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陽起身，不動聲色把她的手推開，隨后拿著一疊實驗資料，慢悠悠走到了四周的那些動物實驗艙面前。
看了一眼自己的實驗室，現在搞得就好像動物園一樣。
這些實驗艙里面裝著各種小動物，甚至就連大型的豬、牛、馬都給搞過來了。
動物們可不會有什么愛衛生的好習慣，把它們放在哪里，它們就在哪里吃喝拉撒，有不少實驗艙里面已經開始堆積起了它們的糞便。
幸好這些實驗艙都是密閉的，不會把味道散發到實驗室里，否則的話，這地方可是真沒人能待。
只要到了晚上，就會有工作人員來進行徹底的清洗消毒，第二天又是煥然一新。
跟在顧陽后面的夏荷雨，內心腹誹：
這家伙怎么回事？
剛才表現得明明好像對自己很有興趣似的，一把就把我給推開，無情啊！
他該不會是喜歡男人吧？
那我是真沒招，我總不能夠為了你特意去做個變性手術吧？
她內心想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顧陽卻突然開口：
“你有沒有聽說過勾踐的故事？”
夏荷雨愣了一下，內心吐槽：
又來了！
這些死男人就喜歡在女人面前裝自己好像多有學識、多有家底一樣，普信男！
搞得誰好像沒學過歷史似的。
夏荷雨眨眨大眼睛，裝出懵懂無知的單純模樣：
“以前讀高中學歷史的時候聽說過一些，但是記得不太清楚了，好像懸梁刺股說的就是他吧？
顧教授能夠有如今這么卓越的成就，想必也一定非常刻苦，難道顧教授平日里就是用勾踐的故事激勵自己嗎？”
顧陽笑了笑，搖頭：
“怎么會？我又不像他一樣有什么深仇大恨，自然沒必要做這種事情。
我想講的是勾踐的另外一個故事，他曾經品嘗過大王夫差的糞便，用來判斷夫差的身體情況，這個故事你知道嗎？”
夏荷雨繼續把自己的傻白甜扮演到底：
“沒怎么聽說過哎。
顧教授真是博學，不僅僅在生物學方面見識過人，居然還熟讀歷史，這種細微之處都記得。”
顧陽沒有搭理她的馬屁，而是繼續說道：
“其實從老祖宗留下來的那些醫書來看，這個辦法確實是不錯的辦法，通過品嘗糞便的味道，大概就能判斷其身體狀況。
既然如此，我就考考你這方面的本事。
面前這些豬、牛、馬、雞、鴨、鵝還有老鼠等等，你挨個品嘗一遍，將它們的身體情況記錄在手中的表格上，交給我檢查。
準確率如果能夠高達百分之八十以上，就代表你已經通過我的面試，你看怎么樣？”
這句話一說出來，如同晴天霹靂一般，直接砸在了夏荷雨的腦門上，夏荷雨整個人都快傻了。
她有些磕絆：
“顧、顧教授，您確定這不是在開玩笑？
雖然說老祖宗確實有這樣的土辦法，但是咱們是科學社會，直接送去做檢查不就好了，何必這么復雜？
檢查出來的結果不是更加詳細嗎？”
顧陽卻搖頭：
“檢查自然是要檢查的，不過檢查也得配合品嘗。
實驗是一個非常嚴謹的東西，多一道手續就代表著安全成功率多一分。”
夏荷雨的內心簡直就快爆發了：
老娘什么時候受過這樣的氣呀！從小到大明明都是錦衣玉食的好吧，還要嘗這些動物的糞便？
你個該死的瘋子！
可別落到我手里，否則我非整死你不可！
夏荷雨現在總算是知道了打工難啊，老板的一句話簡直是可以壓死人，要讓她去挨個品嘗一遍那些糞便，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
顧陽轉頭看她無動于衷，于是說：
“你也可以選擇拒絕，不過拒絕的代價就是你無法成為我的助手。
當然，咱們公司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你也可以去其他的部門任職，我這邊的面試結果并不會影響你去其他部門任職的成功率。”
夏荷雨一咬牙：
不行！
老娘來這里就是為了核心的機密，怎么能夠去那些邊緣的小部門？
那豈不是更浪費時間！
她盯著顧陽，露出可憐兮兮的模樣：
“顧教授，您該不會是在刻意為難人家吧？那怎么可能還會有人用那種土辦法呀？
您平日也是這樣做的嗎？”
夏荷雨企圖用這樣的話，直接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抨擊顧陽，讓他放棄這樣的想法。
可誰知道，顧陽二話不說，大步走到了面前那只小豬的觀察倉前面，打開觀察窗之后，伸出一根手指進去，輕描淡寫地就在那只小豬的糞便上蘸了一下。
緊接著他將手取出來，關上觀察窗，順手就將手指塞進嘴里品嘗了一番，一邊品嘗還一邊發出評價：
“糞便顏色偏深，味道微苦，帶有一些燥意，并且沒有任何甘潤之氣。
這家伙最近好像有點上火，明天得多讓它喝點水，吃點蔬菜才行。”
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直接把旁邊的夏荷雨都給看傻了：
不是，這真行啊？你正常啊？
顧陽以身作則示范完了之后，背著手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實驗桌旁，隨后給了夏荷雨一個眼神：
“輪到你了，我已經做好了示范。
如果你覺得有挑戰的話，可以選擇放棄的，我不喜歡強迫別人。”
夏荷雨一咬牙：
媽的！這個瘋子都這樣做了，而且他做實驗的時候肯定經常這樣做，老娘拼了，就陪他瘋這一把！
等我榨干他身上的所有利用價值，非把他千刀萬剮，做成人棍擺在我的臥室里面當花瓶才行！
夏荷雨強忍著心中的惡心，直接打開了旁邊一只羊的觀察倉，用手指沾了一塊糞便之后塞入口中。
一剎那間，還沒品嘗出這東西的味道，她只覺得自己的胃酸在肚皮里面翻滾，差點要嘔吐出來，那刺鼻的味道幾乎令她瞬間窒息昏過去：
你媽呀！這是人干的事兒嗎？畜生！畜生啊！
盡管心中在破口大罵，但夏荷雨依舊只能強忍住自己的反胃，盡可能地細細品嘗那塊糞便，終于讓她捕捉到了一點點獨特之處：
“顏色偏淡，味道也有些淡，而且還殘留著一些草料谷物的青澀。
我感覺它最近的消化應該不是很好，不能夠完全吸收食物之中的養料，看這樣子應該是有點缺乏營養，腸胃不調。”
一邊說著，她一邊強忍著自己翻騰的胃酸，在表格中留下記錄。
緊接著，她又走到另一邊，用手指蘸了一只鴨子的糞便開始品嘗。
顧陽在旁邊靜靜看著，實際上嘴角微微抽搐，已經有點憋不住笑了。
在無人看到的角落，他偷偷用紙巾擦掉了自己中指上殘留的那一點點糞便。
而他的食指上面，還帶著他剛剛流下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