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旦踏入沉淵福地最深處,就算真君,也難以窺視,小沐子自不量力,硬拖著幾只王蟲進入,說不定這會已經(jīng)死了。”
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聽到這個回答,丁修遠一陣頭疼,真君或許無法窺視,但您老人家可是跟圣主簽訂了天地契約,圣主有沒有死,難道您老會不知情?
一旦圣主死,那天地契約自然會立即解除。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來詢問。
可從桑老的語氣上,明顯對自家圣主意見極深。
“要不,咱們將少主召回來?”
這時,身后一個聲音響起。
“啪!”
不等周圍的人反應過來,一根樹枝直接抽了過來,那位金丹境長老,毫無還手之力的被抽飛,直至快要到福地邊緣,才勉強停下,低著頭,默不作聲的飛了回來。
“小沐子死了就死了,我老人家正好解脫,你還想把那個鬼丫頭召回來,是嫌我老人家爛攤子還沒收拾夠?
我看干脆把你們所有人都獻祭了,說不定我老人家自己就能高舉福地。”
桑老的話再度響起,但眾人只能裝作沒聽見,這一家子的事情,他們可沒膽摻和,至于什么獻祭,他們更是不會當真。
不過心里倒是松了口氣,如果圣主真的死了,桑老也就不會是這副態(tài)度了。
見眾人都沒有說話,桑老繼續(xù)說道:“沉淵福地事關(guān)重大,小沐子這次拖著幾只王蟲進入最深處,也有他的用意,以他那怕死的個性,肯定不會真的把自己置于死地,你們與其關(guān)心他,倒不如想想怎么把東域損失降到最低。
這次暗日風災,咱們其實只是被余波掃到,真正的戰(zhàn)場在天外,那里有真君駐守,輪不到咱們操心,至于那個鬼丫頭,誰敢把她召回來,自己去沉淵福地鎮(zhèn)守五百年。”
說完后,桑老便陷入沉寂,同時一股力量涌出,直接將眾人驅(qū)離。
丁修遠有些狼狽的站在半空中,環(huán)顧一圈后,鄭重的說道:“剛剛桑老的話大家也都聽到了,圣主不會有事,蟲族沒有了那幾只王蟲,再加上有桑老坐鎮(zhèn),圣地不會有事。
而東域諸多福地,不少都面臨危險,到現(xiàn)在為止,已經(jīng)有十二座福地被攻破,妖族那邊只怕比我們更嚴重。
一次風災損失十二座福地,千年難遇,我等更是難辭其咎。
圣主不顧危險,也要拖著幾只王蟲進入沉淵福地深處,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所以接下來,大家各自選擇一座中型福地鎮(zhèn)守,讓福地中的筑基境解脫出來,支援那些小型福地,確保從現(xiàn)在開始到風災結(jié)束,不再有一座福地被攻破,否則圣主歸來,我等也無顏面對他老人家。”
“我等遵命。”
圣主不在,作為值守長老,自然有資格發(fā)布命令。
當即,這些金丹境長老顧不得養(yǎng)傷,紛紛離開圣地。
蟲族那邊的王蟲雖然被圣主拖入沉淵福地最深處,但金丹境級別的蟲族,還有不少,他們此去,也不是毫無危險。
但沒有人猶豫。
盡管在暗日風災前,圣地便做了諸多準備,但蛐蟲的出現(xiàn),還是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那些被攻破的福地,一半都跟蛐蟲有關(guān)。
剩下的一半是因為暗日風災對天地靈根的侵害更大,不得不消耗更多的力量來抵御風災,守護福地。
如此一來,福地之主便難以借助天地靈根的力量。
這也是福地被攻破的原因。
換做之前,幾年都未必能折損一座福地,也就難怪圣地會如此心痛,這簡直就是在刨圣地的根。
哪怕這些長老并非人人都心懷慈悲,擔憂那些中小型福地,可就算為了自身著想,也必須要守住,并發(fā)展出更多的福地。
因為圣地一旦高舉,他們也全都是受益之人。
而高舉福地,牽扯到氣運,需要東域諸多福地出力。
與其說,高舉自己,倒不如說,是在合力抬舉。
去年高舉福地的那位來自中域,可即便如此,東域也受到了影響,從蟲族想攻破更多的福地,來阻止對方晉升,就能夠看出這些中小型福地的重要性了。
這也是他們毫不猶豫,不顧危險,奔赴各個福地的原因。
另一邊。
包有為一路返回,哪怕已經(jīng)沒有了尸臭魔芋汁液,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晉升煉氣境中期,又持有法器,這一路上并未遇到危險。
尤其是槃谷周圍的蟲族之前全部被吸引過去,他也是趕了快一半路程,遇到的蟲族才多了起來。
不過,在來到棲霞福地外圍后,蟲族的數(shù)量暴漲,并在進攻著棲霞福地。
這讓包有為不得不打消進入福地的念頭。
因為這個時候,棲霞福地防御盡起,就算周圍的蟲族眼瞎,任由他沖到福地外面,里面的人也不可能把他放進去。
所以他只能扭頭就走,選了個地方藏起來。
就在他以為需要等待很久的時候,三道強大氣息從遠處御空而來,同時,一道浩大的聲音響起。
“青石福地來援,棲霞福地聽令,隨我等斬殺蟲族!”
