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澤被神通,余安可以清晰的感知到三棵稀有種的情緒,尤其是蒼梧,的的確確已經(jīng)誕生了靈智,可以說,先前它晉升天地靈根,失敗了,但也成功了,此刻的狀態(tài)介于兩者之間。
但它的靈智卻如同一張白紙,懵懵懂懂,在感應(yīng)到余安的意識后,更是傳來一股孺慕情緒。
很顯然,在得到余安造化之力的喂養(yǎng),以及澤被神通的作用下,它已經(jīng)將余安當(dāng)成了它的父母。
余安心中一動,召喚出夢貘,進(jìn)入蒼梧的夢境中。
“咿咿呀呀。”
夢境中,蒼梧看著出現(xiàn)的余安以及夢貘,先是一愣,隨即便朝著余安沖來,此刻的它一副小樹苗的模樣,筆直的一根樹干,稀稀落落的葉子,看上去有點營養(yǎng)不良。
“植物類生命的靈魂本相便是如此嗎?”
看著蒼梧的模樣,余安也想到了自己,在自己剛剛凝聚靈魂本源小樹時,也是這種幼小的形象,而不管是嗜血藤還是八爪樹,現(xiàn)在都只是簡單的意識,在這種情況下,哪怕夢貘也無法進(jìn)入它們的夢境。
進(jìn)入夢境的前提,便是誕生出真正的靈智。
“既然你已經(jīng)誕生靈智,可以看作是真正的生命,那就給你取個名字吧,你乃蒼梧,不如干脆叫小蒼吧。”
余安直接說道。
“咿咿呀呀。”
此刻的蒼梧雖然還不會說話,但也隱隱能夠明白余安的意思,以行動表達(dá)著自己的歡喜。
“小蒼,你可記得自己是怎么來到這里的?”
余安也沒忘記自己這趟的目的,所以直接問道。
但蒼梧卻愣在那里。
見對方一副不解的模樣,余安直接讓夢貘翻閱它的記憶,然后他就看到了蒼梧晉升天地靈根的一些片段,這些記憶,如同最深的烙印,銘刻在蒼梧的靈魂本源中。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它最終失敗,導(dǎo)致這些記憶不全,甚至看到最后,也沒有看到它是怎么活下來,并且來到槃谷的。
可即便如此,這些晉升片段,也讓余安欣喜不已。
他現(xiàn)在最缺少的就是晉升天地靈根的相關(guān)經(jīng)驗,之前雖然得到了月見藤碎片,但一直到現(xiàn)在,他也只是分析出其中很小一部分。
但蒼梧的這些記憶片段,卻是實打?qū)嵉臅x升,并且毫不遮掩的呈現(xiàn)在他的面前,對他而言,這就是一本正版的教科書。
有了蒼梧晉升經(jīng)驗,他也多了幾分信心,只不過在最后,蒼梧即將成功的時候,像是被某種力量生生打斷,導(dǎo)致它功虧一簣。
甚至余安還能體會到當(dāng)時蒼梧的那種恐懼。
至于為什么會失敗,那種力量來自何處,蒼梧并不知情。
安撫了一下瑟瑟發(fā)抖的蒼梧,余安的意識離開它的夢境,加大了幾分對蒼梧的喂養(yǎng)力度。
然后余安一邊吞噬著澤被神通轉(zhuǎn)化后的養(yǎng)分,一邊煉化著風(fēng)災(zāi)的力量,繼續(xù)擴展源海,到了眼下,源海每擴展一分,都是在向極限邁進(jìn)。
同時,余安也不斷觀摩蒼梧的晉升記憶片段。
稀有種想要晉升天地靈根,需要做到三點,一是打破自身的枷鎖,二是凝聚出靈魂本源之相,并誕生靈智,最后才是撐開領(lǐng)域,徹底在天地間留下屬于自己的烙印。
蒼梧就是在最后一步失敗的。
對余安來說,他本就是變異稀有種,自身龐大的生機之力打破枷鎖并不難,甚至他早早就凝聚出了本源小樹,靈智就更不用說了。
所以前兩步,余安閉著眼睛都能走過。
唯獨最后一步,撐開領(lǐng)域,在天地間留下烙印,讓他有些拿捏不準(zhǔn)。
因為他沒弄清楚,最后打斷蒼梧的那種力量來自何處,是天地的規(guī)則限制嗎?
