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木村一家被長野縣警押上警車,喧囂逐漸散去后,上杉宗雪與渡邊美波站在輕井澤的陽光下,周圍是重新恢復的寧靜,但空氣中似乎仍殘留著一絲血腥與欲望的余味。
“一場由貪婪開端,由恐懼催化的悲劇。”上杉宗雪望著遠去的警燈,平靜地對美波和繪玲奈等人總結道:“木村永三竊取的是死者的財富,而他的女兒,木村亞希,為了守護這份竊取來的虛榮,不惜扼殺一條鮮活的生命,最終也葬送了自己。法律會審判他們的罪行,但真正吞噬他們的,是他們內心無法填滿的欲望黑洞。”
說完,上杉宗雪皺著眉頭看了美波一眼,意味深長,卻也無可奈何。
階級跌落的恐懼每一個人都會有,尤其出現在這種家庭里。
時代變了,正如爺爺上杉邦憲所說的,自從進入了資本主義社會之后,無論是官位、土地還是財富都很難一代代地傳承下去,很多舊華族現在混得還不如一般人,上杉家世代書香門第,也要靠著一代代子嗣偏差值高能通過自己的考試進入各色大學任教才能維持影響力,爺爺的東大焦慮一直到他們上杉兄弟兩人全都進入東大任職之后才得以緩解。
渡邊英二也何嘗不是呢?父親渡邊一夫可是前國鐵總裁,叔叔渡邊皋久可是前厚生勞動大臣,而渡邊英二只能當到警視總監(如果沒有自己的話),而渡邊美波……很不客氣地說,日本警察到目前還沒有出現過女性警視監,美波最多能干到警視正警視長,不過有了自己,上杉宗雪倒是敢說美波等資歷熬夠了絕對是能上警視監的,甚至是警視總監。
這種階級焦慮實際上是蔓延在城市中產階層及以上階層心里的,從木村亞希的表現來看,上杉宗雪能感覺到她的能力應該不怎么樣,因此非常恐懼階級滑落,而越是恐懼,越要證明自己配得上,于是就有了各種奢侈品消費、派對和投資。
如果說左左人想干的事是收走你所有的資源,替你做決定,那么右右人想干的事就是自我以下種姓制度萬世一系,自我以上階級流通升遷不停。
俗話說得好,不怕二代消費花錢,就怕二代投資和離婚,前者是個無底洞,后者則是真實百分比傷害。
山下美月其實也知道,她作為私生子,想要完整繼承父親留下來的輕井澤別墅幾乎不可能,就算是成功繼承了,她也不可能交得起遺產稅,就算她交得起遺產稅,她也不可能交得起各種物業費用市政費用住地稅房產稅。
在日本,持有這種大型別墅房產的代價是很高的,上杉宗雪記得海對面某國很多傻卵被本國中介忽悠去了北海道札幌兩三千萬日元買了一套別墅,結果一年下來沒住一個月,房產稅、市政稅、物業費、供暖費、除雪費隨便就超過一百萬日元。
全日本有接近1000萬套空置房屋,其中300萬套都掛牌1日元轉讓或者登記一下就可以免費入住,你猜為什么沒人要?
因此她并沒有打算將父親的別墅全須全尾地拿回來,她只是需要一筆錢,她特別需要一筆錢。
但是價值幾個億的別墅,木村亞希只愿意給她一千萬,甚至就連一千萬也不想給,而那種強烈的階級跌落的恐懼讓昔日的童年玩伴真的痛下殺手,這點山下小姐也沒有想到,私生女出身的她對財富沒有那么敏感,父親去世后母女倆也過了一段時間的苦日子,反而物欲較小,再差還能比她因為貧血和饑餓昏倒,被報警送去警署里登記差么?
那么自己呢?
上杉宗雪發現自己似乎沒有這方面的強烈焦慮。
大概是首先他是第二次當人了,對這些事已經看淡了很多,其次應該是,他真正依仗的是自己持有的里世界力量,表世界這一側不是那么令人在乎。
但是,如果有一天自己失去里世界的力量么?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再能夠輕松地觸發死魂契約死亡閃回輕松破案呢?如果有一天自己……那么自己目前擁有的一切,還會在么?
想到這里,上杉宗雪遙望著長野縣送木村亞希離開的警車,突然有點理解為什么木村亞希將他視作“叛徒”了。
男人有點蚌埠住地笑了笑。
據說男人都有種“本我”的強烈需求,即內心強烈渴望一個女人喜歡他既不是喜歡他的錢,也不是喜歡他的外貌、權勢、能力甚至是迪克,他們渴望女人喜歡的是他的“本我”,即只喜歡他“這個人”,如果用大家能理解的話來說,就是“亞撒西”。
但這怎么可能?
愛是最無私的,但產生愛的條件是最自私的,正如父母之愛是最無私的,但前提是你要是他們的孩子啊。
所以不用想那么多,我就是我,我還是我。
錢塘江上潮信來,今日方是我是我!
想到這里,上杉宗雪只覺得胸中陰霾漸漸消散了,他長舒一口氣。
“宗雪,你怎么回事啊?”就在上杉宗雪思考的時候,美波大小姐一臉好奇地看著他:“怎么你的表情一會兒凝重,一會兒緊張,一會兒又蚌埠住笑出來了?你到底在干嘛?”
