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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修銳,你這個鎮(zhèn)守可是當(dāng)?shù)挠悬c失職啊,連聚集地的人去哪里了都不知道。”
余老漢家,此刻被人圍滿。
一個穿著盔甲的中年男子,毫不客氣的說道。
“宋甲隊長,聚集地來去自由,也沒有哪條規(guī)定不允許離開,更何況,就算眼下逃了,等下次黑湮風(fēng)災(zāi),還不得乖乖去福地?”
程修銳臉色不怎么好看。
關(guān)于余老漢一家,還有趙翠蓮母女失蹤,他也是剛剛知道。
盡管早在第二天就有人發(fā)現(xiàn)余老漢等人不在了,但這種小事,壓根就傳遞不到程修銳耳朵里。
讓他不滿的并非余老漢一家不見了,而是眼前這位宋甲隊長的態(tài)度。
當(dāng)然,如果找到余老漢一家,他同樣不會客氣。
“大人,我們在地下發(fā)現(xiàn)了這種樹根。”
突然,一名手下送上來一條剛剛從土里扒出來的樹根。
“樹根?這有什么大驚小怪的?”
宋甲雖然面色不虞,但還是接過樹根,仔細查看起來。
“大人,在地下,這種樹根很多很多,但好像都失去了生機。”
“挖,將整個院子全部挖開!”
宋甲直接下令。
很快,越來越多的樹根就被挖出。
而就在這時,一直站在旁邊的李月皺起眉頭,上次離開余老漢家時的那種感覺,又重新浮現(xiàn)出來。
就在她不解的時候,眉心突然浮現(xiàn)出一道月形印記。
印記一浮現(xiàn),李月的小臉便肉眼可見的蒼白起來,生機像是在快速消耗,就連目光也變得呆滯,取而代之的是眉心的印記變得更加清晰。
然后,李月呆呆的起身,朝著宋甲走去,或者說是朝著他面前堆積的樹根走去。
當(dāng)來到那些樹根前,李月拿起一根直接塞到嘴里,木然的吃了起來。
這一刻,她眉心印記殷紅如血,也襯的李月小臉越發(fā)蒼白,瞳孔內(nèi)更是隱隱浮現(xiàn)出一棵微小的藤蔓。
“吃!”
最終,李月嘴里吐出一個字,然后眼睛一閉,直接暈倒過去。
“這是……”
程修銳瞳孔陡縮。
而宋甲,早在看到李月眉心的印記,就微微彎下腰,滿臉恭敬。
直至從李月嘴里吐出那個‘吃’字,并昏迷時,他才趕忙來到對方身邊,小心翼翼的將其扶住,并安排兩名手下照看。
隨后,一股強大的氣息從他的身上散發(fā)開來。
“傳令,掘地十丈,將所有樹根全部挖掘出來,并以最快的速度送回月見峰。”
“喏!”
本來還有些敷衍了事的小隊成員,一個個頓時像打了雞血。
“程鎮(zhèn)守,你的機會來了。”
隨后,宋甲又看著一旁臉色有些難看的程修銳說道。
“宋隊長說笑了,這件事情完全是您的功勞。”
程修銳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容。
李月眉心的印記,也讓他就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而實際上,之前福地下令,從聚集地挑選一百名孩童進行培養(yǎng)的時候,福地內(nèi)的諸多大小家族就在冷眼旁觀。
他們認識宋知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對方什么性格,他們更是一清二楚。
如果說之前補償聚集地那些戰(zhàn)死者,是為了不讓聚集地斷代,也為了再培養(yǎng)出好用的勞動力。
那么,挑選一百名孩童培養(yǎng),就有些詭異了。
尤其是宋知行成為福地之主后一些古怪行為,讓他們心里多了些猜測。
此刻,李月眉心的印記,更是說明了問題。
在這種情況下,他如果還摻和進去,那就是傻子。
“不錯,能夠發(fā)現(xiàn)這些樹根,的確是我的功勞。”
宋甲先是點點頭,然后話鋒一轉(zhuǎn)。
“但這戶人家失蹤,卻是程鎮(zhèn)守的失責(zé),而眼下就有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只要程鎮(zhèn)守能夠幫忙找到人,我可以在大人面前為你美言幾句。”
“抱歉,眼下聚集地事情比較多,請恕我無能為力。”
程修銳毫不猶豫的拒絕。
反正他打定了主意,就算上頭怪罪,把他這個鎮(zhèn)守撤了,他也不會參與進去。
倒不是畏懼逃跑的余老漢一家,幾個普通人,壓根就不被他放在眼里。
真正讓他不安的是李月眉心的印記,是來自月見峰上。
“很好。”
宋甲直視對方,良久才冷冷的說道。
當(dāng)被白堯填起來的大坑徹底被挖掘出來,一些煉氣境蟲族身上殘留的部分,也被擺到宋甲面前。
而不管宋甲還是程修銳,都一眼認了出來。
哪怕之前一直信心滿滿的宋甲,臉上也多了幾分驚疑。
他早就已經(jīng)知道,風(fēng)災(zāi)的時候,只有余老漢一人在家,對方肯定不可能殺死煉氣境蟲族。
那這些蟲族是誰殺死的?
總不能是這些樹根吧?
比起他來,程修銳臉上若有所思。
因為他早就得到過匯報,在風(fēng)災(zāi)的時候,聚集地內(nèi)疑似來了一只強大的妖獸,在這里殺了不少蟲族。
沒想到,那些被殺的蟲族,全部被埋在了這里,而且已經(jīng)被吞噬干凈。
難不成,余老漢一家逃離,還跟妖族有關(guān)?
