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門關內部兩旁,站著十八個鬼王的石像,個個怒目圓睜,兇神惡煞,牢牢守著關口。
一雙雙眼睛,和易風的強光手電筒一樣,射出精光。
只不過在看到門孟婆和一眾陰神,又連忙收斂了起來。
這里頭飄出來的味道謝逸之可太熟了,是黃泉路的土味。
也不知道現在胡萊怎么樣了,應該在野鬼村過得還是挺滋潤的吧?
“行!”
靈豐道人飛速朝孟婆的方向趕。
孟婆是奈何橋是綁定的,作為輪回司的她,也屬于是正兒八經帶神格的。
在地府的地位,論起來也就比十殿閻羅稍弱。
所以,她是沒有必要躲的。
碧霞元君的鎮壓是不會落到她身上的。
因此只有她有機會打開鬼門關,讓靈豐道人把人丟進去。
呼吸間的功夫,靈豐道人已經將牛頭馬面扔進了鬼門關中。
“我們也去!”
鐘馗提醒道。
隨后縱身飛入鬼門關中。
緊隨其后的,黑白無常也都沖了進去。
唰唰唰……
一眾陰神鬼差,都快速沖進了鬼門關中。
好在是有孟婆在,要不然他們今天估計得在這團滅。
閻羅一覺醒來天塌了,企業折員大半,其中大多還都是核心骨干。
“還好還好。”
崔玨松了口氣。
雖說他們都是陰神,但是陰神亦有差距。
像鐘馗,崔玨靈豐道人他們這些,那屬于是上岸了沒錯。
但是終究不算鐵飯碗,要是干不好,或者是出意外了,說換也是能換的。
孟婆就不一樣了,根本換不了。
鐵飯碗,能吃到天荒地老的那種。
因此,即便是碧霞元君的鎮壓,也會規則性的避開孟婆。
謝逸之操縱著萬鬼幡,將易風他們也嘗試往鬼門關的方向送。
可到了鬼門關口,卻發現根本進不去。
因為他們的肉身還在,是無法穿過鬼門關的,只能是被隔絕在外。
這種就算是里頭的陰神們想通融都做不到。
地府就容納不了肉身,甭管用什么術法都沒用,進不去。
“完了,這下廢了。“
謝逸之驚道。
并且,碧霞元君明顯也沒打算就此放過他們。
易風只感覺腳步忽然一沉,眼前泛白,意識逐漸要被壓滅。
陰神被鎮一下只是癱了,可能還不至于直接魂飛魄散。
但是普通人肯定是包死的。
易風此時無論是視野,嗅覺,聽覺,什么都喪失了。
心里,未知的恐懼感攀升到了極致。
忽然一道熟悉的聲音穿入耳中,“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廣修億劫,證吾神通。”
“萬神朝禮,役使雷霆,鬼妖喪膽,精怪亡形,內有霹靂,雷神隱名……”
“洞慧交徹,五炁騰騰,金光速現,覆護真人。”
“急急……如律令!”
這咒,易風自然能分辨的出來是什么,是金光神咒!
聲音,是謝逸之的聲音!
“哥!!!”
“救命!!!”
易風大喊道。
隨之身上的壓迫感緩緩消失,心臟的跳動都跟著恢復了。
眼前開始有了畫面。
只見小白抓著謝逸之,謝逸之拎著易風,腳下四周地面凹陷下去一個巨大的手印深坑。
不過好在謝逸之還站著,沒有被鎮壓下去,也保住了易風的小命。
“小白,沒事吧?”
謝逸之連忙看向小白。
其實剛才那一剎那,謝逸之也沒反應過來。
是小白主動將他轉移過來的。
而且鬼蜮的傳送速度,愣是比碧霞元君的神威還快!
但凡再慢個一瞬間,易風都成壓縮肉餅了。
迄今為止,謝逸之雖然出來混的時間不長,但絕對也算是走南闖北,上上下下了。
無論是惡鬼還是僵尸,甚至到陰帥閻羅,謝逸之都是多少交過手的。
還從來沒有感受到像現在這么強烈的壓迫感。
小白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見狀,謝逸之才放心。
兩只手還在不住的顫抖,感覺渾身哪哪都不對,發癢。
有一種坐海盜船,過山車之后下來的感覺。
器官錯位,自己蠕動復位,身體就會發癢。
剛才謝逸之就是被壓得體內臟器都跑偏了,才會有這種感覺。
如果是鬼魂狀態還好,一秒就能自動復位,但現在是畢竟還是個大活人。
“簡直離譜。”
謝逸之忍不住感嘆道。
他現在親自試了才知道,剛才譚昱曦的表現是有多離譜。
這就是高祖母活死尸的含金量嗎?
“神,這就神嗎……”
謝逸之一邊跑,一邊還心有余悸。
如果只是單純的那股力量,謝逸之還不至于像現在這么慌張。
是因為,就在剛才的那一瞬間。
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出來,那股壓在他身上的力量,是沒有意識的。
是空的,沒有夾帶任何的意識。
更像是一種,規則,一種本能。
他們這些人可能是觸發了什么隱藏規則,所以碧霞元君才會降下威壓。
實際上,可能碧霞元君都不知道這件事。
是極具神性的!
光是無意識的降威,就已經讓他們這些術士,甚至是那邊一大批的陰神鬼差這么狼狽,損傷慘重了。
這就是神力,是天上才能有的力量。
遠遠比,謝逸之在地府時,十殿閻羅的那種力量恐怖的多。
因為那個時候,謝逸之還能夠實打實的看見,或者說感覺得到閻羅的目的,和行蹤。
可眼下,碧霞元君的攻擊卻沒有。
謝逸之還是第一次,有這么強烈不安的感覺。
“這也沒事?”
黑無常咋舌。
剛才是譚昱曦,現在是謝逸之。
怎么現在的人類,動不動就能硬抗神威,而全身而退的?
知道謝逸之是寸陽命,魂魄強度極高,閻羅都奈何不得。
可身體為什么也這么硬啊?
都是吃什么長的?
“我護你們走!”
靈豐道人站出來道。
現在沒有辦法了,謝逸之他們進不了鬼門關。
這空曠忘川河邊界,又沒有什么能避的地方。
思來想去,靈豐道人只能想到,用自己的一個身象去護謝逸之他們走。
就算是犧牲一個身象,總比絕后來的好。
刺啦——
與此同時,那河底延伸上去的山壁高處,竟是突然裂開了一道口子。
從中,長出一張人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