“沒什么。”上杉宗雪憋住笑,說道:“我在想,如果突然出現一個人,說掌握了足夠讓本家身敗名裂的把柄,我會怎么做。”
“哎?宗雪,你干壞事了?”美波扯了扯嘴角,斜著眼看著他。
這家伙該不會又勾搭上了警視廳內的年輕女警吧?
不是吧,在池田幾乎24小時跟在他身邊的情況下,這家伙還能勾搭上其他女警么?
不對,宗雪說的是身敗名裂……難道是警花人妻?
也不可能啊?明知道他是本小姐的未婚夫,還有誰敢來偷吃啊,Kora!
要是被我知道了,等著被發配去北海道吧!
美波看上杉宗雪臉上并沒有破案的興奮,腦子里亂亂的,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說道:“如果真的遇到了麻煩,宗雪,記得一定要跟我說啊。”
“沒什么。”上杉宗雪點頭:“好了,我們回去吧!”
“好,下午還有高爾夫呢!”美波大小姐笑瞇瞇地說道。
……………………
于此同時,另一邊。
宮內廳參事官德川立即返回,并將所有的內容都告訴了正在等待的宮內廳長官前田利佑和御所里面的陛下。
“上杉博士,明察秋毫,除惡務盡。他守護的,不僅是法律的尊嚴,更是社會的公道與人心之秩序。有此等才俊作為國之藩籬,實乃國民之幸。”對方聽了之后淡淡地說道。
“國之藩籬”這四個字,隨著前田利佑的傳達,迅速在霞關的頂層官僚圈中流傳開來。這并非正式的封號,卻是一種比任何勛章都更具分量的至高認可。
它意味著上杉宗雪在權力核心層的定位,已從一個“技術精英”上升為守護國家根基的“棟梁之材”。
前田利佑不敢怠慢,立即將這個消息傳給了按照預定計劃正在輕井澤某高爾夫球場參觀的上杉宗雪。
上杉宗雪聽了之后很是哭笑不得。
國之藩籬?
上杉宗雪,字國藩?
年輕時不懂他,長大后詆毀他,成熟了理解他,老了之后成為他。
曾文正公,我們想你了!
有沒有搞錯,我是想當咲川年的福爾摩斯,又不是想當咲川年的波爾布特!
我維護秩序是為了我自己的利益和我的理想,不是為了你們皇室亦或者別的什么!
但這是金口玉言,上杉宗雪只能謝恩。
隨后前田利佑也強調,希望上杉宗雪和渡邊美波準時參加后天下午的網球練習,而且陛下很有可能會賜宴,至少也會追加一場下午御前茶會。
上杉宗雪沒說什么,他也沒有拒絕的資格,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下午的活動是高爾夫,幾女都換上了高爾夫運動裝,上杉宗雪自然也換上了一身拉夫勞倫的高爾夫運動服。
但就在他換衣服換到一半的時候,更衣室里,一只純白晶瑩如玉的小手從背后捂住了他的嘴巴,另一只手摁在他的小腹上,光芒一閃。
“檢查靈力儲備!見者有份!”
“唔!唔唔唔唔!”上杉宗雪立即知道是誰來了,絕望地嗚嗚慘叫。
麻衣學姐換下了之前的連衣裙,穿上了一身量身定制的純白色高爾夫運動套裝。
上身是修身的短袖POLO衫,優質的面料勾勒出她纖細的腰身和優美的胸型曲線。下身則是一條經典的百褶高爾夫短裙,裙擺長度在膝上恰到好處的位置,既方便運動,又不失優雅,裙子的側面綴有精致的品牌徽標,細節處彰顯品味。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雙修長筆直的純白美腿。
她并未像尋常高爾夫裝扮那樣直接裸露雙腿或穿著運動長襪,而是選擇了一雙 Wolford超薄透肉的白色連褲襪。這雙絲襪的材質極盡纖薄,如同第二層肌膚般緊密貼合,將她本就白皙的肌膚襯托得愈發瑩潤透亮,呈現出一種近乎完美的、毫無瑕疵的純白光澤。
絲襪的透肉設計使得她腿部的肌膚紋理若隱若現,在陽光下泛著細膩柔和的光,仿佛上好的白瓷覆上了一層極薄的珍貴釉彩,既保留了運動裝扮的清爽感,又注入了無比致命的性感誘惑。
她腳上踩著一雙專業的白色高爾夫運動鞋,與整體的白色主調和諧統一,更顯得她整個人清新脫俗,如同高爾夫綠茵場上走出的雪女,冷艷而高貴。
“嗯,看來上午的破案吸了不少嘛。”
麻衣學姐壞笑著說道,她雙手扣住上杉宗雪的腦袋,將他扳過來讓他正臉對著自己,也使得那雙包裹在超薄白絲中的美腿更加完整地呈現在他的視野里。
更衣室窗戶投入的陽光灑在她腿上,那透肉的白色超薄連褲襪仿佛在微微發光。
她抬起頭,對上上杉宗雪的目光,那雙清冷的眼眸中此刻混合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羞澀、討好的意味,以及深藏其下的、只有他才能讀懂的愛戀與囂張。
她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神無聲地傳遞著詢問,長而密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
心里有事?怎么不跟我說?
上杉宗雪噗嗤一笑,還是忍不住伸出雙臂抱緊了他的學姐。
他現在明白,一個里世界伴侶的好處了。
“我們該反擊了,學姐。”
“我也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