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米種子一定要包好,還有平時用的,也盡量別落下,大的就不用帶了,耽誤趕路。”
“衣服被褥,能帶就帶,到了那邊,可沒地方再置辦。”
“大山,你之前埋的那兩件武器,也挖出來帶上。”
“二山,你想好了,一旦離開,除非你達到煉氣境,否則不可能再去找笑笑。”
“都準備好了?那我現在去見榆祖。”
樹根空間,余老漢來到后,就恭敬的站在那里,雖說早就做好了離開的準備,但終究在這里生活了多年,心里多少還是有些復雜。
不過他也明白,無論如何都是要走的。
他們一家,往后就要在榆祖這棵大樹上‘吊死’。
白堯也站在旁邊,這次遷徙,它才是主力,要負責‘保護’主上的安危,直至趕到目的地。
而余安,見時機已到,也開始慢慢收斂生機。
密布余老漢家整個小院,以及部分靈田下面的根系,隨著他的意志,不斷地開始枯萎。
就連被保護在小屋子里的樹身,此刻也慢慢干枯。
所有的生機,幾乎全部歸于源海內,唯有一截半米長,手腕粗的主根,還保留著一定生機。
而源海,便寄于這這截主根內。
不過,筑基境之下,就算再怎么仔細檢查,也不會發現縮為一點,介于虛實之間的源海,只會把這截樹根當成蘊含著一些生機的某種植物根系。
盡管余安早就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可當完成這一切后,他仍舊有種空蕩蕩的感覺,哪怕源海內的生機再多,也沒有安全感。
他很清楚,作為一棵樹,唯有扎根大地,才能有足夠的安全感,這是植物類生命的本能。
好在,他只要有源海跟本源小樹,即便收斂了所有生機,也不會陷入沉睡,甚至神識依舊可以透體而出。
可惜他不會那種大小如意的神通,否則倒是可以將所有根系收縮,化為一棵巴掌大的小樹。
現如今,他只能選擇用這種‘斷尾求生’的方式進行遷徙。
“恭請主上。”
這時,白堯雙手捧起這截樹根,放置于一個早就準備好的木盒中。
在旁邊還擺著一個差不多的木盒,里面裝著的是嗜血藤。
作為稀有種,嗜血藤絕對有很大的作用,但余安并未將其吞噬。
對方體內那點生命本源對他來說,根本就不值一提,即便吞噬了,也不會讓他有什么突破。
所以他打算將嗜血藤也帶著,將來好好培養,說不定又能多一株天地靈根,而且還是那種純粹攻擊屬性的靈根。
“走吧!”
白堯捧著盒子,扭頭對余老漢示意了下,然后離開樹根空間。
外面,余家三兄弟表情倒還算鎮定,不過趙翠蓮跟她母親,哪怕早就做出了決定,此刻臉上仍舊有些忐忑。
畢竟對她們來說,離開聚集地這個選擇,充滿了太多的未知。
至今為止,她們還不知道榆祖的存在,之前余老漢親自跟她們談的時候,也只是說他這次出去找到了稀有種,并且還發現了一個安全的,適合生存的地方。
那個地方比較奇特,可以抵擋黑湮風災。
所以他全家都打算遷徙到那邊,往后就在那里過日子,不用再去福地避難。
趙翠蓮跟母親對福地自然沒有任何好感,哪怕趙坤父子死后,她們也承其余蔭,但那里無疑也是她們的傷心地。
更重要的是,一旦余老漢一家離開,她們母女往后就沒了依靠。
相比而言,跟著余老漢一家離開,或許未來充滿了不確定,但總比留下要好的多。
當然,這里面還離不開關鍵一點,那就是余老漢已經親口許諾,一旦到了新家,就會讓余大山娶趙翠蓮。
“快點行動。”
來到地面上,余老漢招呼一聲,然后一家齊上陣,將院子角落的小屋子拆掉,然后挖出已經干枯的樹身,打包帶走。
在確定地面沒有留下痕跡,又將所有的石頭堆積在上面。
看上去,就好像是備下了一些石頭沒有用完。
而在之前上來的時候,白堯就已經將樹根空間入口封了起來,還有那條地窖的通道,也用土堵上。
雖然這么做,依舊無法清除所有的痕跡,但至少,只要沒有人掘地三尺,短時間內就不會發現。
可以預見的是,一旦余老漢一家神秘失蹤,必定會有人來查探原因。
好在,就算最終他們發現了地下干枯的樹根,也找來靈植師辨認,頂多只會以為那是一株已經死亡的稀有種留下的根系。
甚至還會想到是黑湮風災的緣故。
哪怕依舊會對余老漢一家離開存疑,也決然想不到,他們眼中已經毫無價值的樹根,曾經代表著什么。
自然也就不會花費太大代價去搜索余老漢一家。
趁著夜黑風高,余老漢一家匆匆離去。
不過就在他們離去沒多久,兩個身影鬼鬼祟祟的來到他家。
在翻過墻頭后,兩人手持長刀,殺氣騰騰的沖進屋子。
但很快,他們又重新回到院子里。
“人呢?”
