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信息,系統的情報里已經提過。
從寧客口中再次得到印證,說明情報的準確性。
“你真要想玩,當心別惹一身騷。”寧客勸道。
“我有分寸。”沈巖站起身。
“這么快就走?”寧客有些意外,“不喝杯茶?”
“我還有事。”
沈巖拿著請柬,轉身離開。
寧客看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低聲自語。
“瘋子。”
“商場上,果然都是一群瘋子。”
回到酒店套房。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城市的霓虹透過落地窗,在光滑的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吳雅依舊坐在電腦前,神情專注。
聽到開門聲,她抬起頭。
“沈總。”
“事情辦完了?”
“嗯。”沈巖將請柬隨手放在桌上,然后解開了襯衫最上面的兩顆扣子。
他站到窗前,看著外面。
維多利亞港的夜景,像一盤被打翻的珠寶。
但他看的,不是風景。
而是在腦海中,構建一張無形的網。
“我要的資料呢?”
“已經初步整理好了,沈總。”
吳雅將平板電腦遞了過來。
“我聯系了港城最頂尖的咨詢公司‘麥肯道爾’,他們答應在兩個小時內,提供賀家所有核心成員的背景資料、資產狀況和近三年的社會關系網絡圖。”
“另外,通過本地的渠道,拿到了一份可能會參加這次拍賣會的潛在買家名單,一共十七家公司或個人。”
沈巖接過平板,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動。
一個個名字,一張張面孔,一組組數據,在他眼前流過。
他的大腦,像一臺超級計算機,飛速處理著這些信息。
“不夠。”
沈巖的聲音很低,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要知道的,不是這些擺在明面上的東西。”
他轉過身,看著吳雅。
“聯系港城‘蜂鳥’私家偵探社,告訴他們的老板,我出三倍的價格。”
“我要賀婉晴過去一周的全部行蹤,精確到分鐘。”
“她見過誰,和誰通過話,去過哪些地方,買了什么東西。”
“還有,她最信任的人是誰,最大的軟肋是什么。”
吳雅的心頭一跳。
她知道,沈總的“戰爭機器”已經徹底開動了。
這種不計成本、深挖到底的手段,才是他真正的風格。
“是,我馬上去辦。”
“還有。”沈巖補充道。
“查一下吳東最近的動向。”
吳-雅的動作停住了。
“吳東?他不是向來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嗎?”
要知道自從梅瑾寧和陳武在沈巖吃過幾次虧之后,地頭蛇都不敢招惹沈巖,吳東就是其中之一。
“直覺。”沈巖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港城是國際資本的匯集地,也是洗錢和轉移資產的天堂。”
“像‘維多利亞珠寶’這種看起來不起眼,但歷史悠久、渠道干凈的殼,對某些想把黑錢洗白的人來說,很有吸引力。”
“查他最近的資金流水,尤其是通過地下錢莊流向港城的。”
吳雅的后背滲出了一絲冷汗。
沈總的商業嗅覺,敏銳得可怕。
他總能從最不起眼的角落,嗅到危險和機遇的味道。
“我明白了。”
吳雅立刻轉身,開始撥打電話。
房間里,只剩下鍵盤敲擊的清脆聲響。
沈巖重新走到窗邊。
平板電腦上的資料,在他腦中飛速地重組、拼接。
賀家的內斗,潛在的競爭對手,陳武可能伸出的黑手,還有那個性格剛烈的賀婉晴。
所有的線索,都指向后天那場拍賣會。
但真正的戰場,不在那里。
而在人心。
一個小時后。
吳雅將一份新的加密文件發送到沈巖的平板上。
“沈總,‘蜂鳥’的效率很高,第一批資料傳過來了。”
沈巖點開文件。
上面是賀婉晴的詳細資料。
包括她常去的一家獨立書店,每周三都會光顧的一家花店,還有她資助的一個小型話劇社。
她的生活簡單、規律,幾乎與港城的上流社交圈完全隔絕。
像一株孤傲的寒梅。
沈巖的視線,停留在其中一條信息上。
“目標每周五下午,會去‘圣瑪麗安療養院’,探望其外婆,停留時間約三小時。”
療養院。
沈巖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再堅固的堡壘,也總有可以進入的門。
他找到了。
他找到了。
沈巖的指尖在平板上輕輕敲擊著那一行字。
圣瑪麗安療養院。
這不再是一個冰冷的地名,而是一把鑰匙。
一把能打開賀婉晴心防的鑰匙。
距離拍賣會開始,還有六十八個小時。
而明天,就是周五。
時間,站在他這一邊。
他撥通了吳雅的內線。
“沈總。”吳雅的聲音永遠那么冷靜高效。
“圣瑪麗安療養院,給我一份所有住院病人的名單。”
“特別是那些,因為財務問題,可能面臨斷繳費用風險的病人。”
吳雅在那頭停頓了一下,瞬間明白了沈巖的意圖。
這不是商業調查,這是在構筑一個無法被識破的身份。
一個合理的,出現在那里的身份。
“再幫我辦一件事。”沈巖的聲音壓得很低。
“以匿名慈善捐助的名義,替其中一位最困難的病人,繳清未來一年的所有費用。”
“不要通過星巖科技的賬戶,用海外的殼公司走賬,確保這筆錢干凈得像山頂的雪。”
“把所有手續在明天中午之前辦完。”
“是。”吳雅沒有問為什么,她只負責執行。
“最后。”沈巖看著窗外,維多利亞港的燈火映在他深邃的瞳孔里。
“幫我準備一本關于意大利文藝復興時期,金銀器手工匠藝研究的書。要原版,越冷門越好。”
“送到我房間。”
“明白。”
電話掛斷。
整個計劃,如同一臺精密的儀器,在他腦中開始運轉。
他要的不是一次簡單的偶遇。
他要的是一次精準的,直擊靈魂的共鳴。
對付賀婉晴這樣的女人,金錢和權力是最無效的武器。
唯有懂她,才能降服她。
第二天,周五。
港城的陽光明媚,卻不灼人。
下午兩點。
一輛不起眼的豐田停在了圣瑪麗安療養院的停車場。
沈巖從車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