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同樣是地下室模樣,但大了很多,一眼望不到頭。
真正讓玩家覺得恐怖的,是一墻之隔的這里,竟堆滿了大大小小的尸體!
說是萬人坑也不為過。
一股濃烈的惡臭撲鼻而來,腐爛的臭味夾雜著血腥味,卷進鼻腔,讓人幾欲作嘔。
被隨意丟棄在角落的腐爛殘肢,被塞進罐子里的干枯人彘,被攔腰斬斷,缺胳膊少腿的尸體。
最恐怖的是,其中有些‘尸體’還活著。
人彘痛苦的張著嘴,身體被塞進狹小的陶罐,只露出了干癟如臘肉一般的頭。
皮膚已經脫水呈死黑色,眼窩深陷,但卻奇異的還活著。
還有人被束縛在木樁之上,雙目被挖去,口腔也被熱油燙爛,雙耳亦是潰爛流血。
僅僅是發出微弱的呼吸,茍延殘喘。
不過更多的已經徹底死絕了,白骨骷髏躺了一地,一層疊一層墊的地基都厚了不少。
似亂葬坑,又似刑罰監獄。
眼前地獄般的場景,讓玩家們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一步。
這到底是什么地方,這些人又為何會受如此苦難?
還活著的人眼神空洞盡是麻木,僅剩一口氣吊著,對于轟然倒塌的墻壁,和突然出現的玩家,沒有一點反應。
已然對外界失去了一切鏈接,沒有希望,沒有感知。
玩家們咽了咽口水,緩步走上前。
踩到遍布白骨的地面,骨頭碎裂的咯吱聲異常刺耳,讓所有人都把心提了起來。
不管這里是監獄還是亂葬坑,都說明了一件事。
這附近有人。
有折磨、關押這些犯人的人。
她們得萬分小心才行,不清楚對方是敵是友,盡量不要暴露行蹤。
玩家們屏住呼吸,顧岳也放低重心,輕撫著馬匹鬃毛,使其動作盡量輕緩。
走在最前面開路的玩家,慢慢的移動著位置,在一位尚有意識的老者身前停了下來。
玩家附身,聲音極低的詢問道:
“你們是誰,為什么被關在這里?”
說著玩家的刀,架在了老者的脖子上,并不是想要威脅什么的。
而是為突發情況做準備,若是這老者大喊大叫想要引來人,他會毫不猶豫的將刀刺進去。
但意料之外的是,老者并沒有回答,甚至連眼神都沒有絲毫波動。
只是呆呆的垂眸看著地面,對男人的威脅毫無反應。
男人威脅的把刀陷進皮膚,做勢就要割喉,但老人依舊沒有動作,任憑玩家處置。
若不是其因虛脫,微微搖晃的身體,顧岳甚至覺得這位老人,是不是已經死了。
男人見威逼無用,暗罵一聲晦氣,又轉頭去找其他還活著的人。
但無一例外,這些人都沒有太大反應,更不可能回答男人的問話,只是呆愣等待死亡降臨。
這些人空洞漠然的回應,讓所有玩家都有些失望。
看來想從他們嘴里套出線索,是不可能了。
只能另辟蹊徑。
顧岳想到這,掏出了燭臺,對準這些殘缺不全的原住民,開始讀取他們的過往。
相比聽他們說,用燭臺會相對于麻煩一點,但好處是足夠準確。
顧岳將進度條緩緩往回撥,看到這些人受刑的畫面,簡直膽戰心驚。
水銀灌注到皮下、生生扒皮脫骨、撬開頭顱灌注熱油,怎一個慘字了得。
顧岳還看清了,對這些原住民用刑的人...
那些人身著的黃色衣袍,顧岳簡直再熟悉不過了。
和自己手上的僧衣如出一轍!
對這些原住民用刑的,竟是僧人。
顧岳表情復雜,畫面中的僧人衣袍盡是鮮血,看起來猶如惡鬼一般,沒有半點僧人的佛性。
眼中滿是貪婪和暴虐的快感。
而畫面中的原住民,面容痛苦扭曲,瘋狂求饒掙扎,顧岳仿佛都能聽到他們的慘叫。
被撬開的頭顱鮮血淋漓,灌注熱油的一瞬間,混合著血液的爛肉被燙的焦黑。
極具視覺沖擊力的畫面,讓顧岳面露惡色,繼續調著時間進度條往前看。
看著這些人被關押進來之前的畫面,顧岳眼神微微一動。
畫面中顯示的原住民,被押送進了一座白色宮殿,直接被關到了地下室。
而那座白色宮殿的形狀...和僧衣地圖上的宮殿,幾乎一模一樣。
顧岳至此終于知道了,為什么地圖上的宮殿,被畫在角落,沒有任何多余的標注。
原來如此。
顧岳又試著將燭臺,對準了其他原住民。
得到的答案也是一樣的,他們確實處于這座白色宮殿的地下室。
就在顧岳準備再看看,還有沒有什么細節的時候,一陣男聲打斷了她的動作。
“看到什么了?”
說話的男人抱著雙手,言辭不帶商量道:“給我們也看看唄?!?
顧岳放下燭臺,發現說話的是毛氈帽女人的狗腿弟弟。
而毛氈帽女人在男人身旁,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顯然,這男人只是毛氈毛女人的傳聲筒而已,女人想讓自己將燭臺分享出來。
顧岳歪了歪腦袋,和女人對視良久。
隨后當著其面,將燭臺又放回了懷里,沒有絲毫想要分享的意思。
搞笑呢。
若是自己將燭臺交出去,八成是收不回來的。
“不給?!?
娃娃的機械音,恰到好處的響起,給顧岳配音。
毛氈帽女人挑挑眉,對于顧岳的拒絕,絲毫不感到意外。
以她對顧岳的了解,顧岳能乖乖交出來才怪呢,這個少女從來不是吃啞巴虧的角色。
不過,問題不大。
女人給身旁的男人遞了個眼色,狗腿得到示意后,立即狗仗人勢笑的張揚:
“有線索獨吞,不好吧?”
男人說完,又轉身看著其他玩家道:“她的燭臺,能看到一個人的過往,想必是能找到線索。”
這話的意圖很明顯,把顧岳放在了玩家的對立面。
果不其然,在男人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玩家們個個看向顧岳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帶著敵意,帶著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