“棲霞聽令。”
頓時,棲霞福地那株火楓便猛然爆發(fā),一道道筑基境氣息騰空而起,直奔外面的蟲族大軍。
“青石福地?”
遠處,包有為一下子瞪大眼睛。
那可是距離棲霞福地最近的中型福地,福地之主已然踏入了金丹境。
實際上,此刻震驚的并不止包有為,棲霞福地內(nèi)的人,在聽到青石福地支援后,也都振奮起來,一掃之前的頹勢。
在筑基境奔赴外面的戰(zhàn)場后,那些煉氣境,也紛紛從福地內(nèi)殺出。
此戰(zhàn)關(guān)乎自身前程,家族命運,沒人會怯戰(zhàn)。
包有為見狀,也趁勢沖出,眼下無疑是最好的機會,真要等大戰(zhàn)結(jié)束,他再施施然回去,就算不被當成叛徒,也會打上懦弱,怯戰(zhàn)的標簽,那個時候,他別說拉起自己的商隊,恐怕梁家也會因此受到牽連。
所以此刻,他必須要好好表現(xiàn)。
煉氣境中期,加上法器,固然不會讓包有為在這巨大戰(zhàn)場中顯眼,但也立即引起周圍一些煉氣境的注意,他們雖然不認識包有為,但此刻出現(xiàn)在棲霞福地附近,還在殺蟲族,那肯定就是自己人。
哪怕包有為是從外面殺進來的,也不妨礙他們搭把手。
在抵御蟲族的戰(zhàn)場上,人族守望相助,就算之前有再深的恩怨,也不會有人暗下殺手,畢竟頭頂那些筑基境眼睛可不瞎,就算做的再怎么隱秘,也難保不會留下什么蛛絲馬跡。
真要被查實,可不單單是一個人受過。
青石福地前來支援的三名筑基境,一個筑基境圓滿,兩個筑基境后期,再加上棲霞福地之主這位老牌筑基境圓滿,直接便壓倒了蟲族的高端力量。
而其余筑基境也紛紛找上對手,其中便有柯云圖,以及徐秋瀾的身影。
僅僅半個時辰,蟲族大軍便被徹底沖破,尤其是那只蟲族首領被擊殺后,再難成氣候,不得不退去。
至此,棲霞福地轉(zhuǎn)危為安。
包有為一身鮮血返回福地,找到同樣結(jié)束大戰(zhàn)的梁家那位煉氣境。
“你,你還活著?”
梁慶豐看著包有為明顯一愣。
“四爺。”
按照輩分,包有為稱呼道,然后便簡單解釋了一下自己為什么遲遲不歸的原因。
實際上,就算他不解釋,對方也能理解。
因為在包有為離去沒多久,蟲族便開始圍困棲霞福地,這段日子,他們經(jīng)歷了不少大戰(zhàn),對于在外的包有為,不僅是他,就算梁家其余人也都不抱有希望。
所以此刻梁慶豐看到包有為才會如此吃驚,難以想象他一個人在外面是怎么活下來的。
“十七叔呢?”
包有為口中的十七叔,是梁家另外一位煉氣境,跟之前的他一樣,都是煉氣境初期。
“死了。”
梁慶豐神情黯然。
因為他們都是新月福地來的,所以一開始就被派上了戰(zhàn)場,他因為是煉氣境中期,又有一件法器,所以活了下來。
但家族另外一位煉氣境就沒有他這般好運了。
不過此刻,梁慶豐看著包有為,臉上也多了幾分激動,雖然這次家族損失慘重,但好歹也剩下兩個煉氣境,比起一起來的那些家族,已經(jīng)算是好的。
“死了?”