想到這里,程修銳越發(fā)慶幸自己剛剛選擇了不摻和。
畢竟能夠出現(xiàn)在這里的妖獸,也只有來自云夢山這個可能。
別看新月福地擁有四大筑基境,但云夢山同樣不好惹,本來福地就在這次風(fēng)災(zāi)中受損嚴重,再跟云夢山開戰(zhàn)?
想到這里,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宋甲,而這種提醒,絕非什么好意,同時也為了更好的把自己給摘出去,順便把水?dāng)嚋啞?
當(dāng)即便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果不其然,聽到可能害涉及到云夢山,宋甲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無比難看。
原以為余老漢一家就算跑了,也頂多是去其他聚集地,或者找個地方躲藏起來,但如果是去了云夢山,他還真能上門要人不成?
“背叛人族,投奔妖族,這家人就算死一萬遍也不足惜。”
宋甲恨恨的說道。
“宋隊長,我剛剛只是說,聚集地曾經(jīng)疑似有妖獸出現(xiàn),可沒說對方投奔妖族,或許他們早就被吃掉了也說不定。”
程修銳適時的說道。
“哼。”
宋甲聽罷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當(dāng)所有樹根都被聚集起來后,他再度下令,眾人每個人都背起比自己身體還高的樹根,并以最快的速度返回福地。
半天后。
一道命令自月見峰傳下,并且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傳遍所有聚集地。
“凡是能發(fā)現(xiàn)余老漢一家蹤跡者,可得一萬靈石,外加一個福地永久居住名額。”
“凡是能抓到余老漢一家,以及被帶走的稀有種,并愿意獻給福地,可得一道仙緣,十萬靈石,全家永久居住名額。”
也在這一天,以新月福地為中心,所有聚集地都沸騰起來。
無數(shù)人想要知道,本名余峰的余老漢,到底是何許人。
很快,有關(guān)余老漢一家,包括趙翠蓮跟她母親的畫像,以及此事的前因后果,也流傳了出去。
余老漢跟鐵柱外出尋找機緣,因一棵稀有種,將鐵柱殺死。
沒想到,鐵柱的女兒被福地選中,帶著護衛(wèi)回家,其護衛(wèi)發(fā)現(xiàn)端倪,上門查看之際,又被余老漢殺死,然后全家?guī)е∮蟹N逃走。
所以福地才下令通緝。
是的,哪怕他們并沒有發(fā)現(xiàn)鐵柱的尸體,但這并不妨礙他們將一切都安在余老漢的頭上,這叫出師有名。
但也算是歪打正著。
所以從表面上來看,福地完全有動怒的理由。
“怎么會這樣?”
在陽山聚集地,一個身影,手里正拿著余二山的畫像,臉上充滿了驚愕。
“笑笑小姐。”
這時,門外有人求見。
“什么事?”
“笑笑小姐,當(dāng)初在福地,有人曾找過你,并留下消息,對方自稱余二山,就是福地通緝令上的那個吧?”
“進來說。”
“好。”
“你干什……”
隨后,屋內(nèi)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另一邊,大裂谷中。
在湖邊空曠的地上,兩個身影正在較量,余老漢一桿長槍,將余大山壓的不斷退后。
“砰!”
伴隨著一道結(jié)結(jié)實實的聲音,余大山直接倒飛出去。
“爹,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余大山捂著胸口,齜牙咧嘴的爬了起來。
此刻,他的斷臂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只是膚色要比另外一只手白皙許多,但行動起來,卻跟以往沒有任何區(qū)別。
“誰讓你不好好磨礪戰(zhàn)技的,半個月內(nèi),你要是完不成第二次換血,看我不把你皮扒了。”
余老漢嚴厲的說道。
在余大山手臂恢復(fù)后,他就將自己在風(fēng)災(zāi)中積攢的精粹拿了出來,主要是分給余大山跟余二山。
至于余小山,還沒有開始修行,平日里只吃靈米,再從精粹上刮點粉末就足夠了,等他真正踏入胎動,開始修行,差不多還得兩次風(fēng)災(zāi)。
“半個月?”
余大山剛想反駁,看到他爹的眼神,后面的話怎么都不敢說出來。
實際上,他在守城時早就磨礪的差不多,又經(jīng)過造化靈液鞏固根基,就算沒有精粹,也有把握在一個月內(nèi)完成第二次換血。
不過有了精粹幫助,完全可以更快。
甚至就連第三次換血,他也有把握在一年之內(nèi)完成。
一旦達到胎動圓滿……
想到這里,余大山忍不住扭頭看向遠處高大,蔥郁的榆祖。
“今天就到這里,明天繼續(xù)。”
余老漢丟下這句話,便提著長槍離開。
關(guān)于榆祖可以結(jié)出仙緣這件事情,他已經(jīng)告訴了三個兒子,這也是為了激勵他們更努力修行。
只要誰能早點達到胎動圓滿,便有機會得到榆祖賜予的仙緣,突破到煉氣境。
不過,有一點他還沒有透露。
那就是,榆祖已經(jīng)告訴他,讓他早點把狀態(tài)調(diào)整到最佳。
至于目的。
還用得著說嗎?
想到自己都一把年紀了,還有機會突破到煉氣境,余老漢更是激動的難以自持。
“明天一定要多戰(zhàn)斗幾場,早點把狀態(tài)調(diào)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