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懷墨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別緊張，我對賀家的秘密沒興趣。不過作為交換，賀少得幫我個小忙，那就是，讓葉明舒平安無事。
賀司南咬了咬牙，額角青筋突突跳動：“憑什么聽你的？葉明舒的死活與我何干！”
“賀少，你我都清楚，葉家真千金失蹤，最大受益者是誰。”
他突然逼近，“若消息走漏，葉家會怎么對付那位讓葉奕歡身陷險境的‘假千金’？”
賀司南瞳孔驟縮。
程懷墨這話戳中他最隱秘的擔憂。
不管是她們之中誰出事，葉家必定傾盡全力追查，屆時賀家暗中操控的綁匪交易，還有他默許的推波助瀾，都將成為葉家反撲的把柄。
“你到底想要什么？”賀司南咬牙擠出這句話，后背卻已滲出冷汗。
“還不傻。”程懷墨坐回真皮座椅，雙腿交疊翹起，“我要葉家暫時放下對葉明舒的敵意，至少在她查出身世前。”
他調出電腦里的加密文件，屏幕上赫然是賀家與地下勢力的資金往來記錄。
“若葉家敢動她一根手指，這些證據，我會親手送到葉老爺子的辦公桌上。”
賀司南盯著屏幕上的鐵證，胃部一陣抽搐。
他突然想起拍賣會上葉明舒被葉奕歡羞辱時，程懷墨毫不猶豫舉起的競價牌。
那時他只當是程懷墨在挑釁，此刻才驚覺，從始至終，程懷墨都在為這個女人布局。
“好，我答應你。”賀司南只能退一步海闊天空，“但救出葉奕歡后，你必須銷毀這些證據。”
程懷墨笑著按下刪除鍵，可當賀司南長舒一口氣時，他又慢悠悠開口：“放心，原件在別處。”
他起身整理西裝，“賀少，去倉庫的路我讓人給你指好了，可別讓我失望。”
賀司南轉身時，聽見身后傳來低笑：“哦對了，葉明舒若是少了根頭發，下次曝光的，就不是資金記錄這么簡單了。”
門被重重甩上，程懷墨撥通葉明舒的號碼：“準備看戲，你的好姐夫，要去當英雄了。”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會去？葉明舒壓低聲音，喉嚨發緊。
電話那頭傳來打火機點燃香煙的聲響，程懷墨輕笑：因為賀司南比誰都清楚，葉奕歡不能死在綁匪手里。
葉明舒咬住下唇。
記憶突然閃回拍賣會那天，葉奕歡依偎在賀司南身側時，男人眼底轉瞬即逝的算計。
原來從始至終，葉奕歡都是棋盤上的棋子。
為什么？葉明舒的聲音卻出奇平靜。
程懷墨吐了口煙，煙霧在聽筒里模糊成沙啞的低笑：葉二小姐，你以為賀司南為什么愿意和葉家聯姻？
三個月前，賀氏集團海外賬戶突然多了筆三億資金，剛好是葉家注資的金額。
葉明舒突然笑出聲：所以葉奕歡是賀司南和葉家交易的籌碼，一旦她死在外面，這筆見不得光的買賣就會被追究？
聰明。賀司南現在趕去，不過是想在警方介入前，把葉奕歡變成‘成功營救的受害者’。
他突然放低聲音，但你猜，那些綁匪收到的第二條指令是什么？
葉明舒渾身發冷。
她握緊手機，聽見自己干澀的聲音：殺了她，再把罪名推給我？
電話那頭傳來程懷墨漫不經心的輕笑，卻字字如刀。
“不然呢？葉家正愁找不到理由徹底碾碎你，賀司南順勢推波助瀾，既能保住秘密，又能讓葉家繼續當他的提款機。”
“你以為葉奕歡被綁架真是意外？不過是他們自導自演的戲碼，可惜……”
“可惜這出戲被你截胡了。”葉明舒不禁松了口氣，幸好那時候沒有沖動，要是就那樣沖出去，她現在……
“還算有幾分眼力。”程懷墨的聲音裹著煙霧傳來。
“現在，賀司南帶著人去‘英雄救美’，而那些綁匪收到新指令——只要葉奕歡斷氣，就把現場布置成你為復仇痛下殺手的模樣。”
他頓了頓，“只是她們不會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
此時，另一邊。
倉庫內彌漫著刺鼻的汽油味，葉奕歡在劇烈的頭痛中醒來。
昏暗的頂燈下，綁匪首領正把玩著匕首，刀刃的寒光映在她驚恐的臉上。
你們、你們想干什么？賀司南......南哥哥！她聲音發顫，試圖往角落挪動，卻發現手腳都被鐵鏈鎖住。
還想著賀少來救你？下輩子吧。男人冷笑一聲，刀尖挑起她的下巴，不過你放心，等你斷氣，我們會把現場布置得漂漂亮亮的。
葉奕歡突然扯動鐵鏈：我爸是葉振國！你們敢動我，整個云城的勢力都會讓你們生不如死！
嘖嘖，葉家千金也不過如此。
男人將浸滿汽油的布條甩在她臉上，刺鼻液體順著脖頸流下。
有人交代了，只要你沒氣了，就把這里弄成你姐姐為復仇下狠手的樣子。到時候，葉家只會忙著對付那個冒牌貨，誰有空管你？
放屁！南哥哥不會坐視不管的！他的賀氏集團還指著和葉家聯姻救命！葉奕歡瘋狂扭動身體，鐵鏈撞出刺耳聲響。
少他媽嚇唬人。男人狠狠甩了她一巴掌，再廢話，現在就送你見閻王！
葉奕歡吐掉口中血水：你們不過是拿人錢財的狗！有種報出雇主名字，葉家......
她話音未落，只聽咔嗒一聲金屬輕響，男人從后腰抽出漆黑的手槍，黑洞洞的槍口抵住她眉心。
倉庫瞬間死寂，只有汽油順著她鎖骨滴落的滴答聲。
葉奕歡睫毛劇烈顫抖，精心描繪的眼線被冷汗暈開：別......別開槍！
她聲音突然軟下來，我爸書房保險柜密碼是0827，賀司南私藏的海外賬戶U盾在......
閉嘴！男人扣動保險的動作讓她瞬間噤聲，真當老子沒見過世面？葉家千金的命，可比那些破密碼值錢多了。
他扯過浸透汽油的麻繩纏住她脖頸，等你咽氣，再把這堆東西擺在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