還是說,風(fēng)災(zāi)的力量?
關(guān)于這次風(fēng)災(zāi)的不同尋常,余安已經(jīng)感受到了,力量更加的狂暴,而且氣溫更低,之前連嗜血藤跟八爪樹都差點沒撐住,要不是他及時出手,說不定已經(jīng)徹底寂滅了。
可以預(yù)見的是,這次風(fēng)災(zāi)之后,野外的植物類生命,絕對會損失慘重,一些成片的森林植被,也將徹底化為死域。
除非那些福地早有準(zhǔn)備,提前收取這些植物的種子,或者歸藏之種,在風(fēng)災(zāi)之后,人為的進(jìn)行種植,或許能夠緩解這種局面。
不過這些,暫時都跟余安沒什么關(guān)系,他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打破極限,然后晉升天地靈根。
接下來的時間,余安不再理會外界,一心擴展著源海。
而在外界,白堯也終于探查到那只四翼蝗蟲去了云夢山,自然也就明白,為什么周圍大股的蟲族會消失。
云夢山一戰(zhàn),有些慘烈,福地一度被攻破,最終妖族有筑基境趕來支援,勉強抵御住蟲族的圍攻,目前正陷入僵持,短時間內(nèi)肯定無法結(jié)束。
得知這個消息后,槃谷眾人全都松了口氣,余二山也改變計劃,開始主動出擊,獵殺更多的蟲族帶回來,供榆祖吞噬。
盡管外出的時間變長,但沒有人抱怨,先前那一戰(zhàn),已經(jīng)讓他們意識到自己實力太弱,而獵殺蟲族,既可以磨礪自身,還能賺取資源,快速進(jìn)步。
這也是他們難得的機會。
以前在聚集地,因為各種原因,就算他們加入獵蟲隊,得到的資源也不會有這邊的百分之一多,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還不知道去拼,去爭,那就是傻子,活該一輩子只能當(dāng)個胎動境。
在余二山的安排下,槃谷這邊竟然奇異的進(jìn)入了一種高速發(fā)展?fàn)顟B(tài)。
而包有為也趁機返回棲霞福地,畢竟他現(xiàn)在歸于那邊,先前出來,也是以獵殺蟲族的名義,如果一直不回去,別人只怕會以為他已經(jīng)死在了外面。
并且他這次回去,也是有任務(wù),那就是想辦法弄一件真正的法器。
對現(xiàn)在的槃谷來說,再多一兩個煉氣境初期,遠(yuǎn)不如一件法器來的更有價值,到時候不管余老漢,還是秋笑笑用,都能讓他們的戰(zhàn)斗力再提升一個層次。
“有為,你可算回來了。”
包有為剛剛返回梁家,梁家家主梁敬仁就在梁敬康的陪同下找了過來。
在新月福地的時候,因為梁家祖上是跟隨宋無咎開辟福地的功臣,所以才有一座永久性的府邸,可以在福地內(nèi)繁衍生息。
但來到棲霞福地,就沒有這個待遇了,即便梁家現(xiàn)在有三個煉氣境,但對棲霞福地來說,卻不算什么。
不得已,梁家只能拿出靈石,租下一處規(guī)模縮小了好幾倍的府邸,全家族的人勉強擠在這里,至于具體安排,恐怕還要等這次風(fēng)災(zāi)結(jié)束以后。
但毫無疑問,梁家如果想徹底留在棲霞福地內(nèi),勢必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所以這次風(fēng)災(zāi),梁家除了留下一個煉氣境坐鎮(zhèn),剩下兩個,全部出去獵殺蟲族,就連胎動圓滿跟大成,也都各有安排,為家族積攢資源。
“這次出去,遇到了大股蟲族,受了點傷,只能先躲起來,所以回來晚了,最近家族沒出什么事情嗎?”
包有為隨口解釋了自己為什么會耽誤這么長時間。
“受傷了?”
梁敬康頓時一驚。
“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了,不過先前得到的精粹,也被我用了,除了帶回三對甲鐮蟲的鐮足,并未有什么收獲,讓家族失望了。”
包有為看著梁敬仁說道。
“用得好,跟你自身安危比起來,幾塊精粹不算什么,只要你好好的,就是對家族最大的貢獻(xiàn)。”
梁敬仁身為家主,論輩分,包有為還得叫他一聲七叔,但從卻不敢在包有為面前拿捏長輩的架子。
先前包有為久不歸來,早就讓他擔(dān)憂不已,畢竟眼下,梁家每多一個煉氣境,說話的底氣就能大上一分。
所以在聽到包有為歸來后,立即就拉著梁敬康找來。
“三對甲鐮蟲的鐮足?煉氣境的?”
