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次日清晨，馮無睡來，感覺渾身輕盈無比，去看傷口，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心道：我這恢復(fù)速度怎么這么快，難道是昨天吃的藥草起了作用，只是里面還埋了一段線，要拿出來才是。再一看時間，才五點，于是就來巢湖練拳。
練了約摸一個小時，身體微微發(fā)汗。這時方舟打來電話說要找他吃飯，馮無一陣疑惑：這方院長原是方靈的父親，我把他女兒送了監(jiān)獄，難不成要與我為難。這頓飯莫不是鴻門宴，看來不是那么容易吃的。馮無邊走邊想，來到方舟指定的五食堂，老遠就看到遲龍從宿舍的方向走過來。
兩個走到近前，方舟迎上來說：“年輕人不錯，起得都很早。一日之跡在于晨，把握住才是關(guān)鍵。”說完便帶著二人來到三樓的包間。方舟說：“吃什么你們自己點吧，先吃東西，吃過了再談事情。”兩個互相看了一眼，都感覺莫名莫妙，又都不好開口，于是叫了早點，默默的吃。
方院長吃得比較輕淡，只喝了一碗白米粥，連一點咸菜也沒吃。馮無暗自想：這老頭這般節(jié)儉，我又是肉包子，又是牛奶又是雞蛋的，等下非得叫他數(shù)落不可，唉這可怎么是好。叫也叫了，如果不吃，他又罵我浪費怎么辦。于是馮無別扭的吃著。
遲龍知道舅舅方舟吃得清淡，也不多想，卻看馮無吃得這般豐盛，攀比之心又起，于是叫了和馮無一樣的套餐，只是每樣食物比馮無多一個。遲龍倒是吃得很香，只是最后幾個包子有點吃不下，邊吃邊打著隔。最后也只能望著剩下的食物感嘆：我已經(jīng)吃了這么多，不輸于他就是了。剩下的打包回去給胖子吃，何樂而不為呢？于是遲龍要了袋子打包。
方舟看兩個吃完了，便說：“都吃完了，咱們談事情。之所以這么早找你們倆個，是我實在太忙，另外你們兩個也沒什么時間。”兩人點頭，方舟又對馮無說：“馮無，你是我特招進來的。我對抱有很大希望，事實上你也沒讓失望，剛一進校園就組織了一場愛國集會，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做得事情確實有益于眾人，那就是對的。”馮無點頭。
方舟又對遲龍說：“遲龍，你是我的外甥，雖然與我是親戚，但我也沒有徇私，你是通過自己的實力考上來的。事實證明，你也是優(yōu)秀的。雖然你是模仿馮無的集會，但也辦得漂亮。孔子說‘見賢思齊，見不賢自省’你做得很棒。”
方舟先是夸了兩人，兩人心里都美滋滋的。年輕人哪里知道，一般要罵你，都先把你夸到天上的。馬上方舟的轉(zhuǎn)折點就來了，方舟又說：“遲龍，我知道你因為你姐姐的事一直耿耿于懷，但那終究是過去的事了，無論她做得對錯與否，都不應(yīng)該成為影響你和馮無之間情誼的阻礙。”遲龍一聽這話，臉色立刻就變了說：“舅舅，虧你還是方靈的爸爸，他親手把你女兒送你去，你居然還護著他。我真的不能理解您是怎么做為一名父親的。”
方舟一個巴掌打在遲龍臉上說：“混蛋。”只見方舟怒目圓睜，威風盡顯。馮無心道：這老頭發(fā)怒這么嚇人。遲龍也沒聲了，低下頭不敢說話，看樣子是非常懼怕方舟，方舟這才又說：“方靈已經(jīng)誤入歧途了，我不能再眼睜睜的看到你淪陷，你要記住，正就是正，邪就是邪。我們做刑偵的就是要用光明正大的手段與罪犯做斗爭。一切歪門邪道都不可用，你知道了嗎？”
遲龍小聲說：“知道了。”馮無見遲龍委屈的樣子忽然想笑，心道為：平時那個耀武揚威，不可一世的遲龍原來也怕個人呀。難怪他這么喜歡方靈，一定是方舟對他大罵慣了，方舟卻對他疼愛有加。想到過，馮無又開始同情遲龍，不免臉上露出擔心之色。
方舟又說：“本來這次圖書管的命案想著要你與馮無一起破案的，但你既然有軍訓(xùn)任務(wù)，我就沒派你去，但你要聽好，軍訓(xùn)一樣重要，一定拿個標兵給我看。這也是你姐姐的意思，她說了，你沒拿到標兵，就不用去看她了。你這就回去吧。”遲龍聽完噢了一聲，便起身走了，走時嘟囔小聲說：“姐姐才不會這么說呢。”
遲龍走后，只剩下馮無和方舟。馮無心道：輪到我了，估計也沒什么了話？人家是長輩，說什么都得受著。這時方舟說：“馮無，你可聽過一句話，當你凝望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望著你。”馮無聽這話蹊蹺，似乎還有言外之意。于是便問：“您的意思是我已經(jīng)入了魔道？”
方舟說：“你再仔細想想這句話: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馮無看了看方舟嚴肅的臉龐，又品了品那四句優(yōu)美的詩詞。進而想到一大早上方舟來請自己吃飯，又看到方舟痛罵了遲龍一頓，再想到方舟的哲學問題，就覺得特別滑稽。心道：今天早的事怎么這么荒唐。于是馮無一個沒忍住，“哈哈哈”大笑起來，越在看方舟那嚴肅的表情越想笑，一直笑了能有3分鐘才強忍住說：“院長，對不起，我實在忍不住，真的不好意思，哈哈這樣，你有什么話就直接說我，我這人理解能力差點。你說得越模糊，我越聽不懂。”
方舟看他笑也覺得奇怪但也不氣惱，聽了這話便說：“我的意思很簡單，這世界本就是一陰一陽組成的，正邪就是陰陽的兩個方面。是相輔相成的關(guān)系，有時候會互相轉(zhuǎn)換。一陰一陽之謂道，孤陰不生，獨陽不長。你可明白了？”馮無想了想說：“我懂呀，可這有什么關(guān)系呢，佛就是佛，魔就是魔。佛應(yīng)該誅魔，不就是這么簡單嗎？太復(fù)雜了就不自然，非自然就偏離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