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福趕過來的時候，正趕上呂方在拜方杰，一問才知道呂方拜師了。
“小呂啊……”
既然呂方拜了方杰為師，蔡福就不好叫他兄弟了：
“你確定拜他為師？”
呂方：“確定！”
蔡福：“你知道他是我大舅子嗎？”
呂方：“知道！”
蔡福盯著呂方的雙眼：
“你知道跟我牽扯上關系，宋江會怎么想嗎？”
“嘩——”
呂方仿佛被蔡福兜頭一盆冷水，一下子從天靈蓋兒涼到了腳后跟兒！
之所以呂方會拜方杰為師，一來是他被方杰打服了；二來是方杰的指點讓他醍醐灌頂；三來是他吃得有些醉了，想的沒有平時多……
拜師的時候他是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好像有些因素沒考慮到。
但是能拜到方杰這么奢遮的師父是他一直夢寐以求的，呂方就沒猶豫。
直到此時蔡福跟他直接挑明了，呂方才猛然反應過來他做了什么決定。
前兩日蔡福剛殺了燕順和穆春，今日自己就拜了蔡福的大舅子為師。
這豈不是等于告訴所有人，自己拋棄宋江，投入了蔡福的懷抱？
如果自己跟宋江說只是為了學武功，并不是背叛宋江，宋江會相信嗎？
可是如果自己現在跟方杰說“適才相戲耳”，方杰會不會弄死自己？
不是，這不是弄死不弄死的事兒，拜師這種事兒怎么可能兒戲？
自己豈不是成了反復無常的小人？
眼見呂方被自己一席話說得汗流浹背呆若木雞，蔡福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自己想好，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不方便開口的話，我替你跟他說。”
說罷蔡福加入了酒席，方杰已經跟魯智深、武松、盧俊義吃上酒了。
“干了！”
蔡福端起滿滿一碗酒，跟方杰碰了一下：
“杰哥，先干為敬！”
吃了這碗酒，蔡福問起方杰南國的情況。
方杰支支吾吾，吞吞吐吐。
果然有問題！
蔡福便沒有再問了。
這里人多嘴雜，等晚上抵足而眠了想問什么不行？
于是蔡福就把話題轉移到了呂方身上，方杰便說了和呂方比武之事。
魯智深、武松、盧俊義都笑了，外號嘛，你得允許人家有夸張的成分。
好比什么“鎮三山”、“百勝將”、“賽仁貴”、“打虎將”、“小霸王”……
外號一個比一個響亮，一問戰績，渣成甚么玩意兒！
雖然他們沒說什么，但是都是江湖中人，方杰一看他們的笑容就明白了。
方杰也是吃了不少酒，說話就直了些：
“如此說來什么關公后人，什么‘小張飛’、‘小霸王’、‘小黃忠’也都是浪得虛名？”
“當然不是！”
蔡福立即維護關勝：
“我四弟關勝，有萬夫不當之勇！
“至于別的，就得你自己品了！”
盧俊義跟方杰是初次見面，不爽他小看關勝，故意攛掇他：
“我四弟不在山上，‘小張飛’、‘小黃忠’都在，有機會你跟他們碰一碰？”
“好啊！”
方杰一口應下。
今天跟呂方碰過了，不過如此，方杰也因此膨脹了。
之后聊起了武藝，方杰算是找對人了，幾個人聊得興高采烈，手舞足蹈！
興致上來了，便直接起身比劃兩下，顧大嫂趕緊讓人把桌椅都搬開。
這一頓酒吃了整整一個時辰，人人都很盡興，要走的時候呂方過來了：
“師父，弟子看師父的坐騎腳力不行，愿把弟子的‘胭脂馬’獻給師父！”
蔡福一看呂方臉上濕淋淋的，不像是出了汗，倒像是用冷水洗了把臉。
看來是清醒過來了，也想明白了，對于他的選擇蔡福只能說路走寬了。
方杰沒跟呂方客氣，他的坐騎確實不行。
再說師徒如父子，兒子孝順父親一匹馬，收了就收了唄。
沒想到呂方把一身披掛也都奉送了，方杰推卻，呂方苦笑：
“師父，這身披掛，其實是弟子不配……”
一來呂方跟方杰打賭輸了。
二來實力不夠的話穿著這身披掛，其實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若不是呂方還要跟方杰學戟，連戟他都想送了。
雖然方杰說的是“適才相戲耳”，但呂方還是決定重新取一個綽號。
好像“花和尚”魯智深、“大刀”關勝一樣老老實實取個普通的綽號。
這樣被打臉的時候，也不會那么疼……
……
宋江居。
“再過幾日就是寒食節了。”
宋江虎踞炕頭兒，臉色陰沉的跟吳用商量日子：
“到時候祭祀過了晁天王，我就跟姓蔡的提分家的事兒……”
這么大的事兒肯定不能平時隨口一說，再說宋江屁股都還沒養好呢。
吳用點了點頭，自從燕順、穆春死后，宋江家里的氣氛都很喪。
對于去二龍山的事兒，花榮和秦明倒是很開心，因為他們等于回家了。
花榮就給宋江說點兒開心的：“哥哥，清風寨沒了小弟，形同虛設！”
秦明也說：“青州離了小弟，一個能打的都沒有，我們去了如魚得水！”
林沖聽了覺得未來充滿希望：
“如此，我們在青州就能迅速打開局面！
“事半功倍啊！”
宋江難得的露出笑容。
確實去了青州于他而言就是龍入大海虎奔高山！
花榮、秦明、孔明、孔亮、呂方、郭盛、燕順……全都是青州地頭蛇！
對了，燕順已經死了……
罷了，死就死了，還有這么多青州地頭蛇，足夠幫自己在青州發展了。
就在這時，一個小嘍啰兒飛奔而入，氣喘吁吁的說：
“報——
“呂方拜了方杰為師！”
宋江一愣：“方杰是誰？”
小嘍啰兒：“二寨主的大舅子！”
“什么？”
宋江又驚又怒的撐起了上半身：
“姓蔡的哪兒來的大舅子？”
吳用連忙一揮鵝毛扇，讓小嘍啰兒再探再報，等他出去了才提醒宋江：
“哥哥莫非忘了，姓蔡的做了南國駙馬，這方杰多半是方臘的子侄。
“也不知方杰來梁山泊有何事，莫非南國……出了什么變故？”
“嗯？”
宋江沉吟了兩秒：
“或許……我們也可以派人去南國看看？”
吳用含笑點頭：“看看最好。
“若是真出了什么變故，我們也好規劃……”
宋江：“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