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僅供觀賞的靈劍......”
夜婉傾聽見白穗穗的話,不禁感到有些諷刺,一把靈劍若是僅供觀賞,那它存在的意義是什么?
“哈哈哈!”
隨后夜婉傾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禁自嘲的笑了:“我是一個不能修煉的廢物,它是一把僅供觀賞的靈劍?!?
笑著笑著...夜婉傾眼中的淚水不受控制的落下,或許是因為這把陪伴自己度過最艱難的時光的靈劍,亦或者是因為自己......
白穗穗聽見夜婉傾的話,看著夜婉傾這副樣子,竟也是感到一陣心酸,畢竟曾經的靈魔界第一天才又有何人不知?
只不過如今淪落道這般境地,她回頭看了眼煉器室的那把破損的靈劍,不禁在心中暗自下定決心,這一次自己無論如何也要保留住這把靈劍最后一絲靈性......
夜婉傾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從白穗穗那離開的,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離開的,整個人都有些渾渾噩噩的。
待她回到小院的時候,天空已經徹底暗了下來,正在院中的白芊芊感應到動靜,抬頭看向夜婉傾,此刻少女眼角還殘留著尚未干涸的淚漬。
“伯母...您說我活著的意義是什么?”
夜婉傾看向白芊芊,聲音沙啞的道,既然一把靈劍失去了戰斗的能力,那它存在的意義是什么?同樣的既然自己失去了修煉的能力,那自己活著的意義是什么?
幫族人報仇?還是找司馬家復仇?
以自己現在的修為如何幫族人報仇?又如何幫圣女宮死去的那些下屬復仇?
夜婉傾不禁感到可笑,一直以來支撐自己活下去的,無非就是仇恨,如今她終于看清楚了,自己似乎并沒有復仇的能力,那自己活下去的意義是什么?
白芊芊聽見夜婉傾的話,也是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夜婉傾會說出這樣的話,畢竟在她心中夜婉傾經歷了兩次滅門,心理承受能力應當已經是十分強大了的。
因此,無論如何她都沒有想到夜婉傾會問出這個問題,一時間竟是不知該作何回答,就在這個時候涂山明月出現在白芊芊身后,他看著面前的夜婉傾,聲音冷漠的道:“你為何會產生這般想法。”
夜婉傾聽見涂山明月的聲音身體微微一顫,并不是因為對方話中的內容,單純是因為對方冷漠的語氣,一直以來涂山明月雖然不像白芊芊般熱情,但也從未像今日這般冷漠過。
她抬頭看去,與涂山明月對視的瞬間,夜婉傾心頭一跳,他一雙眼睛深邃無比,使人看不出他心中究竟在想著什么。
她貝齒輕咬嘴唇,最終開口道:“作為一個修士...既然失去了修煉的能力,那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夜婉傾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涂山明月,她想知道對方在聽見這句話后,會有什么樣的反應,只不過對方面色也沒有任何變化,甚至連身上的氣息都沒有半分波動。
夜婉傾根本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
下一秒,涂山明月的聲音在夜婉傾耳邊響起:“因為無法修煉,就認為自己失去了活著的意義?”
對方的聲音依舊平淡,隨后他再次開口道:“那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聲音落下的瞬間,甚至不待夜婉傾有任何反應,她便感到眼前場景忽地變得模糊,待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來到一處小山丘。
“那按你所說,他們都沒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聽見涂山明月的聲音,夜婉傾低頭看去,面前是一大片農田,此刻一輪圓月高懸于空中,農田中一群沒有任何修為的狐族修士,正在田地中翻土。
夜婉傾看著面前的一幕,心中莫名的感到一絲觸動,她張了張嘴,本是想要說自己是修士,對方只是普通人(狐),但話到嘴邊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去。
“你想說,你是修士,但他們只是普通人?”
然而,即便她沒有說出口,涂山明月僅僅只是看著夜婉傾面上的表情變化,便能猜到她心中究竟在想著什么。
夜婉傾聞言本是想要否認,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因為她心中的確就是如此想的。
涂山明月見狀不禁笑了:“難道只因為你是一名修士,你的命就比這些人高貴?”
“不是......”
夜婉傾想要反駁,她想說自己心中并不是這么想的,甚至從未如此想過,然而當她想到剛剛自己心中想法瞬間,卻是愣住了。
自己剛剛的想法,難道不正是這個意思?
一名修士不能修煉,便沒有了活下去的意義,那他們天生便無法修煉,為何就有了活下去的意義。
這不正是覺得自己的命,比他們高貴,所以才會產生的想法嗎?
“夜婉傾,一個人生活的意義,未必只有修煉?!?
涂山明月見狀,也知道夜婉傾應當是想清了什么:“就像他們,即便無法修煉,依舊可以生活的異常充實。”
夜婉傾聽見涂山明月的話死死的抿著嘴唇,她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但一直以來支撐自己活下去的動力便是仇恨,小時候夜家被滅門的仇恨,幾年前圣女宮覆滅的仇恨,一直以來這些仇恨成為夜婉傾活下去的動力。
“仇恨永遠都不該是支撐一個人活下去的動力?!?
涂山明月自然知道夜婉傾心中的想法,他看著面前的少女頓了頓又道:“它可以作為你修煉的動力,但絕不可以成為你活下去的動力?!?
夜婉傾聽見涂山明月的話,愣愣的看著他,同時口中輕聲呢喃:“仇恨...不該是支撐一個人活下去的動力?”
一瞬間她只感覺大腦傳來劇烈的疼痛,因為一直以來支撐她活下去的便是仇恨,但如今涂山明月竟然告訴自己,仇恨不該是活下去的動力。
那自己這幾十年的時間......
想著想著,夜婉傾痛苦的捂住腦袋,涂山明月現在的話無異于是否定了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