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姐姐,勞煩您跟我跑上這么一趟呢。”
馬車內(nèi),有美麗女子身著素白長裙,端坐在窗邊。
凝姬上了馬車后,坐在了白裙女子對面,摘下了氈帽。
萬千青絲傾瀉而下,面容妖艷而魅惑。
坐在她對面的白裙女子,赫然是剛從關(guān)外趕回的姜千霜。
剛回到雪滿關(guān)的姜千霜就收到了凝姬寄來的信,請她即刻返回錦官城一趟,有要事要辦。
凝姬與姜千霜是見過一面的,在江南,兩人都在李澤岳身邊,奔襲青回堤。
如今要辦大事了,身邊沒個能鎮(zhèn)住場子的人怎么能行?
因此,凝姬在敲定這個計劃之后,第一時間就給姜千霜送去了信。
她不怕姜千霜不來幫她,反正幫她就是幫李澤岳,在這方面,凝姬對姜千霜還是有信心的。
姜千霜收回投向窗外的目光,瞥了眼對面的狐媚子,淡淡道:
“凝姬樓主客氣了。”
凝姬撩了下頭發(fā),淡雅的木槿香很是宜人。
姜千霜瓊鼻輕動,原本微鎖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
凝姬注意到她俏臉上的細節(jié),笑了笑,道:
“這是山字號為我特制的香水,姜姐姐若是喜歡這個味道,我送給姐姐兩瓶。”
姜千霜搖了搖頭,道:
“前些日子一直在戰(zhàn)場上,聞到的都是尸體濃厚的惡臭,還有血干涸在鎧甲上被太陽曬透的味道,直到今日回錦官城時,才在院子里好生沐浴了一番。
忽然聞到凝姬樓主身上的香氣,只是覺得回到了人間。”
“姜姐姐乃女中豪杰,孤身西去百里,斬下上百斥候首級,立下赫赫軍功,此等本事,妹妹是萬萬不及的。
沒什么本事,只能在后邊,幫他操持些家業(yè)罷了。”
凝姬瞄了眼姜千霜的臉色,嘆息一聲,哀怨道。
姜千霜微微頷首:“是這樣的。”
凝姬:“……”
姜千霜眼里多了一抹笑意,沒事逗逗這小狐媚子妹妹,也怪有意思的。
凝姬暗哼了一聲,轉(zhuǎn)而又問道:
“十三衙門那邊,有殿下的消息了嗎?”
“還沒,但想來以那人的性子,知道蜀地有戰(zhàn)事,應當會馬不停蹄趕過來,就在這幾日了吧。”
姜千霜搖了搖頭,想起那人,又嘆了口氣。
她在蜀地忙前忙后,深入沙場,那人在京城一門心思與那年輕王妃新婚燕爾。
沒辦法,路是自己選的。
凝姬看著姜千霜忽明忽暗的眼睛,嘴角不由挑了挑。
這位姐姐看上去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沒想到心里的戲還挺多呢。
“姜姐姐,若是不出意外,殿下來就藩后,江南那位也就要過來了。”
凝姬那妖異的眼睛眨啊眨,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故意挑事般地問道:
“姐姐可曾想過什么時候過門?”
聞言,姜千霜眉毛一橫,扭過頭把目光投向窗外,冷冷道:
“我與總督大人不過是同僚關(guān)系,凝姬樓主還請莫要亂言。”
凝姬愣了一秒,隨后捂著嘴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花枝招展。
剛才還那人那人地喊著,現(xiàn)在又成了總督大人,變臉跟不要錢一樣。
哼,裝貨!
姜千霜聽著凝姬毫不遮掩的笑聲,咬了咬嘴唇,扭過頭瞪了她一眼。
凝姬毫不客氣地回瞪了過去。
姜千霜嘴角閃過一抹冷笑,下一刻,馬車內(nèi)壁中結(jié)上了一層冰霜。
凝姬一愣,心里不由有些慌亂。
你來真的?
