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深處,黑暗像凝固的墨汁,濃稠得化不開。
鼠神已經徹底失去了耐心,
頭頂的鐘乳石倒掛下來,像一排排鋒利的獠牙,在微弱的冷光下泛著慘白的幽光。
鼠神已經徹底失去了耐心,他只是輕輕一抬手,劉濤和周無忌兩人就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掌控權。
他們漸漸懸空,最終被吊在巖壁上,手腳被無形的力量死死釘在冰冷的石壁上,動彈不得。
他們的身體被硬生生拉開,四肢呈一個詭異的“大”字,仿佛被釘在十字架上的囚徒。
手腕處,一道憑空出現的猙獰傷口正緩緩滲出鮮紅的血,血珠沿著手臂一點一點滑落,滴進下方看不見底的黑暗里。
“滴答……”
“滴答……”
每一滴血落地的聲音,都像敲在心上的重錘。
鼠神緩緩爬上祭壇,那座由白骨所搭建的祭壇,下方全是殘破的骨骸,有的是人類的,有的卻早已扭曲變形,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只是輕輕一抬手,那些殘破的骨骸重新組裝,眨眼便搭建起了一張王座。
它半躺在王座上,一只手隨意地搭在扶手上,指尖輕輕點著巖石,發出有節奏的“篤、篤、篤”聲。
那聲音與血滴聲交織在一起,仿佛在為這場血腥的“審判”敲著節拍。
鼠神的身材略顯矮小,卻異常結實,肌肉線條像被雕刻出來一樣,覆蓋著一層細密的灰色短毛。
手腳已經完全進化成人類的形態,指節修長,指甲卻鋒利如刀,泛著冷森森的寒光。
只有那張臉,依舊保留著鼠類的特征:
細長的吻部,尖銳的胡須,一雙漆黑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幽幽的光芒。
它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著被掛在巖壁上的兩個人類。
“嘖嘖嘖……”
鼠神輕輕咂嘴,聲音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悅:
“可愛的小玩具,咱們來好好玩玩吧。”
它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五指微微張開。
幾乎在同一瞬間,劉濤和周無忌同時感覺到一陣劇烈的撕裂感從手腕傳來。
“呃——!”
劉濤悶哼一聲,額頭青筋暴起。
他的手腕傷口原本只是一道細細的血痕,此刻卻像被無形的刀刃再次劃過,皮肉被硬生生掀開,鮮血猛地涌了出來。
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周無忌的手腕上。
兩人的血,并沒有直接滴落,而是在半空中停頓了一瞬,仿佛被什么看不見的力量抓住,然后猛地向上一扯——
“錚——!”
血線像被拉緊的紅色琴弦,將兩人的手腕死死“釘”在巖壁上。
劉濤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向上提起,骨骼發出“咯吱咯吱”的呻吟聲,仿佛隨時都會被拉斷。
但那股力量又恰到好處地停在臨界點,既不真的扯斷他的骨頭,又讓他每一寸肌肉都承受著撕裂般的痛苦。
“這就是……你的能力?”
劉濤咬緊牙關,聲音沙啞,卻依舊帶著一股不服輸的硬氣。
鼠神笑了,嘴角咧開,露出一口尖銳的牙齒:
“不錯。你們可以叫它——血控。”
它輕輕抬手,五指緩緩收攏。
“啊——!!”
周無忌發出一聲壓抑不住的慘叫。
他感覺體內的血液像是被人狠狠攥住,心臟被一只冰冷的手緊緊捏住,每一次跳動都伴隨著撕裂般的疼痛。
血液在血管里瘋狂地沖擊,卻又被強行壓制在一定范圍內,仿佛整個身體都變成了一個即將爆炸的水袋。
“放……放開……”
周無忌的臉漲得通紅,呼吸急促,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順著下巴一滴一滴地落下。
鼠神歪著頭,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
“放心,我不會讓你們這么快死的。”
它指尖輕輕一彈。
“咔噠。”
仿佛有什么開關被打開。
下一秒,兩人手腕上的傷口再次擴大,鮮血不再是緩緩滲出,而是像被打開的水龍頭一樣,“嘩”地一下涌了出來。
但這些血并沒有落在地上,而是在半空中迅速凝固成一道道粗大的血繩,將他們的身體牢牢固定在巖壁上。
血繩勒進肌肉,刺進骨骼,每一根都像活過來一樣,在他們的皮膚下游走、收緊、再收緊。
“你們人類不是常說,血是生命嗎?”
鼠神慢悠悠地說:
“那我就讓你們好好體驗一下,生命一點一點流逝的感覺。”
它說著,輕輕一抬手。
“嗡——”
整個溶洞似乎都震動了一下。
巖壁上,原本冰冷的石面突然浮現出一道道暗紅色的紋路,那些紋路像是血管,從兩人被懸掛的位置向四周蔓延,最終匯聚到鼠神腳下。
鼠神的腳下,一塊巖石緩緩裂開,露出里面漆黑的縫隙。縫隙中,隱約有粘稠的液體在蠕動,發出令人作嘔的“咕嘟”聲。
“歡迎來到,我的血獄。”
鼠神張開雙臂,語氣狂熱:
“在這里,你們的血,會成為我最完美的祭品。”
劉濤咬緊牙關,強忍著一陣陣眩暈感。
他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體內的血液正在被一點一點抽走。
每抽走一分,他的力氣就消失一分,視線就模糊一分。
但他的眼神,卻依舊銳利。
“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么?”
劉濤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鼠神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哦?你覺得,我想要什么?”
“力量?”
劉濤喘著粗氣:
“你想要提取我們體內的鮮血,從而掠奪我們的力量!”
鼠神笑了,笑聲在溶洞里回蕩,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瘋狂:
“你以為你們這些小蟲子的血,能給我多少力量?”
它搖搖頭,指尖輕輕一勾。
“噗——”
劉濤的身體猛地一震,一股更強烈的抽痛感從全身傳來。
他的血管在皮膚下鼓脹起來,仿佛隨時都會爆裂。
但就在下一刻,鼠神又松開了那股力量,讓血液在體內緩緩流動,維持在一個瀕臨崩潰卻又不會立刻死亡的狀態。
“我要的,不是你們的力量。”
鼠神的聲音忽然低沉下來:
“我要的,是你們的恐懼。”
它緩緩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巖壁。
每走一步,地面上的血水就自動向兩邊分開,仿佛在為它讓路。
“你們人類,最有趣的地方,就是會害怕。”
鼠神抬起頭,漆黑的眼睛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你們會恐懼死亡,恐懼疼痛,恐懼失去……這種情緒,比你們的血,美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