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號女人勾了勾嘴角,抬頭看著天上轟轟作響的烏云,也許是時候下一場雨,將這些人身上難聞的氣味洗刷掉了。
一旦這場雨下起來,顧岳必死無疑。
殺人組的任務,自然而然也就完成了。
即便老鼠男不想淘汰顧岳也不行,老鼠男沒得選。
嗅覺這種東西,是想聞不到,就聞不到的么?
老鼠這種生物的視力極差,幾乎什么都看不清,行動只有靠胡須和超強的嗅覺。
且它們的嗅覺和人不一樣,是立體的。
也許一個人聞到味道,只能聞到模模糊糊的氣味,并不能識別方向和距離,但老鼠不一樣。
老鼠在嗅到味道的瞬間,就能精準的找到方向和位置,具有空間定位能力。
因為它們的獨特生理結構,讓它們能夠通過,比較左右鼻孔聞到氣味的先后順序和強度,來確認氣味源的具體位置。
就像人的兩只耳朵,能通過比較左右耳,聽到的聲音大小和方向,來確定位置一樣。
不妨試著閉上眼睛,隔空拍手。
你的大腦一定能夠精準的找到聲源位置,而老鼠的大腦,對嗅覺的判斷也是一樣的。
是立體的。
只要讓它們捕捉到了特定的味道,它們就能精準鎖定,氣味的空間位置。
所以,一旦尸臭味散去,顧岳的坐標,就會如同答案一般直接給了出來。
想忽視都不可能,人無法控制自己的嗅覺,老鼠也一樣。
老鼠玩家唯一想要聞不到的方法,就是遠離戰場,遠離嗅覺源。
可如果老鼠真的選擇遠離的話,那保護組的抗壓主力軍,就只剩下顧岳一個了。
真的能扛住么?
七號女人挑眉似笑非笑,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自己不動聲色的布置好了一切,現在就等烏云玩家做出決策了。
而此時備受矚目的烏云玩家,已然陷入了頭腦風暴。
男人眉頭緊鎖,分析著現在的局勢。
如果七號說的是真的,老鼠掌握的氣味只有顧岳一人,那現在下雨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可...他并不能完全相信七號的話。
一旦七號在騙他,老鼠能聞到的,不止顧岳的話,那他降下一場大雨的后果可想而知。
他會和所有玩家一起,暴露氣味和位置,直接淘汰出局。
可如果不下雨...那這次的殺人任務,基本上就可以宣告失敗了,顧岳的防御堪稱無敵。
男人不受控制的咽了咽口水,到底要不要下雨。
這對他來說是場豪賭。
賭贏了他就能找回自己的能力,可一旦賭輸了...他的身份就會徹底暴露在老鼠面前。
他到底該怎么辦?
這邊烏云男糾結不已,而另一頭的顧岳,同樣表情不好看。
太惡心了。
七號這一招,是直接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一旦烏云男真的降下大雨,將所有人身上的尸水洗刷干凈,那自己的坐標位置,就等于說是直接給出來了。
老鼠男會很快的鎖定到她。
顧岳呼吸急促,手心不自覺的攥緊,心里暗自祈禱烏云男一定要笨一點。
因為...烏云男其實是有個萬全之策的。
一個不用賭,也能下雨的方法。
不能讓他想到。
顧岳眼神暗下來,她不能再坐以待斃了,她必須要搞點事情擾亂男人的思緒。
不能讓他想到那個萬全的辦法。
想到這顧岳立即操控娃娃站了起來,娃娃將女孩捂在手心里,開始在人群中有規律的移動。
娃娃巨大化后,每走一步都能鬧出不小的動靜,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無論是正在打斗的鷹和老鼠,還是暗處觀察情況的烏云男和其他玩家,都將視線對準上了娃娃。
“哎呀,好痛。”
“不要打人家了啦。”
娃娃巨大化后的機械音,如同一個巨獸般粗獷不已,胸腔的共鳴聲,讓人不由得感到震顫。
仿若地龍翻身般,野蠻又粗糙。
再搭配那巨大的腳步聲,讓眾人只覺得恐龍哥斯拉復活,連腳下的大地,都要被它踏的碎裂開來。
可就是這樣一個粗嘎恐怖的玩意兒,卻捏著嗓子如同少女般做作嬌嗔。
“哎呀討厭,你們不準再打了啦!”
“再打人家要生氣氣了~”
所有人都覺得額角青筋凸起,太特*驚悚了。
有種兩米高的摳腳大漢,夾著嗓子在你耳邊輕聲唱《學貓叫》的恐怖感。
這種感覺不亞于看鬼片,真的。
最關鍵的是,這種粗嘎難聽的聲音,真的巨大,大到好像要穿透你的耳膜,猥褻你的大腦。
正常人真的很難忽視存在感這么強的聲音,太魔性了。
顧岳同樣覺得辣耳朵,確實...委屈娃娃了。
但她別無選擇。
她不能殺人,殺人也許會像一號一樣,直接原地爆炸。
也無法用藥粉將這些人迷暈,藥粉已經在前兩次的大量使用中告竭了。
她只能鬧出魔性洗腦動靜,盡量打亂烏云玩家的思考。
顧岳一邊讓控娃娃在人群中來回亂竄引起注意,一邊看著游戲屏幕右下角的倒計時。
還有十分鐘。
只要...把這接下來的十分鐘堅持過去就好。
必要時候,她會讓娃娃取下隱身斗篷,用面具再變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重新刷一下其他玩家的SAN值。
反正,不能讓烏云玩家有時間想事情就對了。
顧岳的策略確實有用,烏云玩家現在腦子都是懵的。
他本來就因為七號的話而感到糾結,腦子有些轉不過來彎,現在還看到如此有沖擊力的一幕。
太吵了。
又吵又變態。
巨大的動靜,狠狠戳刺著他的腦神經,簡直不當人。
如果不是不能暴露身份,他真的很想大吼一聲,讓這個瘋娃娃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