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樂場?!這么大的項目!那不得……一二十億啊?”
“不能夠吧,一二十億咱越太不一定就愿意接!”
“洛云鎮(zhèn)本來也沒什么可發(fā)展的,以后要是能有個游樂場,游客一多經濟肯定也跟著好了。”
“還是趙少豪氣,讓我們都能沾上光,免票,還有vip通道,那一趟下來不得省個千把塊!”
“悶聲干大事,我提一杯!”
趙邂話音落下后,整個包間內頓時一片嘩然。
人家一個項目落地就是這么多小目標,他們就算奮斗幾輩子,都未必能賺到。
能夠和這樣階層的人接觸到,機會是非常難得的,可能一輩子也就只有這么一次了 ,必須好好把握住機會。
各種彩虹屁,一股腦的往趙邂臉上拍,拍的他神清氣爽。
不時眼神瞄向譚昱曦,看看她的反應。
可這時,卻有一道略有些煞風景的聲音響起:“洛云鎮(zhèn)那片地方建游樂場,不太合適吧?”
謝逸之的聲音,兀然的打斷了眾人的嘩然聲。
誰都沒想到,謝逸之會在沒眼力見的在這個時候說話。
不知道怎么吹捧,就安安靜靜的吃飯都行,還偏偏多這個嘴。
“哦?逸之同學有什么見解?”
“剛剛還忘了問,現(xiàn)在逸之你是在哪里高就?”
趙邂不動聲色的看向謝逸之,依舊很有氣度的姿態(tài)。
抬手示意眾人先閉嘴,不要吵,看看謝逸之能憋出來什么話來。
“我最近開直播呢。”
謝逸之回答道。
場上的眾人瞬間又炸開了鍋,李文彬更是質疑道:“喲,原來還是個網(wǎng)紅啊!”
這話引的眾人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現(xiàn)實中,互聯(lián)網(wǎng)直播行業(yè),就是很多人看不起的。
早些年還行,這幾年從業(yè)者太多太多了,鍋里的飯就那么些,越來越多人進場搶飯,可想而知有多困難。
通常都會被當成不想干實事,整天就想著什么時候后火了就能改變現(xiàn)狀的無業(yè)游民,其實都是癡心妄想。
“大家都是同學,下次開播通知我一下,我一定去支持。”
“高低刷點,占個榜。”
“你這榜一能有多少錢?一個熱氣球,五十二塊夠不夠?”
李文彬嘲笑道。
他其實倒也不是無腦的想針對謝逸之。
而是他看得出來,趙邂對這個小白臉很不爽。
但是又礙于譚昱曦在場,他想保持風度,不想掉人設,所以沒說什么。
那他這個時候就應該站出來唱這個黑臉的,盡量給謝逸之搞的越難堪越好,讓他無法在譚昱曦面前立足,包趙邂滿意的。
“今天的榜,一萬多點吧。”
謝逸之思索道。
榜上都是沒扣除分成之前,應該就是一萬多。
原本還笑的此起彼伏的餐桌上,瞬間鴉雀無聲。
在場除了趙邂之外,其他人也就都是普通的打工人,頂多混進去一兩個白領。
在嶸城這種三四線城市,月入過萬都已經很厲害了。
謝逸之這是日入過萬啊!還扯什么?一時間都有些被噎住。
“一……一萬多的話,我其實不怎么看直播的。”
李文彬萎了下來。
“能把直播間做到這么高的人氣和收入,想必逸之同學肯定有過人之處。”
“剛剛還沒說呢,這洛云鎮(zhèn)為什么會不適合建游樂場?”
趙邂追問道。
其他人被日入一萬噎住,他可不會,一萬塊錢,對他來說哪算得什么。
“洛云鎮(zhèn)不是四面環(huán)山嗎?怎么建游樂場?”
謝逸之問道。
趙邂嘴角微微一勾,似乎是覺得剛剛高看了謝逸之的見識。
“正因為是山區(qū),建設成本反而更能控制。”
“規(guī)劃的地圖里面,把有的山炸了就可以了,現(xiàn)在的技術并不難。”
趙邂說道。
再加上洛云鎮(zhèn)的位置,正好在嶸城,鳳城鮀城,三個城市的交界。
這三個城市,目前大型的游樂場僅僅只有鮀城有一個。
一旦游樂場建設起來,三個城市的人都會分流過來,人流量絕對不會低。
而洛云鎮(zhèn)占著好地方,先前卻一直沒有過什么開發(fā),因此承包成本非常之低。
甚至人就巴不得他們能過來開發(fā)項目,無論怎么想都是穩(wěn)賺不賠的。
“炸山?”
“山上不全都是墳嗎?”
謝逸之反問道。
以前老社會,老人去世之后,通常都是直接就近葬在附近的山上的。
一個是不用花錢,另一個則是方便逢年過節(jié),可以直接到山上去祭拜。
因此,洛云鎮(zhèn)的山上,最多的就是墳頭。
炸山,不就意味著要把人家的墳頭都給炸了嗎?
就連謝逸之的祖輩,曾爺曾奶也都是直接葬在山上的。
只不過應該沒有在他們施工的范圍內,不然謝逸之的爹媽早該叫起來了。
“我們是有正規(guī)的批文下來才動的工,且都已經提前通知,讓鎮(zhèn)上的人有祖先墳在動工范圍內的盡快進行遷墳,并且給予賠償。”
“這點,應該沒什么問題才是吧?”
趙邂回答道。
他們的工程既合規(guī)也合法,總不能因為山上有墳就不讓開發(fā)了吧?
“很多年輕人現(xiàn)在都外出打工了,不一定就能來得及回來遷墳吧?”
“而且,洛云鎮(zhèn)在三個城市的交匯中心位置,打仗的時候,一直作為重要的根據(jù)地。”
“很多戰(zhàn)士犧牲后,都是直接葬在附近山上的。”
謝逸之接著補充道。
這點,洛云鎮(zhèn)的鎮(zhèn)民應該都知道。
村子里的老人,有些命活的長的,還經常在村口給小孩講當年鎮(zhèn)上戰(zhàn)士們打仗的事跡。
炸山的確是合規(guī)合法,但是不合人情啊?
先輩們?yōu)榱说钟鈹碃奚缃駪?zhàn)爭過去八十多年時間,墳要被炸了?
“這是沒辦法的,我們不能忘記先輩的功績,但是凡事也要朝前看,不是嗎?”
趙邂笑道。
他甚至都懶得和謝逸之扯嘴皮子了,意思是要他有錢不能賺?
這不純瞎扯嗎?
“我的意思是,貿然炸山,就算游樂場建起來了也不消停吧?”
謝逸之又道。
雖說反對封建迷信,但越大的企業(yè),越是看重風水格局。
趙邂作為越太這種專門干地產的集團公子哥,既然說是畢業(yè)后就幫家里接管生意,不可能不知道。
‘先輩們’不是不講道理,當年都是為了保衛(wèi)家園而捐軀的。
但說炸山就炸山,不提前安置,他們無處可去只能在原地游蕩,怎么可能不‘鬧’?
項目就算賺再多的錢,進了口袋都未必能有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