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和周通對視一眼:怎么破?
他們投靠蔡福被拒絕了,宋江又不要他們了,他們已經走上了不歸路……
周通靈機一動,仔細詢問:
“三刀六洞可有規定必須插哪里?”
宋江小黑臉兒白了一下:“這個倒是沒有……
“但是說三刀就必須三刀,少一刀也不行!
“說六洞就必須六洞,少一洞也不行!”
妥了!
周通抓住了規則漏洞,若是三刀插在肚子上,那他們哥倆兒非死不可。
但是他可以插在不致命的地方。
周通接過牛耳尖刀,照著自己的左胳膊,“咔咔咔”就是三刀!
每一刀都穿透了胳膊,果然三刀六洞!
其實他還可以更靈活一點兒,比如一刀把耳垂扎個眼兒。
三個眼兒也沒什么,既不會多疼,也不會流太多血。
但是那樣就太不要臉了。
周通好歹也是出來混的,江湖好漢,哪好意思眾目睽睽之下打耳洞?
李忠接過牛耳尖刀,也把自己的左胳膊插了個三刀六洞。
雖然李忠周通這樣有些取巧,但也還在梁山好漢的接受范圍之內。
所以沒人說什么,頂多就是魯智深、武松他們幾個硬漢看得直撇嘴。
把牛耳尖刀丟在地上,李忠和周通對宋江和蔡福拱了拱手,掩面而去。
……
“呱噠噠!呱噠噠!”
高俅坐在董平的身后,雙手抱住董平的腰,一起騎著卷毛獅子獸趕路。
“咕嚕嚕……”
高俅的肚子叫了,由于他和董平身體貼在一起,董平第一時間察覺了:
“哼!恩相,我們休息會兒!”
勒住馬韁,董平把高俅抱下馬,讓他坐在路邊大石頭上:
“哼!恩相稍待,小人去去就來!”
高俅疲倦的坐在大石頭上回想今日經歷,真是好不容易才撿回一條命。
幸好高平及時出現……
對了,高平去哪兒了,怎么這么久還沒回來?
高俅慌了,環顧四周,根本沒有高平的影子,卻隱隱約約傳來了狼嗥。
完犢子了!
沒有高平在身邊,高俅一點兒安全感都沒有,仿佛危險隨時可能降臨。
高俅這才發現雖然和高平相處不久,他已經對高平有了很強烈的依賴……
“嗷——”
很近的地方傳來一聲狼嗥,高俅嚇得驚聲尖叫,跳起來一瘸一拐的跑!
他也不知道跑去哪兒,但是恐懼讓他只知道跑,慌不擇路,落荒而逃!
“呱噠噠!呱噠噠!”
忽然身后有馬蹄聲傳來,高俅更慌張了,還以為又是梁山泊的探馬。
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高俅一腳絆在石頭上摔了個狗吃屎!
趴在地上高俅眼淚嘩嘩的,馬蹄聲在他身旁驟然停下!
“呼——”
董平縱身一躍,跳下馬來,扶起了高俅:
“哼!恩相,你怎么樣?”
“啪!”
高俅上去就是一個大耳刮子:
“醋生!你跑到哪兒去了?”
背對著高俅,董平眼中充滿了怨怒,但是轉過臉來就變成了誠惶誠恐:
“哼!小人肚子餓了,便去林子里打了一只野雞!”
一邊說董平一邊指了指馬背上掛著的野雞。
高俅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董平聽到自己肚子叫了。
看到董平半邊臉被自己打腫了還畢恭畢敬的,高俅忽然覺得:
此子類我!
“四額錯怪你咧!”
高俅想想自己還得仰仗董平,決定給他一個甜棗:
“狗平,你父母雙亡又與本肝同姓,本肝想收你做義子,不雞你意下……”
老天爺,你終于睜眼了!
董平又驚又喜,納頭便拜:
“哼!高平飄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
“恩相若是不棄,平愿拜為義父!”
高俅哈哈大笑:“額得狗平真天賜英杰也!
“我兒快起!我兒快起!”
董平起身鄭重其事的發誓:
“哼!義父在上,兒從此后,跟定義父!
“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高俅心滿意足的扶起了董平:
“額有狗平,何愁梁三不滅,蔡賊不死?”
二人結為了父子,高俅對董平更親切了,安全感也更強烈了。
他都收為了董平為義子了,董平總不可能再丟下他一個人了吧?
董平心花怒放的把野雞烤了,大雞腿給了高俅,自己只吃了雞屁股。
高俅更覺得董平孝順,相比之下高衙內除了會給自己惹麻煩還會什么?
吃完了野雞,董平和高俅又同乘一馬,繼續趕路。
沒走多遠,前方竄出來一群官軍攔住了去路。
董平厲聲喝道:“哼!你們是何人部下!
“竟敢對殿帥府高太尉無禮!”
“高太尉?”
那群官軍都懵了,一看高俅身上的官袍,不敢造次,連忙都拜倒在地:
“太尉恕罪!
“我等是河南河北節度使王煥部下,奉命在這里埋伏梁山泊的探馬!”
“王飯?”
高俅一聽喜出望外:
“王解毒在哪里?快讓他來見本肝!”
那群官軍連忙分了兩個去找王煥,不一會兒王煥、韓存保他們都來了。
“末將作戰不力,還請恩相恕罪!”
王煥、韓存保他們一見高俅,慌忙下馬拜倒在地,誠惶誠恐戰戰兢兢。
“哼!”
高俅很生氣,但是沒有他們還不行。
再說王煥、韓存保他們在朝中也是有靠山的。
高俅只能雷聲大雨點兒小的罵了他們幾句就揭過了。
王煥、韓存保他們把高俅接到了軍帳,原來他們就在附近聚集了休息。
到了軍帳,高俅坐在交椅上總算是找回了一點兒殿帥府太尉的尊嚴。
見十節度人數不夠,高俅眉頭一皺:
“荊宗、李從雞為何不來見額?”
王煥、韓存保他們神情黯然,韓存保說:“荊忠、李從吉都陣亡了……”
高俅沉默了,再開口時語氣緩和了許多:
“眼下額們還有多少淫馬?”
王煥:“我們八人各自帶了兵馬殺出來,沿途又收攏了些敗兵。
“加起來大約有四五萬人……”
高俅松了口氣,四五萬人還不錯,回到東京可以詐稱還有十萬多人。
宋徽宗不可能一個一個來數,自己打個馬虎眼就把這事兒糊弄過去了。
勝敗乃兵家常事,自己深受宋徽宗寵信,宋徽宗肯定不舍得弄死自己。
問題是這事兒著落在自己身上,終究得想個法子對付蔡福。
罷了罷了,先回東京再說。
長路漫漫,路上再慢慢想法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