“你問我,我怎么知道。
老十九,你可是跟我保證過,這家人手里有稀有種,我大老遠陪你跑來,結果連個人影都沒見著。
你不會是故意騙我的吧?”
如果此刻余老漢還在,就會發現,一開始說話那人,正是李月身旁那個胎動圓滿護衛。
“騙你有什么好處?
我這鼻子絕對不會出問題,那個老頭身上有著很濃的稀有種氣息,絕對是之前趁著風災結束出去找到的。
現在他們一家都不見了,反而證明我的判斷,他們肯定是擔心被人搶走,所以干脆帶著稀有種跑了。”
宋十九滿臉陰狠的說道。
他的鼻子因為天生敏銳,又曾接觸過一段時間稀有種,所以那天晚上在看到余老漢后,就聞了出來。
不過當時,他并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出言威逼了一番,表面上看,是因為鐵柱。
但實際上,卻是為了試探。
之所以沒有直接動手搶奪,是顧忌程修銳,一旦鬧出什么動靜,對方聞訊趕來,可就沒他的份了。
而且傳出去,也對他不利。
所以,在護送著李月回到福地后,他就找到身旁的人,宋十五,兩人一塊趕來。
可惜,就算他緊趕慢趕,還是來遲一步。
“跑了?那怎么辦?咱們就這么回去?”
宋十五不滿的說道。
“哼,我既然敢來,又豈會沒有準備?”
宋十九說完,回到房間,滿臉心疼的從懷里掏出一只紙鶴,然后咬破手指,用血涂滿。
就在紙鶴完全被鮮血涂滿后,突然睜開眼睛,然后煽動翅膀,如同活了過來。
“尋蹤索跡符?老十九,你可真舍得。”
宋十五有些發酸的說道。
“只要能得到稀有種,區區一張法符算什么。”
宋十九嘴硬道。
原本只是以防萬一,沒想到還真用上了。
雖然他的鼻子很靈敏,但也只有近距離才能聞到,對方都已經離開了,根本就找不到。
所以只能依靠尋蹤索跡符。
這時,尋蹤索跡符已經攝取了屋內留下的氣息,然后煽動翅膀,朝著一個方向快速飛去。
“找到了,跟上。”
宋十九面色一喜,招呼一聲,就匆匆追了上去。
此時,余老漢等人已經跟著白堯離開聚集地范圍十幾里,因為大部分行李都落在余老漢爺仨身上。
而曾經的累贅趙翠蓮,也在福地時就已經胎動入門,就連還沒有開始修行的余小山,身體也比以前壯碩的多。
再加上人數少,心里著急,趕起路來自然也就更快。
直至狂奔出去四五十里路,眾人的速度才放緩下來。
“小山,堅持不住說聲,爹背你。”
余老漢目光一掃,來到余小山身邊。
“爹,我沒事。”
余小山雖然大口喘著粗氣,但卻沒有放棄的念頭,甚至這一切對他而言,充滿了一種緊張刺激感。
另一邊,余大山也跟在趙翠蓮母女身邊,防止出現什么意外。
突然,一直看似不緊不慢走在最前面的白堯猛然停下,扭頭望向身后的黑暗。
“白大人,什么事?”
余老漢吃了一驚,趕忙上前詢問。
“有人。”
白堯的聲音在余老漢心底響起。
后者聞言,立即招呼一聲,將身上的行李一丟,便抽出武器,戒備起來。
余大山跟余二山反應也很快,分別站在兩邊。
似乎為了驗證白堯的話,很快,兩個身影便飛快的追了上來。
“殺!”
沒有二話,余老漢一馬當先,手持余大山從鐵柱家順來的長槍,就朝著那兩個不明身影殺去。
余大山跟余二山也緊隨其后。
此時此刻,追著他們而來,不用問也知道,絕對不是什么朋友。
那自然就沒什么好說的。
只是,余老漢心里也有些納悶,到底是誰跟上來了?
對方難不成早就發現他家的異常,一直在盯著他家?
好在白堯大人特意帶他們繞了一個圈,并沒有直奔目的地。
但既然對方追上來了,那自然要殺死。
哪怕還不知道對方的實力,可白堯大人沒有出手,那肯定就是胎動境。
誰怕誰?
“姓余的老家伙,果然是你們,哈哈,現在看你們還往哪里逃。”
一靠近,宋十九便認出余老漢,滿臉狂喜的喊道。
“是你?”
余老漢同樣認出對方,臉上露出吃驚的神色,同時也猛地停了下來,因為他聽到了白堯大人的聲音,讓他弄清楚對方的真正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