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道友,你考慮的如何了?”
一座不大的府邸中,徐秋瀾看著站在院子里的閻宇恒問道。
“徐道友,便是我加入徐家,以你徐家的底蘊(yùn),能供養(yǎng)得起兩個筑基境?”
閻宇恒此刻顯得有些心灰意冷。
先是籌謀多年的計劃失敗,接著是新月福地覆滅,好不容易去了寒山福地,一個風(fēng)災(zāi)季還沒過去,結(jié)果又沒了。
家族的底蘊(yùn)一折再折,到了現(xiàn)在,加上他也只剩下四個。
此刻的他,早就沒了什么雄心壯志,只期望在自己大限之前,將閻家發(fā)展壯大一些,不至于讓家族血脈斷絕,愧對列祖列宗。
在來到棲霞福地后,他便沒少被拉攏,跟當(dāng)初徐秋瀾帶著家族到來,所受到的冷遇,截然相反。
不過閻宇恒也明白原因。
“我在之前便拉攏跟我一塊來到棲霞福地的那些煉氣境家族,如今組成一個聯(lián)盟,所以我真正希望的是,閻道友也加入這個聯(lián)盟。”
徐秋瀾說出自己的想法。
她自己才筑基境初期,自然不會奢望讓閻宇恒加入徐家,以徐家如今的處境,光是支撐她一個筑基境都有些困難,再多一個,徐家那些煉氣境跟胎動境也就不用修行了。
“不了,我打算找個聚集地定居。”
閻宇恒直接說道。
留在棲霞福地還是去聚集地,閻宇恒考慮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定遠(yuǎn)離棲霞福地內(nèi)的爭斗。
以他閻家僅剩的這幾個人,真要不自量力的摻和進(jìn)去,說不定哪天,就真的只剩他自己了。
反倒是去聚集地,可以讓閻家變得更超然一些。
無非就是他要更辛苦一些,每年風(fēng)災(zāi)中多獵殺一些蟲族,來維持自己的修行,以及貼補(bǔ)家族。
“去聚集地?”
徐秋瀾一愣,顯然沒想到,閻宇恒會做出這種選擇,畢竟所有聚集地的家族,都是奔著進(jìn)入福地,誰會想著往外跑?
“對,真要說起來,我閻家當(dāng)年也是從聚集地起家的,如今不過是從頭開始罷了,在來棲霞福地的路上,我還斬殺了一只筑基境蟲族,用那塊精粹,足以換到不少靈田,往后也能維持家族日長所需。”
閻宇恒認(rèn)真的說道。
“閻道友,據(jù)我所知,今年東域折損了十二座福地,圣地勢必會扶持新的福地,只有留在棲霞福地,才能占據(jù)先機(jī)。
當(dāng)初我拉攏那些家族,本意只是為了能在棲霞福地占據(jù)一席之地,但現(xiàn)在,卻有更好的去處,那就是參與到福地開辟中去。
我們家族已經(jīng)沒有了稀有種,寄希望于野生的天地靈根更不現(xiàn)實,所以福地之主就不用幻想了,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跟宋無咎一般,有那種好運(yùn)。
但你我卻可以學(xué)家族當(dāng)年那般舉措,成為第一批開辟福地的老人,也只有在新的福地中,家族才能得到最好的發(fā)展。”
徐秋瀾不得不說出自己的打算。
“不了,福地開辟也得需要足夠的人手,我閻家現(xiàn)在根本就損失不起,還不如留在棲霞福地這邊。”
閻宇恒搖了搖頭。
盡管他沒有參與家族當(dāng)年開辟新月福地,但也看過那段歷史記載,前十年,家族力量折損超過七成,后來才慢慢穩(wěn)定下來。
而且,新開辟的福地最危險,一旦他這個筑基境隕落,閻家就徹底絕了。
“既然閻道友不愿,那我就不勉強(qiáng)了,不過我這個聯(lián)盟,始終會為閻道友敞開大門。”
徐秋瀾說完,便告辭離去。
閻宇恒一直站在院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另一邊,梁家。
梁慶豐,包有為,以及梁敬仁正在議事。
“四叔,我們真的要聽徐家的?就這么等下去?
就算真像對方說的那般,圣地會扶持新的福地,那得等到什么時候?
今年,有圣地干預(yù),所以棲霞福地直接收留我們,可往后,如果我們沒有貢獻(xiàn),就得花費(fèi)大量的靈石,才能留在這里,始終算是外人。
想要舉族獲得永久居住名額,就更難了。
在這種情況下,我們難道不應(yīng)該先想辦法扎根下來嗎?
至少也應(yīng)該先獲得一個商隊名額,家族拉扯出一支商隊來,只有這樣才能為家族賺取到資源,而不是只出不進(jìn)。”
梁敬仁身為家主,不得不提前未雨綢繆。
而且徐家的謀劃在他看來也有些不靠譜。
連著兩年的風(fēng)災(zāi)都不同尋常,接下來就會恢復(fù)嗎?
“棲霞福地的商隊名額,可沒你想的那么簡單,我之前也詢問過,除非把梁家現(xiàn)有的家底砸進(jìn)去一半,才有機(jī)會獲得,可那樣一來,等周圍真有新的福地誕生,我們該怎么選?
