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要的是未來!”
“沈巖,你這個兄弟,我鬼眼七認了!”
“以后在京海,不管是黑道白道,只要是我能擺平的事,你盡管開口!”
這一刻,不僅僅是鑒寶技術的認可。
更是人格魅力的折服。
沈巖笑了笑,沒再多說什么。
他抱起正在擺弄魯班鎖的悠悠,微微頷首。
“那就多謝七爺了。”
“時間不早,孩子該睡了,告辭?!?
看著沈巖抱著孩子走出大門的背影。
路燈把父女倆的影子拉得很長。
鬼眼七端起茶杯,發現茶早就涼了。
“爸?!?
戚晚站在一旁,眼神復雜。
“這人,到底什么來頭?”
“什么來頭?”
鬼眼七把涼茶一飲而盡,眼中精光四射。
“不是池中物,一遇風云便化龍?!?
京海市的夜色像是一塊被濃墨浸透的綢緞。
從鬼眼七的聚寶齋回來,沈巖車開得很穩。
那一盒在那幫“老法師”眼里值不了幾個錢的魯班鎖,現在正被悠悠緊緊抱在懷里。
小丫頭睡了一路,到家門口才揉著眼睛醒過來。
別墅里的燈火通明,那是屬于家的溫度。
第二天是個大晴天。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客廳的羊毛地毯上,把空氣里的微塵都照得金燦燦的。
沈巖難得沒有去公司。
他穿著一套寬松的淺灰色居家服,手里端著一杯剛磨好的黑咖啡,坐在沙發的一角。
面前的茶幾上,那是昨晚帶回來的魯班鎖。
但這會兒,這玩意兒已經被拆得七零八落。
圍在茶幾旁邊的,是三個腦袋頂在一起的小屁孩。
今天是悠悠的“社交日”。
自從沈巖把女兒的撫養權奪回來,又給她在京海最好的國際幼兒園報了名,小丫頭的性格肉眼可見地開朗起來。
“悠悠,這個怎么拼不回去呀?”
說話的是個胖墩墩的小男孩,叫浩浩,家里是做連鎖餐飲的,手里捏著兩塊木條,急得腦門冒汗。
“笨死啦。”
悠悠像個小大人一樣,嘆了口氣。
她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把浩浩手里的木條接過來。
咔噠。
清脆的木頭撞擊聲。
那是榫卯結構嚴絲合縫的咬合聲。
“看,要對準這里的凹槽,爺爺說了,這叫……叫天圓地方!”
悠悠得意地揚起下巴,像只驕傲的小孔雀。
那個“爺爺”,自然指的是鬼眼七。
沈巖喝了一口咖啡,嘴角不自覺地掛上了一抹笑意。
這就是他拼命賺錢、跟人玩心眼、在這個吃人的商場里廝殺的全部意義。
“來,吃水果。”
劉慧端著一個精致的水晶果盤走了過來。
她今天把頭發挽了起來,露出一截白皙修長的脖頸,身上系著一條淡藍色的圍裙。
不像是什么豪門闊太,倒像是鄰家那個溫婉的大姐姐。
但誰能想到,就是這個溫婉的女人,現在把沈巖那個原本一團糟的后勤打理得井井有條。
甚至連一向挑剔的沈雅,現在每天回家也是“嫂子長、嫂子短”的叫著。
“辛苦了?!?
沈巖放下咖啡杯,用牙簽插了一塊切好的哈密瓜。
很甜。
“這幾個孩子玩得挺瘋,我看那個叫豆豆的小孩,好像有點怕生?!?
劉慧壓低了聲音,目光落在地毯最邊上的那個小男孩身上。
那孩子長得很清秀,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牛仔外套,不像浩浩那樣渾身名牌。
他也不說話,就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里,看著悠悠擺弄魯班鎖,眼神里帶著一絲羨慕,又有一絲超越年齡的小心翼翼。
“那是悠悠在畫畫班認識的朋友?!?
沈巖掃了一眼那個叫豆豆的孩子。
“只要悠悠喜歡跟誰玩,那誰就是我沈巖的座上賓,不管是富家子還是窮人家的孩子。”
這是沈巖的規矩。
在這個家里,沒有什么階級,只有女兒的喜好。
時間過得很快。
轉眼窗外的天色就暗了下來。
別墅門口陸陸續續響起了汽車的引擎聲。
那是來接孩子的家長們。
浩浩的爸爸是個大嗓門,剛進門就嚷嚷著要給沈巖送幾張黑金VIP卡。
“沈總!哎喲沈總,今天真是麻煩您了!”
浩浩爸滿臉堆笑,想握手又怕手上有油,尷尬地在褲子上蹭了蹭。
現在京海商圈,誰不知道沈巖這個名字?
這可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反手就把前妻和那些老狐貍送進地獄的狠角色。
更別提最近他還搭上了安然那條線,甚至聽說還要搞什么人工智能。
這都不是大腿了,這是金大腿。
沈巖沒擺架子,站起身客套了兩句。
“孩子玩得挺好,下次再來?!?
語氣平淡,但給足了面子。
浩浩爸受寵若驚,拎著還在那依依不舍的胖兒子,像是中了彩票一樣樂呵呵地走了。
其他幾個孩子的家長也陸續到了。
有的開著邁巴赫,有的開著保時捷。
每一個見到沈巖,都是客客氣氣,甚至帶著幾分討好。
在這個圈子里,實力就是最好的名片。
很快,偌大的客廳里就只剩下了那個叫豆豆的小男孩。
他孤零零地站在玄關口,小手緊緊攥著衣角,眼睛時不時地往門外瞟。
“豆豆,你媽媽還沒來嗎?”
悠悠跑過去,拉住豆豆的手。
“媽媽……媽媽工作忙?!?
豆豆的聲音很小,像蚊子哼哼。
沈巖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
已經快七點了。
就在這時,別墅的門鈴響了。
并沒有豪車的轟鳴聲。
劉慧過去開了門。
門外站著一個女人。
一身略顯寬大的灰色風衣,臉上戴著一個黑色的口罩,只露出一雙有些慌亂的眼睛。
頭發有些凌亂,像是剛從什么地方匆忙趕過來的。
“不好意思,實在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女人的聲音有些沙啞,氣息也不太穩。
她沒敢進門,只是站在門口的地墊上,像是怕踩臟了屋里的地板。
“豆豆,快跟沈叔叔說再見。”
女人沖著豆豆招了招手,語氣里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焦急。
“沈叔叔再見,慧姨再見,悠悠再見。”
豆豆很聽話,乖巧地鞠了個躬,然后背起那個有些磨損的小書包,朝著女人跑去。
沈巖本來只是禮貌性地想要點點頭。
畢竟家長里短的事,他沒興趣多管。
但就在那個女人彎腰給豆豆整理衣領的一瞬間。
沈巖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