月,直到年前,才停下來。
顧愷之和陸子騫滿是愧疚的回京了,謝云爭去了嘉縣。
娘和妻兒都在嘉縣,所以,他不回京的理由很應當。
這樣想著,他讓隊伍加快了速度,想早點見到他的永嘉。
如今沒了謝云兆,她只會屬于自己。
謝知南自那日被罰,不再敢亂說話了。
娘真的會罰他,而且,毀人的罪名可以毫無顧忌的往他身上安。
若他不忠、不孝、不悌的名聲傳出去,這輩子都沒出頭之日了。
兩個拖油瓶早晚會知道二叔的死訊,打撈這么長時間都沒二叔消息,早都喂了海魚。
國公夫人幾乎不帶阿南去找弟弟妹妹,怕他再犯錯,也怕小孫子孫女真的知道爹回不來,傷心難過。
就在除夕前夜,謝云爭到了。
郡主府早就得到消息,府里的主子都等在前廳。
謝云爭進來,先是給娘和郡王夫婦行禮,然后就說了抱歉。
大家都知道結果,沒人說什么,只道他辛苦。
沈書榕也只是說了要瞞著阿熠和羲羲。
謝云爭看向沈書榕,她瘦了,神色也比出京時憔悴。
沒關系,等他們回京,他會想辦法走到她身邊,用心呵護她,滋養她恢復以往的神采。
“郡主放心,我不會和孩子們說這些。”
他目光停留的微長,李婉兒視而不見,她如今對謝云爭,都是為了兒子在應付。
謝云爭語氣試探,詢問國公夫人:“春節我們都不在,爹想必心情不會好,年后要不要回京?”
余光看著沈書榕,實則是在問她。
國公夫人思忖片刻,是要回去了,尋了這么久,心里早就明白,他不會在了。
點了點頭,說好。
郡王夫婦也認同,離家這么久,也堆積了不少事,孫子還小,兒媳近日也是辛苦。
“郡主和阿熠羲羲,也一起回去吧,等有消息,京城知道的也不晚。”謝云爭見沈書榕不說話,又期盼的問道。
沈書榕搖搖頭,語氣很堅定:“我們娘仨不回,他回來發現我們不在,會生氣的。”
一屋子人語塞,永嘉還是不愿相信。
國公夫人聲音哽咽:“永嘉啊,何苦呢,總要辦喪事的,這樣他的魂魄才能回家啊。”
沈書榕搖頭:“娘,他答應過我,會平安歸來,我相信他。所以,我們在這等他,喪事也不用辦。”
“哎——”屋子里都是嘆氣聲,永嘉太執拗。
除夕,一家人在一起用的年夜飯,沈書榕一左一右坐著她和謝云兆的一兒一女。
謝云爭環視餐桌,一張圓桌上,只有他,沒有謝云兆,以后也都會如此。
他抱著阿南,親自為他夾菜。
李婉兒稍感欣慰,如今他對兒子倒是好的沒話說。
她根本不知道,謝知南是因想讓沈書榕當娘,謝云爭才愿意親近他,因為他們目標一致。
回京的日子定了,過了初六就走。
謝云爭不愿沈書榕繼續守著謝云兆,要找機會,親自勸勸她。
第二日上午,謝云爭抱著謝知南,去找阿熠和羲羲玩。
本想著碰不到她就多帶阿南來幾次,沒想到剛來就遇到了。
孩子們在一起玩,他隔著恰好的距離,勸沈書榕回京:“搜尋不會停,但你們仨在這邊,我們都不放心,和我們回京吧。”
沈書榕搖頭:“大哥不必勸了,我是不會回去的。”
謝云爭神情微急,他上前一步,說話的聲音略低:“他不在了還有我,我可以護好你們娘仨,你什么都不用擔心。”
沈書榕眸子微瞇:“怎么,聽語氣,大哥像是巴不得他已經死了?”
謝云爭心里一慌,竟被人聽出來了嗎?迅速恢復神色:“怎么可能?他可是我的親兄弟。”
沈書榕背過身不看他,厭煩至極:“那就別勸了,否則我會認為,他的死,與你有關。”
“你竟這般想我?”謝云爭神情受傷,她竟這般猜忌自己!
他們之間,竟然這么遙遠了嗎?
“大哥帶著阿南回去吧,有事叫大嫂來找我。”
謝云爭沒法再待下去,走進去,抱走謝知南,他不會放棄的!
早晚有一日,她會回到自己身邊!
謝知南出門前,盯著沈書榕的背影看,看來,娘是鐵了心要等二叔了。
那就別怪他!
等他有了勢力,不妨再如前世,讓娘沒了身份,只能待在自己身邊,只給自己當娘。
他要把他缺失的,都找回來!
美麗的海島之上,到處都是兵士們嘿哈的聲音。
一男子匆匆登島,跑去面具男身邊,在他耳邊低語。
聽不到他說了什么,只能看見面具男的臉色,逐漸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