家族投入一半資源獲得的商隊名額,難道直接不要了?”
梁慶豐反問道。
“商隊名額肯定要,這也是我梁家立足的根本,但經(jīng)過新月福地一事,我也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不能將家族的未來,徹底綁定在一座福地上。
等將來有新的福地誕生,我們梁家也可以分成兩脈,一脈去新的福地打拼,一脈留在棲霞福地,為家族賺取資源。
哪怕再遇到什么不測,家族也不至于連條后路都沒有。”
梁敬仁突然說道。
“你要分家?”
梁慶豐瞳孔陡縮,本能的看向一旁的包有為,卻發(fā)現(xiàn),對方的臉上也露出一抹錯愕,像是毫不知情的模樣。
“四叔,這是我一個人的想法,在此之前并未跟人提起過。
實際上,不少大家族都是這么做的,就連新月宋家,當(dāng)初不也是從另一主脈分出來的嗎?
只是后來宋家主脈運(yùn)氣不好,反而落敗了而已。
眼下,四叔您跟有為族老都是煉氣境中期,就算分開,也不至于直接被人給吞掉,反倒更有利于家族未來。”
梁敬仁說道。
“有為,你覺得家主的提議如何?你若是想分家……”
梁慶豐沒有再理會梁敬仁,而是看著包有為問道。
“四爺,現(xiàn)在談什么分家太早了,就算接下來真有福地誕生,那也得等到風(fēng)災(zāi)季,說不定還是幾年以后,在這之前,我倒是覺得組建一支商隊很有必要。”
包有為說出自己的意見。
剛剛,梁敬仁的提議的確把他嚇了一跳,不過仔細(xì)想想,他就隱約明白,梁敬仁這個家主,為什么會提議分家。
自從他歸來,并且達(dá)到煉氣境中期以后,之前梁家那些不得志的,以及梁敬康那一脈,便主動朝著他靠攏。
相比垂垂老矣的梁慶豐,他明顯更有前途。
短短一年多,就從胎動境達(dá)到煉氣境中期,就算是靠運(yùn)氣,那也是實力的一種,焉知他未來不會再來一次好運(yùn)氣?
盡管他在梁家的地位還無法跟梁慶豐相比,但時間卻在于他。
一旦等梁慶豐大限,新一代梁家仙苗還沒有成長起來,今后梁家豈不是由一個外姓人說的算?
梁敬仁正是因為看到了這點(diǎn),所以才趁這個機(jī)會,挑明了說。
但不得不承認(rèn),他的確心動了。
按照榆祖的指示,就算蒼梧福地開辟,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他也需要留在棲霞福地,因為這里的資源,遠(yuǎn)不是一座剛開辟的福地能比的。
所以,當(dāng)梁慶豐詢問他的意見時,他也只是說了分家太早,而不是斷然拒絕。
聽到他的話,梁慶豐微微挑眉,而梁敬仁反倒是松了口氣。
“那就先組建商隊吧,不過這樣一來,家族消耗的資源太多,短時間內(nèi),恐怕也只能弄到一道仙緣了。”
梁慶豐想了想說道。
此刻,他也明白了梁敬仁的想法,而包有為的表態(tài),更是讓他看到了對方的‘野心’,既然現(xiàn)在還太早,那以后呢?
“仙緣就先給正鍇吧,正義那邊還得多打磨一些時間。”
包有為自然明白對方的意思,想要商隊名額,那仙緣就別想了,而這已經(jīng)是對方做出的最大讓步。
不過,對于仙緣,他并不在意,因為他可以隨時從榆祖那邊兌換。
但在分家之前,他必須要任勞任怨,帶領(lǐng)商隊為梁家賺取更多的資源,這也是對方同意未來分家的前提。
可包有為卻很清楚,這個分家的時間,恐怕會短的遠(yuǎn)超對方想象。
雖然他會占據(jù)一部分梁家的資源,但在他看來,梁家其實并不吃虧,去了蒼梧福地,必然也會受到優(yōu)待。
見包有為同意下來,梁慶豐跟梁敬仁都松了口氣。
哪怕梁慶豐也不得不承認(rèn),在包有為突破到煉氣境中期,甚至能斬殺煉氣境后期的甲鐮蟲后,他便再難壓下對方。
而實力,才是說話的底氣。
隨后的日子,梁家也開始為商隊名額的事情奔波。
至于閻宇恒,拒絕了一波又一波的拉攏,打定了注意,不摻和,并且他已經(jīng)選好了聚集地,只待購買到靈田,便帶著家族僅剩的三人去往那邊。
直至這天清晨,閻宇恒收到一封信,內(nèi)容很簡單,言明有故人想邀他一敘,地點(diǎn)則是在棲霞福地之外的某個地方。
看到這封信,閻宇恒本能的警惕起來,但看到地點(diǎn)距離棲霞福地并不遠(yuǎn),如果真有人想要害他,應(yīng)該不會選擇這種地方,否則一旦動手,會立即驚動棲霞福地。
而且,他對信中所謂的故人,也有些好奇。
在一番考慮后,他決定前往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