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前面鋪墊了這么多亂七八糟的，搞了半天就是為了問出最后一個問題。
顧陽無奈苦笑：
“你到現在還不相信我？我就納了悶兒了，從頭到尾又沒什么證據，你怎么就揪著我不放呢？”
楚靈玲眨眨眼睛，用虛弱到微不可聞的聲音回應道：
“因為……女人的直覺。”
“直覺？你們搞偵探的不應該講證據嗎？”
楚靈玲已經沒有力氣再說話，她用力抓著顧陽的手，眼神緊緊盯著他，仿佛非要得到一個答案不可。
這一刻的顧陽內心真的有點軟了，說實話他很想讓這個姑娘死個明白，但是理智卻告訴他絕對不能這樣做。
黑夜屠夫的秘密，永永遠遠只能自己一個人知道。
最終他還是搖頭回應道：
“不是，我和黑夜屠夫之間沒有半點關聯。”
可得到這樣的回答之后，楚靈玲卻用最后的力氣搖搖頭。
“你在騙我……我不信。”
話音落下，楚靈玲的腦袋隨之歪向一邊，徹底斷絕了一切生機，死了。
即便是顧陽再敏銳，此時此刻也無法從楚靈玲的身上洞察到一絲絲的生機。
看著自己懷中蒼白的面龐，顧陽的腦海之中忍不住回憶起了自己和他們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
不得不承認，楚靈玲是極為聰明的人，和這樣聰明的人相處很累，他們確實很多次差點真的抓到顧陽自己的把柄，但是，就差那么一點點。
而顧陽自己雖然擁有著隨時殺死兩人的手段，但卻一直未曾有過這樣的想法。
因為顧陽很清楚，這個姑娘并不是什么壞人。
對付狡詐惡徒，顧陽可以用盡一切兇殘的手段讓其生不如死，可對于心存善念的普通人，他始終還是下不去這個手，這或許是他一直以來的底線。
可是誰又能想到“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顧陽想過楚靈玲幫自己調查，很有可能會得罪背后的大勢力引來一些麻煩，卻沒想到她死的如此簡單，這才幾天的時間啊。
說實話，此時此刻的顧陽內心有一絲愧疚。
因為他明明可以憑借自己的本領查清楚幕后真相，卻把這麻煩送到了楚靈玲的手里，即便他早已經預料到這件事情會給她帶來一點點災難。
“早知道就不讓你去了。”
聽見顧陽的嘆息，站在旁邊的蘇橙橙此時此刻也感受到了顧陽內心的悲傷，她蹲下身子坐在顧陽旁邊，用手輕輕拍著顧陽的后背安撫道：
“顧先生別難過，這一切并不是你的錯。”
顧陽小心翼翼將懷中的楚靈玲放在地上，回頭對蘇橙橙說：
“打電話給劉濤，讓他趕緊帶執法員過來。”
蘇橙橙點點頭，立即去辦。
顧陽則是坐在旁邊的沙發上，臉色陰沉得如同能夠擰出水來一般。
楚靈玲死在自己的家里，這件事情是瞞不過去的，而且要想對付背后的三大家族，僅僅憑借自己一人，未免有點太累，身為一名合法的納稅人，尋求上面的幫助和保護理所應當吧。
……
不到半個小時的功夫，小別墅的外面傳來一陣焦急的腳步聲以及警笛聲。
客廳的大門被直接推開，因為情況緊急，劉濤一時之間都忘了敲門。
等到他沖進屋子之后，一眼就看到躺在地上的楚靈玲，這才意識到之前蘇橙橙匯報的情況不是開玩笑。
劉濤慌忙跑到楚靈玲的身邊，手忙腳亂地想要將楚靈玲抱起，卻不知如何下手。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兩天前不都還好好的嗎？”
劉濤的聲音哽咽，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雖然他與楚靈玲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大家一起調查黑夜屠夫的案子，可以說也是共患難的戰友，怎么可能內心沒有情義？
事實上在劉濤的心里，他早就已經把這個愛打游戲的天真少女當成了自己的親妹妹。
而現在她卻成為了一具冰冷的尸體。
劉濤怒不可遏，情緒激動之下直接沖到了顧陽的面前，用力捏住顧陽的手：
“究竟怎么回事，怎么會這樣？這里發生了什么？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呀！
她還那么年輕，還沒談過戀愛，怎么會變成這樣？
李凱云呢，李凱云也死了嗎？”
雖然沒有看到李凱云的尸體，但是劉濤的內心已經意識到了不妙，因為一直以來李凱云把楚靈玲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如今楚靈玲都死了，李凱云絕對不可能獨活。
顧陽嘆息一聲：
“他也死了，他為了救楚靈玲而死，但很可惜，楚靈玲也沒有救下來，我回來的時候楚靈玲便只剩下最后一口氣。
我錄了視頻，你可以看看。”
顧陽讓蘇橙橙把錄的視頻交到劉濤的手里，當然視頻的最后一點是被剪輯掉的，沒有了楚靈玲詢問顧陽與黑夜屠夫關系的片段。
劉濤還沒來得及看上兩眼，三個熟人就走進了這間客廳，站在兩側的執法員無人敢阻攔。
顧陽一眼就認出來這三人正是在飛機上有過一面之緣的夢憐花、飛鼠以及皮特，沒想到他們也來了。
但轉念一想也就釋然。
他們到這里的目的是為了調查黑夜屠夫的案子，第一步自然是應該和本地的執法局交流一下，剛剛好在執法局里聽到這里產生的命案，過來跑一趟也不足為奇。
顧陽與他們微微點了點頭，算是問好。
夢憐花與皮特的態度都很不錯，可那個個子矮小、賊眉鼠眼的飛鼠打量了一眼現場之后直接大喊一聲：
“好你個殺人兇手，居然還敢大搖大擺坐在這里！
趕緊來人給我把他銬上，簡直是無法無天！”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大家才看出來這家伙針對的人居然是顧陽。
劉濤皺著眉頭：
“飛鼠先生你弄錯了，顧先生只是一位目擊證人，同時他還是報案人，與本案并無直接關聯。”
飛鼠聽完之后冷笑一聲：
“你他媽是不是查案子查傻了，這么顯而易見的東西都看不出來？
我問你這里是什么地方，這里是顧陽的家呀！
人死在他的家里，而他家里又只有他和他的秘書，不是他殺的是誰殺的？
難不成這個女人自己跑到他家里來自殺的嗎？”
顧陽的眉眼之中出現一絲陰霾，有人在找死啊！
劉濤強壓著心中的怒氣：
“那依照飛鼠先生所說，誰只要第一時間出現在案發現場，誰就是兇手了？”
飛鼠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那不然呢？這家伙肯定是賊喊捉賊，我早就懷疑他是黑夜屠夫了，肯定前兩天在京都那邊憋久了，回來忍不住，這才錯殺了人。
趕緊把他抓住，不要啰嗦！”
站在旁邊的蘇橙橙無比焦急：
“不……不是這樣的，我可以為顧先生作證。
我們是一進屋子尸體就在這里了，還得多虧了顧先生用一些特殊的手段才讓楚靈玲小姐睜開眼睛留下證據，你怎么可以血口噴人！”
飛鼠瞥了她一眼，冷哼一聲：
“你出來鬧個什么勁兒？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這小子是一伙的，你這么說就是為了給他洗白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