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從未見過筑基境,但這兩道氣息委實太過恐怖,遠遠超出他此刻的境界,絕對不可能是煉氣境,畢竟他現在就相當于煉氣境后期。
在同境界,就算有人可以比他強大,也不可能令他顫栗。
甚至,在他看來,這兩道氣息即便在筑基境中,應該也屬于強者。
“暴露了?”
余安不明白,好端端的,為什么會有筑基境來此,甚至還是兩個。
是因為秋笑笑去棲霞福地暴露了,對方追蹤而來?
但那不過幾萬塊靈石的資源,能夠吸引來一個筑基境,都是往自己臉上貼金,又怎么可能兩個?
而此刻被驚動的,也絕對不止是余安,白堯余老漢等人,也紛紛驚恐的抬頭。
筑基境強者降臨,誰能擋住?
榆祖可以嗎?
尤其是秋笑笑,她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心中更是升起莫大的恐懼。
她覺得自己終于明白,為什么離開棲霞福地后,會沒有人追蹤。
因為真正追蹤她的是筑基境,她自然無法發現。
如果早知道會引來筑基境,那她寧愿直接死在棲霞福地。
就在她忍不住想要沖出去的時候,余二山突然上前拉住她的手,并給她傳遞了一個眼神,他不會讓她獨自擋在前面。
此刻,眾人哪怕全部進入了隱匿陣法中,頭頂又有厚厚的云霧,但他們卻沒有半點安全感,尤其是隨著那兩道氣息靠近,幾乎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筑基!”
余安此刻反而沒有了懼怕,無非就是拼死而已,他有源海,未必沒有一線生機。
而就在他做好準備時,那兩道強大的氣息從空中掠過,沒有哪怕一點停留的意思,迅速遠去。
“這是怎么回事?”
不僅僅是余安,余老漢等人也懵了。
不是沖著他們來的?
難道,這兩個筑基境只是路過?
余安則感應著那兩道氣息所去方向,正是新月福地。
“莫非……”
余安立即想到之前包有為傳遞的消息,自從三大筑基跟宋知行進入議事大殿后,就再也沒有出來,而且還是那三大筑基境先進去的,又邀請的宋知行。
再加上他們之前突然派遣家族優秀子弟加入跟云夢山的爭斗,余安感覺自己已經隱隱摸到了真相。
這突如其來的兩個筑基境強者,有九成可能是那三大筑基境召喚來的支援。
他們不是沒有發現宋知行的不對勁,甚至早就暗中謀劃,直至最后關頭突然露出獠牙。
“如果真是這樣,宋知行這個新任福地之主,會是什么結果?
而那三大筑基境召喚強援,又付出了什么樣的代價?
其目的僅僅只是扳倒宋知行?
月見藤呢?”
余安只覺得剛剛看清楚一些真相,隨后又被更多的迷霧籠罩。
他終究沒有身處其中,光靠著包有為傳遞的消息,并不能解析全局。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接下來的新月福地必定會發生巨變。
想到這里,余安便喚出夢貘,讓它將包有為拉入夢中,將此事告知,同時也密切關注接下來新月福地的局勢,做好準備。
另一邊。
包有為猛地睜開眼睛,像是剛剛結束小憩,但他臉上卻掛著驚恐。
“兩大筑基境強者直奔新月福地?”
想到剛剛夢貘傳遞來的消息,包有為再也坐不住,直接起身從臥室走了出去。
“婉清,杰兒跟杏兒呢?”
看到妻子正在小花園中,包有為立即上前問道。
“在娘那邊呢,怎么了?”
梁婉清不解的看著丈夫。
“你現在也去那邊,然后帶著杰兒跟杏兒還有爹娘躲起來,對了,把正義也叫上,記住,接下來無論發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來,直至我來找你們。”
包有為面色嚴肅的快速說道。
“好。”
梁婉清看著丈夫的模樣,心中一沉,甚至沒有詢問緣由,便直接提起裙子,大步朝著父母那邊奔去,別看她是女子,但本身也是胎動大成的實力,這一放開,速度自然飛快。
等妻子離去后,包有為深吸口氣,去屋里取出自己的兵器,又穿上防護盔甲,然后站在原地默默等待。
盡管如此,他心中依舊沒有半點安全感。
同一時間,陳文軒等人也得到夢貘的提醒,但消息就不像包有為那么清楚,只是單純的讓他們躲起來。
好歹也是余安布下的棋子,將來還有大用,如果就這么被殃及,未免有些太可惜。
陳文軒等人在得到消息后,只是稍稍猶豫,便選擇了相信。
因為神秘人只是讓他們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沒有害他們的必要,再聯想到議事大殿那邊,以及神秘人的身份,他們隱隱也有了幾分猜測。
難不成三大筑基家族要跟宋家翻臉?
