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沈巖帶著兩個老外下來,陳光科趕緊迎上去。
“巖哥,工地那邊不太對勁。”
陳光科的臉色很難看,眼袋浮腫。
“那個負責監(jiān)測地基數(shù)據(jù)的德國工程師,昨晚突然失聯(lián)了。”
“接著大概凌晨三點,我們的中央控制室就開始報警,說是地下三百米的承重柱出現(xiàn)了微幅震顫。”
沈巖拉開車門,示意林拓和阿德里安先上后面的商務車。
他坐進副駕駛,系好安全帶。
“不是震顫。”
沈巖的聲音很平。
“是有人在給我們的地基喂毒藥。”
陳光科握著方向盤的手猛地一緊。
“有人搞鬼?我現(xiàn)在就帶人去把那個德國佬挖出來!”
“不用找了。”
沈巖看著車窗外飛逝的燈光。
“人估計已經(jīng)不在國內(nèi)了,或者已經(jīng)在江底喂魚了。”
“回公司,通知梁亦柏,把所有物理斷路器全部打開。”
陳光科一腳剎車差點踩死在原地。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沈巖。
“哥,你瘋了?打開物理斷路器?那要是數(shù)據(jù)過載,整個地基的電子設備瞬間就會燒成廢鐵!”
“那是幾百億的設備啊!”
沈巖側(cè)過頭。
“按我說的做。”
“還有,通知公關部,從現(xiàn)在開始,不管外面有什么謠言,一個字都不許辟謠。”
陳光科雖然滿肚子疑問,但看著沈巖那張平靜得過分的臉,只能咬牙點了點頭。
“好,聽你的。”
當天上午十點。
京海市的金融圈炸鍋了。
一條名為《深巖集團“天空之城”地基出現(xiàn)重大安全隱患,恐面臨停工》的新聞,瞬間沖上了熱搜第一。
配圖是一張模糊的工地現(xiàn)場照片,幾個穿著制服的安監(jiān)局人員正在拉警戒線。
緊接著,幾家著名的做空機構(gòu)同時發(fā)布做空報告。
指責深巖集團財務造假,技術不僅不成熟,甚至存在致命缺陷。
深巖集團剛剛上市的子公司股價,開盤即跌停。
無數(shù)散戶在哀嚎。
各大銀行的信貸部經(jīng)理電話被打爆。
合作伙伴紛紛發(fā)函詢問情況。
整個京海商界,仿佛在一夜之間聞到了血腥味。
而此刻的沈巖,正坐在辦公室里喝茶。
他對面坐著的是剛從工地趕回來的梁亦柏。
這個平日里只知道搞技術的理工男,此刻急得滿頭大汗。
“老板,這是自殺!”
梁亦柏把平板電腦拍在桌子上。
“對方植入的是一種底層的邏輯病毒,它在修改我們傳感器的反饋閾值。”
“如果我們不切斷網(wǎng)絡,不進行物理隔離,最多四十八小時,地基下的納米碳管就會因為錯誤的應力調(diào)節(jié)而崩斷!”
“到時候,上面蓋多高,下面就塌多深!”
沈巖給梁亦柏倒了一杯茶。
“老梁,你也說了,這是邏輯病毒。”
“如果不讓他們覺得得手了,他們怎么會把所有的算力都壓上來?”
梁亦柏愣了一下。
“什么意思?”
沈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整個京海都在腳下。
“卡文迪許家族這次動用的是他們位于冰島的超級計算機集群。”
“他們想通過遠程操控,兵不血刃地摧毀我的心血。”
“但是他們忘了一件事。”
沈巖轉(zhuǎn)過身,手指輕輕敲了敲玻璃。
“網(wǎng)絡是雙向的。”
“當他們把觸手伸進我家院子的時候,也意味著他們把自家的后門向我敞開了。”
梁亦柏是個聰明人,但他還是覺得這太瘋狂了。
“可是……我們要怎么反擊?我們的‘盤古’雖然強,但跟卡文迪許家族幾百年的積累相比,算力上并不占優(yōu)勢。”
沈巖笑了。
他按下了辦公桌上的內(nèi)部通話鍵。
“讓林拓和韋斯進來。”
門開了。
林拓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fā),手里還抓著那是幾頁圖紙,精神亢奮得像個剛吸了貓薄荷的貓。
阿德里安·韋斯則是一臉高傲,但看著沈巖的眼神里充滿了探究。
“老板,你給我的這個算法……簡直是天才!”
林拓一進來就大喊大叫。
“利用量子糾纏態(tài)的瞬時性,構(gòu)建一個虛擬的數(shù)據(jù)鏡像,把所有的攻擊流量都引導到這個鏡像里。”
“然后在鏡像崩潰的一瞬間,利用波函數(shù)坍塌釋放出的能量,反向追蹤攻擊源!”
阿德里安推了推眼鏡,補充了一句。
“理論上可行,但需要極高的同步率。這就像是在對方開槍的一瞬間,把子彈接住并扔回去。”
沈巖看著這兩個人。
“不需要接住。”
“我要你們做的,是把這顆子彈變成核彈。”
“我要把卡文迪許家族的數(shù)據(jù)中心,變成一塊磚頭。”
接下來的三天。
對于外界來說,是深巖集團末日的倒計時。
工地全面停工。
銀行宣布凍結(jié)部分授信。
甚至有傳言說,沈巖已經(jīng)被限制出境,正在接受調(diào)查。
沈巖的家門口,圍滿了舉著長槍短炮的記者。
劉慧表現(xiàn)出了極大的韌性。
她照常送孩子去上學,照常買菜做飯。
面對記者的圍堵,她只是禮貌地微笑,一言不發(fā)。
倒是劉阿婆拿著掃帚出來罵走了好幾撥人。
“都是些什么心腸!人家小沈是個好人!你們這些烏鴉嘴!”
在公司內(nèi)部。
人心惶惶。
只有核心團隊還在死守。
吳雅抱著一堆文件,擋住了幾個想來鬧事的供應商。
“沈總說了,欠的一分不會少,但想現(xiàn)在趁火打劫的,深巖集團以后永不合作!”
這個平日里溫溫柔柔的女人,此刻像個護食的母獅子。
陳光科帶著保安隊,二十四小時輪班守在機房門口。
誰敢靠近半步,他是真敢動手的。
第四天晚上。
一個特殊的客人到了。
卡文迪許家族的代表,愛德華。
一個金發(fā)碧眼,穿著定制西裝,渾身上下散發(fā)著貴族氣息的年輕人。
他在兩個黑衣保鏢的護送下,走進了沈巖的辦公室。
并沒有什么劍拔弩張。
愛德華甚至很優(yōu)雅地坐在了沙發(fā)上,翹起了二郎腿。
“沈先生,初次見面。”
他的中文很流利,帶著一點生硬的翻譯腔。
“我是來幫你的。”
沈巖坐在那張寬大的人體工學椅上,手里把玩著一支鋼筆。
“幫我?”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