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鳴的明水劍法滔滔不絕,擂臺上劍光閃爍,招招直指對手要害。
唐斯腳踏唐家迷蹤步,將每一擊都險之又險地躲過,腳步不斷后退著,面對身前被劍氣封鎖的空間,他似乎只能勉強招架,沒有還手之力。
“唐公子危險了啊……”
“是啊,唐門本就不擅長正面對決,擂臺空間限制了他的發揮,藏匿身法也用不出來,面對結拜兄弟,陰狠致命的手段也不能施展。
若是放在一片密林里生死廝殺,我估計霍少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哎,王爺不是說了嗎,不必非要在擂臺上戰斗,也可以自由挑選地方,只要跟衙門報備就好。
今天這擂臺,是他們倆自己挑選好的,唐公子賴不得別人。”
臺下議論紛紛,明水劍潭掌門孫樓輕輕一笑,挑釁地看了身旁的唐宵一眼。
從幾十年前,明水劍潭與唐門就是蜀地巨頭勢力,雙方競爭激烈摩擦不斷。
也就是這會兒,蜀王爺立了蜀盟,雙方這才轉為合作關系,下一輩接班人成了結拜兄弟,是各種因素交織造成的結果,競爭肯定還是存在的,就比如這次的擂臺戰。
這兩位都是少門主一般的存在,他們兩人戰斗的勝負,可不單單真的只是決出二哥那么簡單。
江湖人,不就好個面子嗎?
尤其是在王爺剛回來,這個面子與名聲能確確實實轉化成門派發展好處的時候,這場戰斗的結果對雙方來說就尤為重要了。
瞥了眼洋洋得意的孫樓,唐宵坐在椅子上,神情并未有什么變化,依舊穩如泰山。
擂臺上,唐斯依舊見招拆招,明水劍好似從四面八方襲來,令他絲毫沒有喘息的機會。
霍鳴每一次看到唐斯的手腕想要往袖子里縮,他都會加快出劍的速度,迫使后者全力應對,來不及有其他動作。
在這場戰斗中,霍鳴必須得占據主動,以一套攻勢連綿而下,不讓唐斯有摸暗器和毒藥的機會。
眼見唐斯已被逼近擂臺邊緣,霍鳴臉上沒有絲毫放松之色,選擇最穩的打法,劍光如水面,在唐斯左右兩側各分出一道劍影,霍鳴在其正前直刺而出,封鎖唐斯的所有退路。
一旁,曹總捕看著不急不躁穩扎穩打的霍鳴,微微頷首。
然而,絕境之下,唐斯面色不變,竟是直直一步邁出,橫刀于前,以刀身擋住了這直刺的一劍,好似是放棄了躲避策略,直面霍鳴。
隨后,他身形翻轉,令霍鳴劍尖劃過刀身,發出滋啦一聲。
眾目睽睽中,一陣黑霧從刀身之上撲面而出,直襲霍鳴臉頰。
霍鳴瞳孔一縮,瞬間屏息,然而已經來不及了,黑霧在他運氣的間隙已然侵入了口鼻,同時蒙蔽住了他的雙眼。
這一場戰斗下來,他出手如此謹慎,等的就是唐斯的陰招。
可把毒霧涂在刀柄上通過摩擦釋放這一招,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同時,唐斯矮身一躲,閃過了左右兩側的劍影,一步翻滾而過,來到霍鳴身后。
被模糊了視線,且陷入眩暈狀態的霍鳴連忙轉身,手中劍影再閃,向前揮去。
可這一劍卻落到了空處。
唐家迷蹤步就算放在整座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身法,被蒙蔽了視線的霍鳴又如何能察覺到?
下一刻,他就感覺到自己的后心處被一柄尖銳之物抵住,耳邊傳來一聲輕笑。
“三弟,你輸了。”
霍鳴一臉無奈,將手中的長劍收入鞘中,轉過身,閉著眼向唐斯伸出手。
“解藥。”
“哪有解藥,眼睛用水一洗就能看見了,眩暈是我又加上了點大劑量的蒙汗藥,過會就不暈了。”
臺下圍觀人群眾多,一片寂靜,似乎都還沒反應過來。
唐斯……這就贏了?
但旋即,隨著一聲叫好聲響起,江湖人們也都紛紛鼓掌示意。
真是一場標準的唐門式勝利。
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在一方小小的擂臺上,眾多手段被封鎖的情況下,也能找出破局的辦法。
沒人認為唐斯勝之不武,擂臺戰,本就對唐門弟子不公平,不論用什么方法,能贏下戰斗本身就很精彩了。
“好!”
“唐少爺威武!”
唐斯笑著拍了拍霍鳴的肩,面向臺下,抱拳示意。
唐宵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向身旁孫掌門拱了拱手:
“承讓承讓,若是讓犬子脫光衣服上場,說不定貴徒就真能贏了。”
“哼。”
孫樓臉色一甩,只能拱手回禮。
不遠處,李澤岳也拍著手掌,對唐斯表示了贊許:
“這小子出手那么陰,頗有我衙門神捕之姿啊。”
陸姑蘇捂嘴輕笑。
就在唐斯扶著霍鳴的胳膊,想要帶他下臺時,一道極為不合時宜的聲音,忽然響起。
“唐少爺一手刀法出神入化,在下不才,也學刀多年,想領教一番唐少爺的刀法,不知唐少爺可否賞臉一戰?”
聲音很是嘹亮,在圍觀眾人耳邊響起,極為清晰。
頓時,場面為之一靜。
唐斯愣了一下,隨后反應過來,看向出聲那人。
人群紛紛散開,騰出一片空地,留下了幾道身影。
一位老者,一名少俠,一個小姑娘。
出聲的,正是中間那白衣飄飄的英俊男子,他的腰間,配著兩柄刀。
“這是……”
“風凌山莊的人?”
“四大山莊,排行第二。”
“那老頭……不是風凌山莊的風回刀張遮嗎?”
“成名已久的老牌九品高手……風凌山莊的老祖宗供奉。”
“我見過那小姑娘,是風凌山莊莊主的大小姐,風水秧。”
“這么說來,那年輕人就是……”
“風凌山莊莊主的首徒,顏逢。”
“他的名聲最近很大啊,據說把烈刀山莊和金瓶幫的大弟子都打敗了。”
“看這模樣,是想沖一沖青魁評啊。”
聽著周圍的議論聲,顏逢臉上笑容不變,倒是極有禮節地四處拱手。
“在下顏逢,見過各位。”
唐宵與孫樓對視一眼,讀懂了對方眼中的意思,互相點了點頭。
我們蜀盟關起門來怎么著都行,外人想來摻和……嗯,先看看情況。
兩人起身,遙遙向風回刀張遮拱手:
“唐宵、孫樓,見過張前輩。”
能說會道的唐宵大笑著向張遮走去:
“張前輩,您來蜀地,怎么也沒給我們幾個說上一聲,也好讓我們蜀盟盡盡地主之誼,好生招待招待前輩。”
張遮倒也不搞盛氣凌人那一套,畢竟是老江湖了,在別人的地盤,肯定是要客氣些。
“今日剛進城,就聽得唐少爺與霍少俠的比武之事,沒好意思叨擾兩位,吃過飯便匆匆趕來觀戰了。”
“唐伯伯,孫伯伯。”
風凌山莊大小姐很懂事,嬌滴滴地向兩人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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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