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主,槃谷四位福地之主全部外出斬殺蛐蟲,那槃谷遇到危險怎么辦?”
丁修遠直接問道。
這也是他身為值守長老的責任。
如果圣主的命令是錯的,他有權拒絕。
“不是還有余二山嗎?他可是槃谷之主,也是金丹境,福地之主可以做到的事情,他難道做不到?如果做不到,也就沒資格成為槃谷之主。”
沐傾城說道。
“是。”
丁修遠默默點頭,似乎也同意下來。
這分明就是,被圣主給惦記上了。
而且,便是連圣主都覺得,槃谷必須要狠狠逼迫一下,他也就沒有反對的理由。
畢竟一旦圣地高舉,就算太虛福地那邊已經表態,但槃谷所需要面對的壓力,并不會因此減少。
更多的,還是得靠自己。
同時,他很清楚槃谷的特殊性,四株天地靈根的領域融合,即便沒有福地之主,那領域也不是一般金丹境能夠攻破的。
再加上余二山這位金丹境,只要不是大群金丹境蟲族攻擊,守住并不難。
再一個,圣主也只是讓那四位福地之主在槃谷管轄范圍內斬殺蛐蟲,槃谷真要遇到危險,也可以隨時返回。
而福地之主,雖然輕易不會離開福地,可同樣需要戰斗磨礪,有的時候,脫離福地去戰斗,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種不同的體驗,雖然危險了點,但對他們的成長,同樣有很大的好處。
從這點來說,圣主表面上‘針對’槃谷,但何嘗不是,對其抱有更大的期待?
很快,這些命令便傳到那些所有福地中。
太虛福地。
季修文送走傳遞命令的那名長老,看著楚朝青問道:“圣主讓我們喚醒底蘊,你覺得如何?”
“應該的,或者說,是遲早的事情,圣地這些年,明面上只有圣主支撐大局,但實際上,我們都知道,仍舊有一位達到元嬰境的存在,處在半沉睡中,無需準備,隨時都可以醒來,投入到戰斗中。
這也是身為圣地的責任,以及必要的犧牲。
原本,只要少主突破,太虛福地就會有兩個元嬰境,短時間內,已經足夠。
等百年后,大人就算沉睡,只要喚醒另外一位元嬰境即可。
但暗日風災的出現,無疑打亂了既定的計劃,再加上蛐蟲的危害,太虛福地身為未來圣地,喚醒一位元嬰境,責無旁貸。”
楚朝青說道。
沉睡的元嬰境,便是大型福地的底蘊之一。
任何一座大型福地,都有著數百年,甚至千年的歷史,而金丹境,壽八百,甚至可以見證一座小型福地,慢慢成長為大型福地。
就更不用說那些元嬰境了。
可事實上,那些大型福地,往往都只是圣主為元嬰境,這是不正常的。
就算在這方天地內,想要成為元嬰境很困難,但一座大型福地,千年時間,也不可能只出現一位元嬰境。
剩下的元嬰境,自然是沉睡了。
除了那些新晉的大型福地,大部分大型福地中,都沉睡著至少一位元嬰境作為底蘊。
之所以沉睡,是因為元嬰境修行,需要的資源太多,對大型福地來說,也是一種負擔。
除此之外,便是這方天地的壓制。
如果不是福地之主,沒有跟天地靈根締結契約,只要突破到元嬰境,就會受到天地的壓制,修行起來越發的艱難,到了后面,甚至是寸步難行。
只能苦苦煎熬歲月。
與其說是主動沉睡,倒不如說是不得不沉睡。
再者,有元嬰境沉睡的大型福地,也不用擔心會斷代。
大型福地,往往只有元嬰境才能繼承,如果某位大型福地之主因為意外身死,又找不到合適的繼承人選時,那么就會喚醒元嬰境,繼承福地。
但這只是最后的辦法,畢竟每個元嬰境,都只有一次進入沉睡的機會,在沉睡中,會跟整個福地融為一體,壽命消耗,也會大大減緩。
這樣一來,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如果福地可以高舉,登臨天外的時候,這些元嬰境可以醒來,加持福地,抵御危險,增強成功的幾率。