包有為一愣,他跟那位雖然不熟,甚至之前為了爭奪這件法器歸屬,還鬧了些矛盾。
不過,終究是梁家人,包有為臉上還是多了些傷感。
“不說這個了,十七是為了斬殺蟲族而死,也是我等最好的歸宿,你能活著回來,我便放心了,咱們先回家,其余的事情以后再說。”
梁慶豐說道。
“好。”
包有為點點頭。
路上,梁慶豐也發(fā)現(xiàn)了包有為身后背著的那對巨大鐮足,在看了幾次后,終于忍不住問道:“有為,你這對鐮足不會是煉氣境后期蟲族身上的吧?剛剛在戰(zhàn)場上撿的?沒人阻止你嗎?”
戰(zhàn)場上,沒人會斬殺蟲族后,還會拾取戰(zhàn)利品,因為福地有規(guī)定,而且戰(zhàn)場上也有專門負責記錄功勛的筑基境,任何小動作,都難以逃脫。
所以,梁慶豐才如此詫異。
他不是沒想過包有為在外面自己斬殺的,但這可是煉氣境后期蟲族身上的鐮足。
“四爺,這只甲鐮蟲的確是煉氣境后期,不過是我自己斬殺的,自然不會有事。”
包有為說道。
“你能殺死煉氣境后期的甲鐮蟲?”
梁慶豐明顯不信,雖然先前大戰(zhàn)中,他也憑借手中的法器斬殺了一只,但他可是煉氣境中期。
“四爺,我現(xiàn)在也是煉氣境中期了。”
包有為說著,輕輕鼓蕩法力,頓時被梁慶豐感知到,直接讓他愣在當場,滿臉不敢置信的看著包有為,這比對方活著回來,更讓他震撼。
畢竟上次風災結(jié)束,包有為才憑借撿到的先天仙緣突破到煉氣境,到現(xiàn)在滿打滿算,還不大到一年的時間,竟然突破到煉氣境中期?
要知道,他當初從煉氣境初期突破到中期,用了足足十二年的時間。
就算對方煉化的是先天仙緣,也沒有這種功效吧?
“我這次在外面碰到一棵奄奄一息的稀有種,剛好是那種可以輔助突破的類型,所以才僥幸突破到煉氣境中期。”
包有為說道,這也是他早就想好的借口。
“稀有種?被你吃了?”
梁慶豐頓時滿臉痛惜,那可是稀有種啊,直接就能兌換一道仙緣,如果有這道仙緣,家族說不定就能再多一位煉氣境。
結(jié)果,結(jié)果……
但最終,他還是沒有把責怪的話說出來,畢竟此刻包有為已經(jīng)跟他一樣,都是煉氣境中期,實力就算比他差點,也不會差多少。
而一個煉氣境中期,自然比一道仙緣更重要。
這里面的利弊,他還是能分得清楚的。
唯獨,他對包有為的運氣,充滿了嫉妒。
“那棵稀有種本就奄奄一息,而我當時處境危險,周圍不少蟲族,如果我不吃掉它突破,我也不可能活下來。”
包有為自顧的說道。
“你做的對。”
梁慶豐默默點頭。
對于包有為的說辭,他并未懷疑,也只有某些特殊功效的稀有種,才可以讓包有為短短一年內(nèi),就突破到煉氣境中期。
甚至如果換成他,也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隨后,兩人返回家中,而梁慶豐的態(tài)度,明顯變得更和藹,不再把包有為當成小輩。
包有為歸來,自然引起了梁家震動,尤其是梁慶豐宣布了他突破到煉氣境中期的消息,借此提振家族士氣。
而梁家中,親近包有為一系的人,無疑最激動,之前頭頂?shù)年幵浦苯颖灰粧叨铡?
以包有為煉氣境中期的實力,即便是外姓,也注定會掌權(quán),地位也將僅次于梁慶豐,成為家族砥柱,他們自然也是收益人。
槃谷中,經(jīng)過了一番建設,很快便有一座座堅固的房子成型,眾人也全部搬了進去。
樹根空間,也被打掃的干干凈凈,今后這里會成為福地的資源寶庫,唯有白堯,一直守護在通道旁,始終不曾離去。
而這個時候,余安也在整理著這次大戰(zhàn)的收獲。
第二章!今天八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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