想到這里,他們立即開始行動,隨便找了個借口,拉著父母,以及身邊最親近的人躲了起來。
雖然后續肯定要解釋,也會有一點小麻煩,但總比眼睜睜看著親近的人慘死好的多。
而就在他們躲起來沒多久,兩道強悍的氣息已經來到新月福地上空。
月見峰上,一株恍如通天的巨藤升起,同一時間,議事大殿也直接四分五裂,露出那三大筑基境,以及滿臉陰沉的宋知行。
“你們三大筑基家族,勾結外人,當真是想死不成?”
宋知行身子一晃,就朝著月見峰而去,同時他的聲音也響徹在整個福地。
三大筑基境并未追趕,而是拔地而起,來到空中,對著那兩位剛剛趕來,穿著相同衣服的筑基境行禮。
“見過兩位圣地使者!”
圣地使者這個詞一出,頓時將新月福地內的喧嘩給壓了下去。
只要是生活在福地中的人,或多或少,都聽過圣地,那是籠罩在整個東域頭頂的一座大型福地,也有著監管整個東域福地的權利。
但凡在東域的大小福地,每年都要給圣地上繳一筆不菲的靈石,接受對方名義上的管轄。
只不過,對于圣地而言,新月福地不但地處偏僻,更毫不起眼,這四百多年來,圣地使者降臨的次數屈指可數。
而像眼下這般,一副問罪之勢的模樣,卻還是頭一次。
哪怕再傻的人,此刻也明白,圣地使者的到來,肯定跟宋知行有關。
“你們傳遞的消息,圣地已經收到,特命我們二人前來調查,你們所謂的新任福地之主謀害上一任福地之主,并違背鐵律,可有證據?”
其中一名圣地使者開口問道,不過他的目光卻一直盯著那升起的月見藤。
“有,當初上一任福地之主在大限之際,燃燒一切,原本是可以將那只四翼蝗蟲斬殺的,但在最后關頭,卻出了意外。
當時,宋老哥就像被人從背后陰了一把,導致計算失誤,讓他來不及留下遺言,便灰飛煙滅。
唯一有機會,并可以做到這一切的,只有宋知行。
而如今的福地之主宋知行也是在那場大戰中突破,并且突破后,性格大變。
我們三人暗中調查,在地下發現了諸多精血被吞噬的痕跡,當時跟蟲族大戰,隕落了的諸多人族跟蟲族,體內精血均有減少。
隨后,宋知行不顧風災中福地損失慘重,強行跟云夢山妖族開戰,導致更多的人族慘死,而他們死后,尸體均被對方以焚燒為名處理。
除此之外,宋知行以活人喂養月見藤,違背了圣地當初制定的鐵律。
還請使者明鑒。”
開口說話的徐秋瀾,之所以由她陳述,不是因為她是女人,而是她陣法師的身份,哪怕在圣地,陣法師也足以讓人高看一眼。
“吞噬人族精血,以活人喂養天地靈根,宋知行,你可有何話說。”
先前一直沉默的那名圣地使者冷冷的問道。
就算宋知行沒有被月見藤控制,光是以活人喂養這一條,就是死罪!
“敢問圣地使者,跟區區凡人性命相比,讓天地靈根進化,庇護更多的人,斬殺更多的蟲族,哪個更重要?”
宋知行并未否認徐秋瀾的指證,而是反問道。
“謬論,自三千年前大災變開始,黑湮風災跟蟲族降臨,導致我人族損失慘重,普通人更是萬難存一,所幸天地憐眾生,催生出天地靈根。
后我人族,以及妖族與天地靈根共誓,開辟福地,庇護眾生,讓凡人不再受風災剝奪壽命。
用我人族一位先輩的話說,沒有凡人,又哪來的我等修仙者,拋棄凡人,便是拋棄我人族之根本。
自此之后,任何一座福地,都有庇護凡人之責。
后來,有福地之主,以人族精血喂養天地靈根,導致天地靈根異變,葬送整座福地數十萬人。
于是真君諭令,定下鐵律,禁止以人族精血,以及凡人喂養稀有種,以及天地靈根。
但凡違背此鐵律者,當抽魂煉魄,十日方休。
此舉,也是給所有人一個警示。
宋知行,你當真要以身試律?”
圣地使者的聲音傳遍整座福地,也讓所有人知道了真相。
他們呆呆的,不敢置信的望著月見峰方向,那里的光明,此刻就像染上了一層鮮血,曾經無數次庇護他們的月見藤,更像是一株邪惡存在。
而就在這時,宋知行再度開口,但他的聲音,卻一下子變得尖細柔媚。
“那是你們人族的鐵律,跟我宋彩月有什么關系?”
第二章,欠了一千五百字,明天萬字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