一旦晉升天外,他們的修行之路,也會重新打開。
沒有了這方天地的壓制,以他們的資質,未嘗不能窺視一下化神境,成就真君之位。
這也是,這方天地內,除了福地之主外,很少可以看到元嬰境的原因。
至于季修文準備在季驚鴻突破到元嬰境以后退位,也只能請求天外真君,解開跟天地靈根的契約,就如同當初沐傾城繼承圣地時那樣。
畢竟元嬰境,就算登臨天外,那也是僅次于真君的存在,有一定的特權也是正常的。
“好,我會喚醒卓道友。”
季修文點點頭。
而在槃谷中,余二山,以及厲耀祖等人,也匯聚在一起,聽完余二山的話后,厲耀祖幾人,臉上都充滿了意外。
但也僅此而已。
他們臉上,并沒有什么抗拒,或者說懼意。
“既然圣主命令,那咱們就好好殺戮一番,說實話,總是待在福地中,我也多少有些待夠了。”
閻宇恒第一個發表著意見。
他如今,仍舊只是金丹境初期,但卻擁有法寶,就算沒有福地的加持,面對普通金丹境蛐蟲,也足以斬殺。
更不用說,早就達到金丹境中期的厲耀祖了。
至于孟常郡跟包有為,也都不是懼戰之人,此刻紛紛點頭,表明態度。
“這次圣主之所以讓你們出戰,除了是因為蛐蟲數量太多,危害太大的緣故,我想,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希望你們能夠跟上四株天地靈根的成長,早日讓四座福地晉升大型福地。”
余二山說道。
“二山兄弟,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是自己拖了后腿,你放心,接下來的時間,我肯定會趕上蒼梧的進度。”
閻宇恒說道。
如今,蒼梧已經成長到金丹境中期,而他在蒼梧的帶動下,也達到了初期頂峰,用不了多久,便可以突破。
包有為跟孟常郡,也都是差不多的情況。
也唯有他們才知道,神秘之地結束后,在榆祖的帶動下,四株天地靈根,成長的多么猛烈。
雖然余小山回來的時候,身上空空如也,便是儲物袋,也‘丟失’了。
但只要聯想到那段時間,榆祖的動靜,以及槃谷的變化,就知道,榆祖肯定從神秘之地,得到了巨大的好處。
要不然,四株天地靈根不可能成長的這么快。
后面流傳出來的空青髓,也證明了他們的猜測。
“那好,這次出戰,你們每人攜帶一個儲物袋,用來盛放蛐蟲之腦,而且里面,我已經為你們準備好了足夠的造化靈液,如果碰到被蟲族污染的死地,便用造化靈液凈化。
這個儲物袋,不可以透露,關鍵時刻,為了保密,可以直接毀去。”
余二山說著,拿出四個儲物袋,并且交待道。
“我們知道。”
厲耀祖四人接過儲物袋,什么都沒問,只是認真的說道。
光從空青髓,或許還不足以證明榆祖在神秘之地的收獲,但再加上這些儲物袋,某些傳聞的答案,便呼之欲出了。
對此,他們自然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也從來沒有去探究。
哪怕余二山沒有交待,他們也不可能把儲物袋的事情說出去,包括家族中最親近的人。
作為福地之主,他們很清楚,自己應該站在哪邊。
隨后,四位福地之主,化作長虹,直接離開槃谷,余二山來到槃谷上空,望著他們離去的身影,然后低下頭,目光在四株天地靈根的身上掃過。
似乎感應到他的目光,四株天地靈根輕輕顫動,意識傳遞過來,跟余二山交流著。
很快,四株天地靈根便重新安靜下來,唯有交織的領域,變得更加厚重,堅固。
對于槃谷的安危,余二山沒有任何擔憂,哪怕這里只剩下他一個‘金丹境’,槃谷仍舊穩如牢不可破。
因為他也知道,榆祖可以附體,駕馭余小山的身體,自然也就可以駕馭他的身體。
哪怕他現在只是筑基境圓滿,不算真正的金丹境,在榆祖的駕馭下,所能發揮出來的實力,也遠勝于全盛狀態的護法神。
