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祖,這是空青髓,以及增長靈性的資源。”
余二山將兩個盒子打開,其中一個里面有三塊巴掌大小的玉石,里面各自封印著一滴空青髓,另外一個里面只有兩塊玉石。
“空青髓嗎?”
余安心念一動,其中一塊玉石便飛了起來,然后表面的玉石直接粉碎,露出那滴猩紅如血的空青髓。
“果然一樣!”
感應著空青髓的氣息,余安終于確定,這滴空青髓跟那截樹枝內蘊含的空青髓同源。
莫名的,余安意識中再度浮現出那殘破荒涼大地上,那株被斬斷的天地靈根。
他所在這方天地,又扮演了一個什么樣的角色?
三千年前那場巨變,是否跟此有關?
還有蟲族,又是站在哪邊的?
余安只覺得眼前的迷霧似乎更多了。
隨后,他將這些浮動的念頭壓下,專注面前的空青髓。
這滴空青髓因為保存的比較好,所蘊含的力量并未消散太多,差不多可以抵得上那截樹枝中十分之一的空青髓。
五滴,就是當年所得一半。
厲家跟孟家為了得到這五滴空青髓,絕對付出了不小代價。
合該成就八爪樹跟嗜血藤。
心動一動,剩下四塊玉石也齊齊粉碎,五滴空青髓在半空融為一體,然后又一分為二,伴隨著其余資源,化作兩道流光,分別沒入八爪樹跟嗜血藤所在。
同時,源海中,本源小樹飛起兩條樹根,沒入虛空中。
八爪樹跟嗜血藤這邊已經得到余安的命令,此刻飛快將空青髓以及其余資源吸收,頓時染上一層紅光,兩者的靈性明顯更加活躍起來。
但距離誕生靈智,仍舊差了不少。
而就在這時,余安本源小樹的根須已經扎入它們的身體中,不過這次,并非是灌入力量,而是壓制兩者的生機。
八爪樹跟嗜血藤,已經到了晉升邊緣,如果沒有壓制,在吸收了空青髓后,恐怕立即就不受控制的突破。
可那樣一來,就等于功虧一簣。
好在,因為它們是在余安的福地中生長,所以余安可以輕易的壓制它們的生機。
在生機被壓制后,自然也就無法打破枷鎖。
不過空青髓的力量卻在源源不斷的涌入,并助長著它們的靈性,只是,沒有身體的蛻變,光靠自身的靈性很難完成質變,誕生靈智。
因為,它們的靈性中,還缺少一種意志。
“啟!”
突然,余安的聲音直接回蕩在的兩者的靈性中,并且不斷地震蕩著。
每次震蕩,都會讓它們的靈性精純一分,就像洗去了鉛華,慢慢綻放出屬于它們靈性中,最純粹的那一點靈光。
當這點靈光誕生后,頓時統合了它們自身所有靈性,兩股懵懂的意識,就此出現。
“嗚嗚!”
“嘶嘶!”
八爪樹意識發出的聲音,有點像它施展魔音的時候,比較粗獷。
而嗜血藤的聲音,就有點像蛇吐芯子,有點陰冷。
跟當初蒼梧比起來,明顯差了不少,但這種意識,也代表著,它們正式誕生了靈智。
“八爪,咿呀,嗜血。”
蒼梧的意識也在此刻降臨,透露出濃濃的喜悅,語氣既活潑又可愛。
“嗚嗚!”
“嘶嘶!”