一旁的梁敬康卻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
“對,如果不是為了斬殺三只煉氣境甲鐮蟲,我也不至于受傷,耽誤這么長時間,等回頭收歸家族,由家族處理吧。”
包有為說道。
聽到他的話,梁敬仁跟梁敬康臉上全都露出震驚的神情。
別看蟲族比同境界修仙者要弱不少,可不代表就能輕易斬殺,而且,還是三只。
“有為,你放心,這是你斬殺的,貢獻(xiàn)自然算在你的身上,不過你后面可千萬別再冒險了。”
梁敬仁趕忙說道。
“家主,獵殺蟲族雖然危險了點,但也是一種磨礪,能讓我進(jìn)步更快,如果這次能有一件法器,我就不會受傷了,說不定還能斬殺更多的蟲族。”
包有為適時的說道。
“法器?”
梁敬仁一下子就明白了包有為的言下之意,只不過就連梁家也只有一件法器,還在家族唯一的煉氣境中期手中,就算對方不出去獵殺蟲族,也不可能借給包有為。
否則一旦遺失,家族也將少一件底牌。
不過,包有為的話,卻不能不接。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頓時一亮,“有為,如果你需要法器的話,眼下倒是有一個機會,只是家族那兩位,眼下還沒有商量出一個結(jié)果。”
“什么機會?”
包有為原本只是想先打點埋伏,為后面謀求法器做準(zhǔn)備,沒想到,竟然還有意外之喜。
“這次被分配到棲霞福地的煉氣境家族,一共有二十三家,而筑基境家族,則是徐家,雖然徐家那位是筑基境,還是陣法師,但終究是外來的。
剛開始,聽說對方需要趕去沉淵福地鎮(zhèn)守,后面不知道什么原因,又不去了。
徐家這種筑基境家族,想要在棲霞福地站穩(wěn),反而比我們還要難,因為它侵占的是別的筑基境家族的利益。
所以對方先前派人來,想要拉攏我們。
除了徐家,還有柯家也派人來過。
我們梁家三個煉氣境,在二十三個煉氣境家族中,屬于上游,不管我們答應(yīng)哪家,都能獲得一定的好處,咱們可以把謀取法器當(dāng)成條件,也不指望對方白白送給我們,但價格方面,肯定要比咱們自己買,便宜的多,甚至還可以用別的方式支付,你看如何?”
梁敬仁快速說出當(dāng)下的局勢。
“家主更看好哪家?”
包有為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詢問道。
“我其實更愿意找一家棲霞福地的筑基境家族投靠,但到目前為止,那幾個筑基境家族,不知道因為什么,并未派人來接觸我們。
如果非要在徐家跟柯家中選擇一位的話,我更愿意選徐家。”
梁敬仁說道。
“為什么不是柯家?柯家這次雖然損失慘重,但在棲霞福地的根基,遠(yuǎn)不是徐家能夠比的。”
包有為問道。
“正常情況下的確如此,但柯家在棲霞福地也是有對手的,現(xiàn)在柯家倒霉,底蘊盡失,對方必然不會放棄這個打壓柯家的機會。
在我看來,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柯家的處境都不會好,這也是他們迫切想要拉攏我們的原因。
我們投靠柯家,自然也會被打壓,所以哪怕柯家給出的籌碼更高,也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梁敬仁能夠成為家主,眼光跟遠(yuǎn)見,肯定是合格的。
“所以家主的意思是,投靠徐家?”