更何況,這里可是榆祖的地盤。
就算沒有他,光靠四株天地靈根,在榆祖的加持下,所發揮出來的實力,也是恐怖的。
尤其是八爪樹跟嗜血藤,全都是主攻擊的類型。
而蒼梧,也可以控制,駕馭周圍的風災。
如果不是身為槃谷之主的責任,他都想要離開槃谷,去斬殺那些蛐蟲。
這個時候,余安將不久前,余承恩等人送回來的蛐蟲之腦吸收了一些,但卻發現,金丹境之下的蛐蟲之腦,對他已經沒有任何效果。
唯有余老漢,以及余小山送回來的一共三顆金丹境蛐蟲之腦,對他才有效果。
所以,他便開始消耗壽命,凝結本命榆錢,也就是仙緣。
在突破到金丹境后,結出仙緣的時間縮短到了三十六天,每年十道。
這個數量,看上去已經很多,畢竟槃谷還可以從圣地中,獲許一些仙緣,但這種仙緣,在余安眼中,卻屬于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雖然他的澤被神通,現在慢慢跟福地中所有生靈產生聯系,可想要在福地陰面形成筑基境光點,必須是煉化他結出的仙緣。
而每年十道,面對如今的槃谷,卻遠遠不夠,甚至光是槃谷禁衛,都有些捉襟見肘。
哪怕余安現在的壽命充足的過分,他也沒有隨意揮霍,因為早在以前,他就明白,壽命的減少,冥冥之中會有一定的影響。
但如今,有了可以補充壽命的蛐蟲之腦,卻可以‘揮霍’一番。
一顆金丹境蛐蟲之腦,可以增加他一年的壽命,也就相當于十道仙緣。
看上去,有些吃虧。
但在余安看來,卻是大賺,這可是他結出的仙緣,跟圣地給的,不可同日而語,對他自身,好處也更大。
三顆金丹境蛐蟲之腦,余安直接催生出三十道仙緣,全部掛在樹上,輕輕閃爍著神秘的光澤。
這些仙緣,實際上就是余安樹身的本命榆錢,只要不摘下來,便可以一直長在樹上,不用擔心效果流逝,或者干枯。
但三十道,在余安看來仍舊遠遠不夠,因為血果的緣故,再加上造化之力跟澤被神通的提升,如今槃谷的新生兒資質,往往都很好。
輕輕松松就能突破到胎動境圓滿,四次換血的幾率,也明顯更高。
在槃谷剛剛開辟的時候,四次換血可以直接進入槃谷禁衛府,成為一名學員,但現在,卻需要競爭,因為四次換血的胎動境,實在太多。
所以,現在槃谷真正缺少的,反而是仙緣。
沒有仙緣,就算七次換血,也無法突破到煉氣境。
按照余安的估計,能結出三百道仙緣,才能解決槃谷暫時的缺口。
只有這些煉氣境數量增加,才能出現更多的筑基境,并在福地陰面形成光點,托舉福地。
像上次,他能夠將本體投影到神秘之地,形成類似法相的存在,便是這些光點提供的力量。
如此,陰陽對立,更有利于福地的成長。
直覺告訴余安,光點越多,將來凝聚洞天的時候,好處就會越大。
不遠處的湖中,小花從湖底鉆出來,昂著腦袋,好奇的望著高高的榆祖真身。
上次余安突破到金丹境,小花,還有熊大熊二熊三,跟著沾光,突破到了筑基境。
如今,小花的龜殼足有五十米寬,徹底成為湖中一霸。
而且因為最靠核心之地,所以每次福地增長,它都跟著受益,那龜殼上,一道道縱橫交錯的紋路,好似象征著什么。
因為是水族,再加上槃谷不缺它這個戰力,所以一直以來,它都沒有上過戰場,可以說是整個槃谷最悠閑的筑基境。
畢竟,就連熊大熊二熊三,也沒少跟著上戰場。
對此,余安甚至有點樂見其成的意思,因為他發現,小花背上的花紋,很像上輩子記憶中的河圖洛書,但卻是對應著他的福地,生成的。
正因為如此,他對小花,也明顯更寬容。
也是唯一可以不勞而獲的。
余安自然也看到了小花,觀察了一下它背上的花紋,比上次多了幾道,變得更加復雜,甚至還在隱隱變幻著。
將這一切記住后,余安便開始觀察起自身,以及整個槃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