“難聽,咿呀,父親。”
蒼梧的意識透出幾分嫌棄,然后朝著余安撒嬌。
“好好成長,不要總是偷懶睡覺。”
余安對著蒼梧的意識說道。
“知道,父親,咿呀。”
蒼梧的意識回應。
哪怕已經晉升天地靈根十年,蒼梧‘說話’依舊有些費力,每次都是兩個字,兩個字的往外冒,并夾雜著咿呀聲。
“還有你們兩個,壓制境界,等風災降臨后再突破。”
余安隨即又對著八爪跟嗜血說道。
雖然它們已經誕生靈智,但終究還太弱,需要穩固一段時間。
再加上,現在晉升,只怕立即會引來無數筑基境,便是圣地都有可能派人來查探。
所以,最好的時機便是風災降臨之后,蟲族降臨之前。
那個時候,諸多筑基境不敢輕離,也會讓這邊受到的壓力減輕不少,等風災結束,這邊也已經穩固,他的實力也將再度暴漲。
而先前,余二山跟厲家的對話,他也都聽到了。
不過,他同樣贊同厲家的觀點,追求穩妥。
否則真要引來金丹境的蟲族,再加上他的力量,或許能讓厲耀祖跟金丹境蟲族一戰,但并沒有任何意義。
除了會引來更多的關注外,唯一的好處的就是提前十年得到一朵悟道花。
但就算有這朵悟道花,厲耀祖還得借助八爪樹淬煉心神,可能幾年,也可能更久,提前十年得到的悟道花也就失去了意義。
還不如等下個十年再說。
到時候,再結合厲耀祖,只會發揮出更強的力量。
所以,時間在他這邊。
“嗚嗚!”
“嘶嘶!”
聽到余安的話,八爪跟嗜血也開始壓制自身,很快身體表面的紅光便徹底消散,也再度平靜下來。
余安這才撤回本源小樹的根須。
另一邊。
在蒼梧意識降臨的時候,閻宇恒隱隱有所察覺,并有所猜測,不過他也沒有過多關注,而是把目光繼續落在徐,章,風的身上。
“閻道友,我知道你已經突破到筑基境中期,但是蒼梧卻還沒有,以眼下蒼梧福地的規模,根本容納不下厲家跟孟家,以及追隨他們的家族。
到時候,我三家該如何自處?”
徐秋瀾面無表情的說道。
“是啊,閻道友,我知道你欲要爭奪悟道花,但你就不怕他們反客為主嗎?”
章青辰面色也有些不好看。
最后是風天縱,他不緊不慢的說道:“反正我風家已經沒幾個人了,是去是留,都好說。”
盡管他的聲音最輕,但態度無疑也最堅定。
如果閻宇恒不給他一個交代,那么他不介意直接離去,反正他是筑基境中期,以如今的情形,根本就不擔心沒有福地接納他。
“三位道友,我閻宇恒是什么人,難道你們還不清楚嗎?厲家也好,孟家也罷,是我可以拉攏過來的?”
閻宇恒面色微變。
他知道,如果不拿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恐怕這三位今后要跟他離心離德,甚至直接脫離蒼梧福地。
“那厲家跟孟家的人已經到了福地,總不是假的吧?而且,他們家族遷徙的動靜那么大,難不成只是在玩鬧?”
章青辰不滿的說道。
“厲家跟孟家,現在的確在蒼梧福地,甚至來人還都是兩家能做主的人,其中一位還是筑基境圓滿,不過我卻在這里陪你們,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閻宇恒說道。
“余家?”
徐秋瀾脫口而出。
“不錯,拉攏厲家跟孟家,本就出自余家的主意,不過有一點你們大可以放心,他們并不會留在蒼梧福地,更不會擠占大家的資源,反而會有不少資源流入我蒼梧福地。
今后,有那兩家在,我蒼梧福地只會更加安全。”
閻宇恒說道。
“不會留在蒼梧福地?難不成他們打算在附近開辟福地?”
徐秋瀾神色一動,說道。
“正是如此。”
閻宇恒點點頭。
“他們為何選在這里?余家又憑什么邀請他們?總不能,跟當初閻道友一樣,余家又發現了兩棵即將晉升的稀有種吧?”
徐秋瀾看似開玩笑的說道。
但不管是章青辰,還是風天縱,臉色全都一變,死死盯著閻宇恒。
“徐道友,有時候太聰明了,可不是一件好事,雖然眼下無需你等立誓,但在對方開辟福地之前,你們恐怕也難以離開蒼梧福地了。”
閻宇恒苦笑著搖搖頭。
“真是余家?”
