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阡陌回到御景灣的時候已經華燈初上。
他的車子在庭院里停了很久,他也坐在車子里面想了很久,想著要怎么跟林碧霄說才足夠委婉,才能夠讓她明白他的苦心。
雖然他剛剛笑畢方舟很夸張,但是畢方舟到底是他的父親,比他年長,所經歷的也比他要多的多,他說的那些話也不無道理。
終于等他想的差不多了怎么跟林碧霄說,可林伯卻告訴他林碧霄并沒有回來。
“沒回來?”畢阡陌有一瞬間的錯愕,“她有沒有說去了哪里?”
“……少夫人沒跟少爺說她去了小姨家,今晚不回來?”可是之前在電話里阿霄明明就是說是少爺送她去的啊!
看著畢阡陌的臉色黑沉了下去,林伯終于確定他對林碧霄去蘇家這件事情一無所知。
這倆人是在玩什么,這難道也是情趣的一種么?
他覺得他真的是老了,現在是越來越看不清楚小情侶之間的相處之道了。
“不然我派小陳過去接少夫人?”林伯想了想提議道。
畢阡陌微微蹙了蹙眉,“不用。”
“阿霄也有段時間沒有去蘇家了,讓她留著過夜吧。”
為什么這后面一句就像是少爺要跟他解釋?林伯覺得今天不但林碧霄奇怪就連畢阡陌也相當的奇怪。
他哪里知道,畢阡陌在聽到林碧霄真的為了躲開他而去蘇家別墅的那一刻心里的確挺不爽的,他恨不得立馬就沖到蘇家去把人給拎回來。
但轉念一想,如果林碧霄不在御景灣的話,那么他心底一直糾結的那些話現在也可以放下,先不用說了。
畢阡陌從來都很討厭處理事情的時候用逃避的方式,但是這一刻他竟覺得能拖一時是一時。
他也覺得自己變了,而那個令他變得不像自己的罪魁禍首當然就是林碧霄。
可某個罪魁禍首這會兒卻完全不知道畢阡陌心底的打算和糾結,正陪著喬覃一起敷面膜。
雖然一開始她的確是出于躲避畢阡陌而來,但是跟喬覃聊得時間長了就把那一茬給直接忘掉了。
“阿霄,最近工作是不是挺忙的,我看你瘦了不少。”喬覃擔心不已的說道。
林碧霄仔細的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和胳膊,有些無奈道,“小姨,真沒瘦,反而還胖了一些。”
“是嗎?”喬覃狐疑的瞇了瞇眼睛,“我還是看著你瘦了呢!”
“……”有種瘦,叫做小姨覺得你瘦。
“對了,”好在喬覃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太過糾結,“我聽你小姨夫說,關慕華去找過你了?”
林碧霄點了點頭,心想,小姨你想問什么就直接問吧用得著這么拐彎抹角的嗎?
“那她有為難你嗎?”喬覃立刻緊張兮兮的問,“不用說,肯定是為難了,畢家上上下下就那個女人事情最多,最麻煩。”
她根本沒等林碧霄回答,幾乎已經在腦海里面腦補了一出林碧霄被折磨的畫面。
這些年蘇家和畢家雖然交好,畢方舟和蘇志年的關系也很好,按理說關慕華的身份比喬覃要高一些,但喬覃始終看不上關慕華。
尤其現在關慕華還幾次三番地連同外人一起欺負阿霄。
林碧霄看著喬覃一副隨時要沖出去找人算賬的樣子有些哭笑不得,“小姨你想多了,這次畢伯母真的沒有為難我。”
當然,如果讓她做菜算為難的話。
“真的?”喬覃卻以為林碧霄在報喜不報憂,“該不會為了阡陌不想跟小姨說實話吧。”
“真沒有。”林碧霄攤了攤手,“經過上次在咖啡廳被沈清溪推出來當擋箭牌這件事情之后,畢伯母她也沒有再繼續堅持要讓沈清溪做畢家兒媳婦。”
“至于我么,雖然她還沒有完全接受我跟阡陌在一起的事實,但態度已經比之前好了很多。”
“哼,算她識相。”喬覃冷哼了一聲,“要是關慕華再從中阻撓的話,小姨就另外給你介紹給對象,讓她的兒子打光棍去。”
“……”恐怕到時候關慕華沒什么反應,畢方舟卻是率先跳起來的那一個。
“其實說到畢伯母態度的轉變我最要感謝的人是小姨你還要小姨夫,蘇氏幾天繼承人這個身份可是為我加分不少。”
這話說起來難免有些傷感和嘲諷,關慕華看上的不是她這個人,也不是她對畢阡陌的那份感情,偏偏是她的身份。
但是這個身份卻并不是林碧霄那么想要的。
“別想太多,只要你和阡陌是相愛的,那么其他的一切就都不重要。”喬覃也看出了林碧霄的難過,改而柔聲安慰道,“反正你最后要嫁的人是阡陌又不是關慕華,而且錢啊勢啊那些的都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關慕華就是看不透。”
“可是有件事情我很疑惑。”林碧霄將積壓在心底整整一天的疑問給問出口,“畢伯母明明這么在意兒媳婦的身份,覺得有地位有財力的才能配的上阡陌,卻為什么要求我洗手作羹湯?”
“你是說……”喬覃疑惑的看向林碧霄。
林碧霄卻是點了點頭,“沒錯,她說我要嫁進畢家就必須要放棄事業甚至是放棄為漢霄復仇,只能回去相夫教子。”
“但是這樣的說法卻又跟之前那樣的要求相矛盾。”林碧霄蹙著眉頭想不明白,“阡陌說那是因為畢伯母很自私,因為我會做江南菜而且合她的口味,所以她才會那么說的。”
“但是我覺得這件事情絕對不會那么簡單的。”林碧霄分析著。
“的確是有些矛盾了,不過我這一時半會兒之間也猜不出來關慕華這葫蘆里面到底賣的是什么藥。”
喬覃說道,“又或者真正的原因就像是阡陌跟你說的那樣,只是你自己把整個問題給想的太過復雜了一些呢?”
“會是我想的多了嗎?”
林碧霄因為喬覃的一番話而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把這件看上去很簡單的事情想的太過于復雜話。
因此更沒辦法看清楚這件事情的本來面目了。
可,她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至于具體的,卻沒辦法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