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
薛霸一個獄卒出身的老油子下手很有分寸,只劃破了少婦一層油皮。
但是,見血了!
少婦情不自禁尖叫一聲,她還以為自己死了,驚得魂飛魄散!
少年都快瘋了:“娘——”
他爹走得早,從小就是他娘獨力把他拉扯大的!
他娘就是他的全部!
他娘不是不能死,但是他娘可以老死可以病死,卻萬萬不能因他而死!
無可奈何之下,少年只好丟了虎頭鏨金槍,董平趁機狠狠一槍刺來!
少年對危險的直覺讓他本能地閃身躲避,卻仍是“噗嗤”一聲中了槍……
惱羞成怒的董平這一槍原本是刺向他心口,吃他一躲,刺中了肩窩兒!
饒是如此,董平這含恨的一槍仍然把少年的身體貫穿了!
血紅的槍鋒從少年的后背刺了出來,引得圍觀群眾不約而同倒吸一口冷氣:
“嘶——”
“我兒——”
少婦淚流滿面的尖叫:“還手!你還手??!”
少年悶哼一聲,下意識一把抓住了槍桿子,董平頓時就感覺右手銀槍被鎖死了……
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董平知道自己和少年肯定是不死不休了。
而且這少年小小年紀就這么能打,讓他長大成人了還得了?
一不做二不休,董平又把左手銀槍狠狠刺向了少年!
少年想要反抗,卻瞥到了薛霸正在一臉猙獰的把刀鋒往少婦脖子上抹:
威脅!
赤果果的威脅!
但是少年不敢賭,于是就慢了一步,銀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向了他的咽喉!
少年一顆心沉到了谷底:我命休矣……
與此同時少婦仿佛被人一把掐住了心臟,疼得她不由自主噴出一口血:
“噗——”
圍觀群眾都是暗暗感嘆:好一個孝子,可惜就要慘死街頭……
“嗖——”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支羽箭快如閃電的射在了董平的左手手腕子上!
“噗嗤!”
這一箭直接頂歪了董平的手,間接頂歪了董平的槍!
“唰——”
槍鋒擦著少年的脖子刺了過去,把少年的領子都給撕開了!
少年驚出了一身冷汗,他從未跟黑白無常牛頭馬面如此親近過……
“哼!”
董平悶哼一聲,又驚又怒的厲聲喝問:
“誰?”
“我!”
只見一個獅眉虎目、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漢排眾而出!
在他身后跟著一個彎弓搭箭的小白臉兒,厲聲呵斥:
“齊王在此,誰敢放肆!”
“齊王?”
董平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珠子,定睛一看:
還真是那梁山泊反賊蔡福,不過人家現在是正兒八經的齊王了!
齊王是來救我的?
少年又驚又喜的看向蔡福:
他一路走來耳朵都被蔡福之名磨出繭子了!
所以他早就想見識見識這位草莽英雄,沒想到蔡福竟然會在此時出現!
而且還是來救他的!
“轟——”
圍觀群眾一聽是蔡福當時就沸騰了!
他們之中很多人都跟蔡福有過一面之緣。
只不過不經常接觸,蔡福換一身衣服,他們就認不出來了。
但是蔡福都自報家門了,他們還能認不出來么?
“嘩啦啦啦……”
圍觀群眾不約而同的拜倒在地,高呼拜見大王!
不只是圍觀群眾,連禁軍都慌忙行禮,董平無奈,收了雙槍拜見蔡福:
“哼!末將高平,拜見齊王!”
高平?
蔡福一臉古怪的打量董平。
雖然董平戴了半截兒鐵面,但是沖著董平的那對出白銀槍,還有卷毛獅子獸,蔡福也認出他了。
不過蔡福并沒有點破,而是冷哼一聲:
“他犯了何罪,你為何要殺他?”
董平看向董超薛霸,董超連忙指著勿迷西和那壯漢的尸體:
“他當街殺人,還殺了兩個!”
蔡福眉頭一皺,看向少年:“為何殺人?”
少年咬著牙說:“我和娘在路上走著,那個黃胡子的過來調戲我娘!
“我只是輕輕推了他一把,誰知他便飛了出去,撞在墻壁上死了!
“還有那個大漢,不由分說就用鐵棒打我頭,我一把抓住了他的鐵棒!
“他要我撒手,我就撒手了,鐵棒倒打回去,正好打碎了他腦袋……”
好家伙,你聽聽這是人話嗎?
少年一句話把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都給干沉默了:
吹牛都吹不圓的嗎?
就在這時,“轟轟轟”的開來了數以千計的禁軍,把蔡福他們全都包圍起來!
這些禁軍是聞訊趕來的,只是他們沒想到蔡福竟然在場!
為首的大將正是劉光世,劉光世一看是蔡福,當時就麻了:
“末將劉光世拜見大王……”
蔡福斜乜著他:“劉光世,你是來抓我的?”
“……末將不敢!”
劉光世猶豫了下,滾鞍下馬,看了一眼某個親隨,鄭重其事拜了一拜:
“末將只是正在率軍巡城,聽說這里殺人了,職責所在便率軍趕來……”
“那你就滾一邊子去!”
蔡福冷哼一聲,看向董超:
“他說的可是實情?”
董超瞅瞅董平,董平正在止血,又瞅瞅劉光世,劉光世正在研究地球。
董超無可奈何之下,只能老老實實的說:
“確有此事,那兩人乃是開封府張府尹的至交好友。
“只不過嘴花花了一句,就被當街打死……”
老太太鉆被窩兒,給爺整笑了!
蔡福笑問:“你拿府尹壓我?”
“噗通!”
董超驚出一身冷汗,慌忙跪倒在地:
“大王恕罪,小人絕無此意!
“小人只是說這兩名死者,罪不至死呀!”
“哼!是呀大王!”
董平終于找到正大光明的理由了:
“即便當街調戲良家婦女也罪不至死呀!
“這廝草菅人命,其罪當誅!”
他們還罪不至死?
蔡?,F身之前就已經讓忽耳迷認過人了,兩名死者便是金國參謀勿迷西和小元帥孛堇哈哩!
都是禍害宋人的金狗,死一萬次都不多!
但是蔡福不便證明他們的身份,只能另辟蹊徑:
“調戲良家婦女是罪不至死,若是調戲王妃呢?”
啥?
所有人都懵了,董平下意識說:
“死罪……”
王妃?
剛剛噴了一口血的少婦暈暈乎乎的:
誰是王妃?
董超小心翼翼的說:“可是大王,他們調戲的不是王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