徐秋瀾得到答案,豁然起身,滿臉不可思議的模樣。
而章青辰跟風天縱也都好不了多少。
然后他們就想到了劃給余家,并禁止外人踏入的那五十里之地。
也就是說,余家藏著的秘密,并非什么靈田,而是兩棵即將晉升的稀有種。
想到這里,三人的眼睛都紅了。
如果早知道那里有兩棵即將晉升的稀有種,他們就算拼著跟閻宇恒決裂,也要想方設法得到。
畢竟,一旦晉升成功,他們便可以開辟屬于自己家族的福地,成為福地之主。
“三位,冷靜一下,就算我不攔著你們,你們也不可能得到那兩棵稀有種的,余家的水,比你們想象的,還要深得多。
我這點實力,在余家面前,根本就不夠看。
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瞞著了。
當初我之所以成為蒼梧福地之主,并非我運氣好,恰好來到這邊發現了蒼梧,而是余家找到我,將蒼梧贈與我。
就如同現在的厲家跟孟家。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我才說出,蒼梧福地,閻與余共尊。”
閻宇恒緩緩說道。
關于如何安撫這三人,他先前就跟余二山商量過。
余二山的辦法很簡單,恩威并施。
提高余家的威懾力,讓他們明白,這里誰說的算。
雖然這個辦法會折損閻宇恒的顏面,但他卻毫不猶豫的同意。
這個時候,緊跟榆祖,配合余家才是唯一正確的路。
區區顏面,就算折損了又如何?
“好一個閻與余共尊,閻道友,你可是瞞得我們好苦,只是余家為什么非要選擇外人?我等三人,難道就入不得余家的眼?”
徐秋瀾頹然坐下,滿臉苦澀。
“其實,我不是沒有為你們爭取過,但誰讓圣地即將高舉呢?百年,不,九十年后,整個東域都將面臨嚴峻的考驗。
三位道友,捫心自問,如果換成你們是余家,會選擇誰?
就算成為福地之主,可如果無法挺過去,照樣會覆滅,又有什么意義?”
閻宇恒誠懇的說道。
聽到他的話,徐秋瀾三人神情越發復雜。
道理,他們都懂。
只是心里依舊難以接受,尤其是閻宇恒當初也只是筑基境初期,結果卻被余家挑中,怎么輪到他們的時候,偏偏圣地就要高舉了呢?
尤其是,他們曾距離成為福地之主,如此的接近。
“閻道友,那余家到底是什么來歷?居然可以拿出三棵即將晉升的稀有種,他們為何不選擇自己成為福地之主?
而閻道友答應對方,是否又許下了什么承諾?
將來這蒼梧福地,又是誰說的算?”
冷靜之后,徐秋瀾立即問道。
因為這也將關系到徐家未來的命運。
同時,她也想到,當初自己第一個投奔閻宇恒,來到蒼梧福地后,見到了余二山,還曾可憐過余家,明明最先發現的蒼梧,結果卻因為實力不足,只能便宜了閻宇恒。
甚至那什么共尊,也只是名頭好聽。
哪怕這些年,余家的確在蒼梧福地有很高的地位,但在她看來,依舊遠遠無法跟福地之主相比。
直至此刻,她才猛然驚醒,可憐的從來就不是余家,而是她!
如果她當時愿意放下筑基境的姿態,誠心跟對方結交,甚至將家族中最優秀的幾個晚輩,嫁入余家,眼下的結果會不會就不同了?
“余家的來歷,并無虛假,你們也早就知道了,不過現在嘛,你們可以當成,余家有一位很厲害的先祖歸來,而余家也有祖訓,不可成為福地之主,所以才便宜了我。
這十年來,余家所作所為,我相信三位也都看到了,除了蒼梧近衛,余家從未摻和過蒼梧福地的事務。
甚至就連培養蒼梧近衛的仙緣,也都是余家拿出來的。
而今后蒼梧福地,自然是由我這個福地之主說的算。”
這話,閻宇恒說的鏗鏘有力。
但徐秋瀾三人,壓根就不相信。
不過,閻宇恒的話,也解開了他們一直以來的疑惑。
就說,閻宇恒怎么可能弄到那么多仙緣?
如果是能夠拿出三棵即將晉升稀有種的余家,就解釋得通了。
“閻道友,你告訴我們這些,難道就不怕我們出賣你,出賣余家?”
風天縱突然說道。
伴隨著他的話,旁邊的徐秋瀾跟章青辰同時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