包有為直接問道。
“棲霞福地的筑基境家族,并未拉攏我們,除了投靠徐家,我們別無選擇,只是,現(xiàn)在家族那兩位各執(zhí)一詞,尤其是慶豐族叔,更傾向于柯家。”
梁敬仁苦笑道。
他雖然是家主,家族的事務(wù)大部分都由他處理,但在某些大事上,如果家族煉氣境開口,他也不好拒絕,尤其是他口中那位慶豐族叔,是家族實力最強的煉氣境中期。
至此,包有為就算再傻,也明白梁敬仁剛剛拋出法器,只是一個誘餌,用來換取他的支持。
同時,這也是梁家內(nèi)部的權(quán)利再分配。
他這個煉氣境,此刻才算是正式被認(rèn)可,可以參與到家族的決策中。
這跟梁家搬遷到棲霞福地有關(guān),也跟他能夠斬殺三只煉氣境的甲鐮蟲有關(guān)。
“家主,我等煉氣境,鎮(zhèn)守家族,責(zé)無旁貸,但在具體的事情上,還得由你來拿主意,既然你看好徐家,那我自然相信你的眼光。”
沒有猶豫,包有為直接表態(tài)。
“好,有為,你放心,你為了家族,選擇出去獵殺蟲族,家族自然也不能虧待你,我會盡快幫你弄一件法器。”
梁敬仁投桃報李,直接許諾道。
就連他都沒有想到,這次拉攏包有為會這么順利。
有了包有為,以及另外一位煉氣境支持,他相信,慶豐族叔也說不出別的話來,接下來整個梁家,也將在他的帶領(lǐng)下,繼續(xù)走下去,直至在棲霞福地徹底扎根。
等梁敬仁自信滿滿的離去,梁敬康有些擔(dān)憂的問道:“有為,真的要支持家主嗎?”
“他是家主,不支持他支持誰?爹,你就放心吧,不管最終如何,有我在,你們都不會有事。”
包有為認(rèn)真的說道。
只要榆祖撐起福地,他自然要回到那邊,而那個時候,梁敬康這一脈,勢必會隨他一起。
“嗯,正義那邊,還得麻煩你這個當(dāng)姐夫的多操點心,還有就是,外面危險,就算拿到家主許諾的法器,你也一定要小心,不要太拼。”
有了女婿許諾,梁敬康心中稍安,但也不忘叮囑道。
“我明白。”
包有為點點頭。
梁敬仁的動作,比包有為想象的更快,當(dāng)天晚上,他就被叫去,三個煉氣境最終達(dá)成統(tǒng)一。
三天后,一件法器交到包有為的手中。
為了這件法器,梁敬仁沒少費心,他知道包有為修煉的是滄浪斬,所以特意選擇了一把刀。
刀長四尺,帶著一抹猙獰的弧度,刀身黯淡無光,上面布滿了符文,拿在手中沉甸甸的,隨著包有為法力輕吐,刀身上是符文瞬間亮起,一抹幽冷的光芒浮現(xiàn),讓屋內(nèi)溫度陡然降低。
哪怕還沒有正式煉化,打入自己的印記,包有為都有種渾然一體的感覺,感覺稍稍用力,便可以將整個屋子劈開。
即便只是一件下品法器,都足以讓他的戰(zhàn)力暴增,輕松虐殺之前的自己。
如果以血煉之法,將其煉化為本命法器,威力還會再漲,不會比普通的中品法器差。
而本命法器,是可以收入體內(nèi)的,時時刻刻,日日夜夜經(jīng)受他的法力淬煉,并以神識掌控,但凡神識所及,都可操控自如,不比拿在手中的威力差。
這也是為什么,一件法器足以成為家族底蘊的原因。
眼下,包有為也只有掌控權(quán),而沒有歸屬權(quán),不能將其煉化為本命法器,就算這樣,為了獲得這件法器的掌控權(quán),包有為也付出了不菲的代價,才讓家族另外一名煉氣境同意。
有了法器,包有為不再猶豫,以獵殺蟲族償還家族付出為由,再度離開棲霞福地。
雖然他也可以將這件法器煉化,但他更清楚,只有在秋笑笑這個煉氣境中期手里,這件法器的價值才能發(fā)揮到最大,也能斬殺更多的蟲族,為榆祖提供養(yǎng)分。
甚至,包有為還有另外一個念頭,或許榆祖也能夠煉化,到時候榆祖的實力,也將更強。
畢竟九成九的筑基境,使用的仍舊是法器,不過大部分都是中品法器,只有極少數(shù)使用的是上品法器。
就在包有為帶著法器,匆匆趕往槃谷的時候,在另一個方向,也有一股蟲族,正在游蕩著。
這股蟲族的數(shù)量不多,只有不到一千只,但模樣卻跟蝗蟲,以及甲鐮蟲截然不同,而它們所過之處,便是連大地,都充斥著一股死氣。
偶爾碰到獵蟲隊,也無一人逃脫,最后消失的干干凈凈。
第一章,五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