只是一瞬間,馬車內(nèi)壁便被冰霜所覆蓋,地板與車壁間晶瑩的冰層中,被凍的結(jié)結(jié)實實的幾根紅線是如此鮮艷。
姜千霜瞥了眼紅線,臉上扯出一抹不屑的笑意。
凝姬的屁股往后縮了縮,馬車的車門也被凍住了,根本無處可逃。
她暗暗咬緊了牙關(guān),剛出手就被人制住了,差距那么大么?
隨即,凝姬嬌艷的臉龐上……
掛上了一抹討好的笑意,柔聲道:
“姜姐姐~”
姜千霜從座位上起身,坐到了凝姬的這一側(cè),也對她笑了笑。
隨后,她輕輕伸出手,摸了摸凝姬的俏臉,輕聲道:
“站起來,轉(zhuǎn)過去。”
凝姬咽了口唾沫,緩緩起身,背對著凝姬。
“彎腰,把屁股撅起來。”
姜千霜清冷的聲音在馬車內(nèi)響起。
“?”
凝姬渾身一緊,不可置信地轉(zhuǎn)過頭,看向姜千霜。
只見這位十三衙門最強女神捕皺起了眉頭,面若冰霜:
“沒聽到嗎?”
凝姬轉(zhuǎn)過頭,滿臉恥辱地……輕輕撅了起來。
明明這個姿勢,她這輩子就在李澤岳一人面前做過!
沒辦法,如今形勢比人強,誰知道這女的脾氣那么大,一點玩笑都開不得。
“啪!”
凝姬渾身一緊,哆嗦了兩下,只覺得右側(cè)臀兒火辣辣的疼。
她咬了咬下唇,眼眶逐漸變得紅潤,淚珠一點點凝聚。
她,凝姬,有多少年沒挨過打了,就連殿下都不舍得打她!
“啪!”
又是一聲脆響,掀起陣陣臀浪。
姜千霜又是一巴掌甩出,感受著凝姬身體的輕輕顫抖,
眼底……閃過一抹滿足。
怪不得那人平日里喜歡打她屁股,
原來,那么爽嗎?
她抬起手,正想扇出第三巴掌,卻看見那小狐媚子正扭著臉看著自己,妖艷的臉上盡是委屈。
好像還……哭了?
姜千霜有些疑惑,自己平時被打巴掌也沒哭過啊。
她想了想,考慮到了這小狐貍詭計多端的性子,嘴角再度掛上一絲冷笑。
想在老娘面前裝可憐?
姜千霜眼睛一瞪,發(fā)出了一聲鼻音。
“嗯?”
凝姬豆大的淚珠直接掉了下來,把腦袋又轉(zhuǎn)了回去,嗚嗚地道:
“姐姐,換個瓣打吧。”
“啪!”
……
馬車在春歸樓前緩緩停下。
在這座樓前,已經(jīng)停放了許多輛華貴豪奢的馬車。
趕車的春歸樓心腹護衛(wèi)連忙從位置上跳了下來,打了個哆嗦。
“怎么那么冷呢?”
緊接著,馬車中走下一位穿著素白長裙的女子,氣質(zhì)冰冷。
隨后,是穿著黑裙的春歸樓主,頭戴氈帽,看不清其面部表情,只是走路姿態(tài)有些怪異。
天已經(jīng)暗了,春歸樓彩燈明亮,絲竹聲悠揚婉轉(zhuǎn),極為熱鬧,里面還有喧嘩嘈雜的聲音傳來。
“老唐,你他娘喝起來不要命是不是,凝姬樓主還沒回來,你非得先把咱幾個喝醉?”
“嘿,你懂什么,凝姬樓主拿那么好的酒款待咱們,咱們總不能不給樓主面子不是?
大點喝多點喝,一會凝姬樓主來了,老子好敞開胸膛說話!”
“老古,怎么著,你這春風得意的,徒弟當了武狀元,宴席都沒擺,今天好好喝上兩杯?”
“別說老子了,那邊家里的少爺還是武榜眼呢,你去找他喝去吧。”
吆喝的聲音最大的這幾位,自然是早就與蜀王府有著關(guān)系的幾方勢力當家人,正戲還沒開場,他們已經(jīng)先試著幫凝姬把臺子給搭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