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兒不知道兒子心中所想,不過對于他的選擇很高興,還以為兒子會同婆母去郡主府。
國公夫人帶著黎霜走的,走的后門,正門側門都被堵住了。
謝云兆聽到娘來投奔,親自出府門去接,當看到黎霜也跟來時,一張臉垮了下來:“先帶我娘進府。”
國公夫人被一眾婆子丫鬟迎進去,久違的簇擁感再現,不免紅了雙眼。
以前魯國公府也是這般顯赫的。
黎霜看到謝云兆,兩只眼睛就像黏上一般。
知道他還活著,她的病一下子全好了,期盼著他回來。
可回來那日,根本沒機會見他,他不讓府中妾室在場。
如今,終于可以好好看看他……
“來人,送黎姨娘回去。”
黎姨娘?回去?
黎霜還沉浸在想念的思緒里,聽聞這句話嚇了一跳:“二表哥,府里現在很亂,姨母是特意帶我出來避避的。”
“亂子是你男人惹出來的,你憑什么出來避?”
“再說,避也是回你家去避,像李婉兒回娘家一樣,你來我家避是什么道理?”
黎霜搖頭,哭的梨花帶雨:“不,二表哥,黎霜能陪著姨母,照顧姨母,別趕黎霜走。”
“哭哭哭,煩死了,郡主府有的是奴仆,還有我這個兒子,郡主這個兒媳在,用的著你照顧我娘?”
“快滾,不回國公府就回你娘家去。”
謝云兆轉身大步走進院門,聲音滿是寒意:“關門,誰敢放她進來,亂棍打死!”
門房和侍衛還是第一次見二爺下這么嚴格的令,都打了個哆嗦,趕緊關好門,嚴防死守。
黎霜身子一軟,坐在地上,她的丫鬟趕緊扶著她,眼神里充滿恨意,“小姐,您何苦呢,他從始至終都沒待你好過。”
“是啊,他從未在意過我。”黎霜的神色落寞至極,她到底在期盼什么?
從他把自己扔大表哥床上時,她就已經很清楚,他不僅不在意自己,還很討厭。
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那顆心,總是會為他找理由開脫。
他滿心滿眼都是郡主,她覺得是少有的深情,若能這樣看一眼自己,死了也值。
他對自己惡語相向,她覺得是稀有的忠誠,雖然不是對自己,但她就是覺得二表哥比任何人都好。
被他拒之門外,心會冷,會寒,但還是會像飛蛾撲火般,想靠近他。
魯國公府后門的門房聽到敲門聲,嚇得仔細詢問是誰。
見是黎姨娘折返回來,滿肚子疑惑不敢問出口,趕緊放人進府。
郡主府,國公夫人正愁眉苦臉的坐著,見兒子回來卻沒見黎霜,她起身走出去:“霜霜怎么還不進來?”
沈書榕一愣,黎霜也來了?
“兒子讓她回去了,大哥的姨娘,來我家做什么?”
“胡鬧,她也是你表妹!”
“娘,也就您看重你們那點姐妹情,咱家出事這么久,三姨母可有幫忙的意思?”
國公夫人一噎,三妹倒是寫過信,問需不需要幫忙,是她說不用,后來便沒了信件。
“你三姨母來過信的。”
“來信有什么用,咱家缺的是銀子,她有心倒是送點銀票啊!”
“你……”國公夫人不愿把親情和功利掛鉤,也不愿被兒子看笑話:“家里現在只是有些困難,還能盡力周旋,若咱家倒了,你三姨母一定不會坐視不理!”
“切!”謝云兆不屑:“我不管三姨母如何,黎霜就是不能進我家門!”
國公夫人瞧他這樣子就來氣:“是我要帶她來的,你是不是要說我這個娘也不能進你家門?”
“我……”什么時候這樣說了?
“好了相公。”沈書榕拉住謝云兆,和自己娘碰什么硬?
“娘,他不是這個意思,黎霜雖是表妹,但也是大哥的妾室,留在府里照顧大哥,也有助于他們的感情。”
“若這個時候都走了,大哥心里會不舒服的。大嫂要照顧阿南,娘又受不得擾,大哥不會有什么意見,但黎霜不同。”沈書榕親自給婆母奉了一杯茶。
“娘也要為大哥想想,不讓黎霜來也是為了她好。”
國公夫人瞪了謝云兆一眼,也不知這小子怎么就這般不待見霜霜:“好了,娘懂了,不生氣了。”
“跟他啊,生不起氣。”
“娘就放心住下,多陪陪阿熠和羲羲。”
國公夫人拉著沈書榕的手嘆氣:“哎,家里現在一團亂,我這心里啊,靜不下來。”
“您放心,還有我們夫妻呢,我們會想辦法的。”
國公夫人欣慰的瞧著沈書榕,越看越滿意,她自小就和兒子有婚約,打小她就當她是半個女兒對待。
如今有種被自己女兒哄的感覺,還是生女兒好,女兒不會像兒子這般氣人。
謝云兆瞧娘的樣子就知道在心里罵他呢,不過也知道不能再惹她生氣。
他也是見娘把黎霜帶來才來了脾氣,當榕榕這是客棧嗎,誰都能收留?
爹娘是一回事,旁人都別來沾邊。
尤其那個黎霜,進了謝云爭后院還會出來礙眼。
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
魯國公和謝云爭如今門都出不去,還沒想出辦法,怎樣能不耽誤施工進度,又聽下人來報,登仙閣被百姓圍住了,不讓動工,陛下又派人來催促。
煩心事越來越多,魯國公一下子蒼老了好幾歲。
陛下本就著急,百姓又是堵門罵云爭是奸臣,又是圍著工地不讓動工,如今魯國公府是名聲也臭了,銀子也花了,還沒撈到一點好。
他崩潰的跌坐在椅子上,天要亡魯國公府啊!
“我是罪人!魯國公府百年基業,算是毀在我手中了。”
謝云爭心疼的望著爹,沖著赤肖招了招手:“把我爹也送去郡主府。”
謝云兆又把親爹接進府,看著他一臉愁容,他拍了拍爹的肩膀:“爹,看開點,郡主府的生活比國公府好的多。”
這話聽的魯國公拳頭硬了,可如今寄人籬下,不能打。
當看到餐桌上久違的佳肴,魯國公深以為然,兒子不能打。
打了郡主一心疼,再把自己和夫人趕回去,就真的什么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