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說了什么？”
涂山雪痛苦的捂住腦袋，第一次紅塵夢境時發生的一切不斷在少女腦海中閃過，那一段“夢中夢”卻是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
“為什么......”
涂山雪覺得墮落紅塵和自己說的應當是很重要的事情，只是為什么...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究竟說了什么......
“我一定可以想起來這一段記憶......”
涂山雪開始不斷用腦袋撞擊身下的地面，想要通過疼痛讓自己回想起墮落紅塵究竟說了什么。
“咔嚓~”
一道道清脆的聲響，在這片寂靜的空間響起，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一片又一片靈魂碎片因為涂山雪的動作而不斷脫落，少女的靈魂愈發虛弱，然而她還是沒能回想起墮落紅塵當初究竟和自己說了什么。
只是伴隨著靈魂變得愈發虛弱，涂山雪的意識也漸漸的開始再次變得模糊起來，涂山雪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手臂正在逐漸變得虛幻。
“終究...還是不行嗎......”
涂山雪看著自己逐漸變得虛化的身體，眼中閃過一抹落寞之色，隨后少女的眼睛逐漸變得空洞，意識也開始逐漸變得模糊......
恍惚間，涂山雪感覺自己似乎再次回到了當初的那一段夢境之中，她看著面前的這朵血色百合花，甚至不需要對方說什么。
第一次紅塵夢境中那些被涂山雪遺忘的記憶，那些涂山雪無論如何都無法回想起的記憶，終于是在見到面前這朵花的瞬間，被她逐漸想起......
“作為異世之魂，在你出現在靈魔界的那一刻，靈魂上便會被套上一層無形的束縛，這層束縛會讓你永遠也無法離開這具身體......”
無數的信息一股腦的涌入少女的腦海，巨大的信息量頓時令涂山雪悶哼一聲，同時痛苦的捂住腦袋。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
“原來...在我出現在靈魔界的那一刻，靈魂便被套上了無形的枷鎖......”
涂山雪回想著腦海中那些曾經被遺忘的記憶，眼中難掩震驚之色，她也終于明白了，為什么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回想起這一段記憶。
因為......
“觸摸到了那傳說中的存在......”
在說出這句話的瞬間，涂山雪的眼中出現了一抹恐懼之色，即便如今的她知道如何才能解開身上那無形的枷鎖，只是心中卻是沒有任何喜悅的情緒。
就這樣涂山雪站在一望無垠的虛空中怔怔出神，不知過了多久，少女緩緩抬起頭，看向面前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黑暗，眼中閃過一抹堅定之色：“即便是你又如何......”
“誰都不能阻止我回去。”
此刻少女眼中的已經再無一絲懼色，有的只是無窮的戰意：“即便是你...也不可以......”
聲音落下的瞬間，涂山雪緩緩閉上眼睛，她已經回想起了墮落紅塵告訴自己的一切，同樣的她也知道了該如何破解身上的枷鎖，如何離開這篇空間。
下一秒，伴隨涂山雪心念一動，少女的身上瞬間散發出耀眼的光芒，與此同時“咔嚓咔嚓”的聲音打破了整片空間的寧靜。
無數的靈魂碎片伴隨著涂山雪的動作，開始不斷向下脫落。
一種令人難以忍耐的疼痛直沖少女的大腦，令她的身體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她的意識也開始逐漸變得模糊起來。
涂山雪死死的護住自己著最后一絲意識，她必須保證自己不會在這股劇烈的疼痛下暈厥過去，因為這關乎著自己究竟能不能擺脫這無形的枷鎖，能不能重新回到身體中......
“咔嚓~咔嚓~”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劇烈的疼痛不斷沖擊著少女的大腦，每一秒都是如此的漫長，每一秒都像是過去了無數歲月。
終于......
伴隨一道清脆的聲音，涂山雪的靈魂從中間徹底裂開分為兩半，少女的眼神也在這一刻徹底黯淡下去，整個空間也再一次陷入一片死寂。
時間仿佛永遠定格在了這一刻，似是過去了一瞬，又似是過去了無數歲月。
“咔~”
忽地一道清脆的咔嚓聲，打破了這份死寂，一抹微弱的光亮在這片黑暗的空間中亮起，隨后一股極其磅礴的靈魂波動自少女那已經徹底暗淡下去的靈魂內部散發出來。
在這股能量波動下，少女那徹底暗淡下去的靈魂也在一瞬間化作無數透明的光點消散在這片空間中。
待到徹底涂山雪的靈魂徹底消散，露出了內部一個全新的靈魂，此刻少女一雙眼眸緊緊的閉著，整片空間再次陷入一片安靜。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涂山雪緩緩睜開眼睛，一股遠超曾經巔峰時期的靈魂波動自少女身上向著四周擴散，整片空間似乎都因為無法承受少女著恐怖的靈魂波動而出現無數密密麻麻的裂痕。
“原來...如此......”
涂山雪感受著自己如今的靈魂力量，原來曾經那個靈魂本身就是一個無形的枷鎖，不僅將自己束縛在這具身體中，同時還限制了自己的靈魂之力......
思索間涂山雪已經緩緩抬起手掌，隨后只見她對著前方的虛空一握，面前的空間瞬間開始劇烈的扭曲起來，隨后開始如蛛網般出現無數的裂痕。
伴隨“咔”的一聲，整片空間終于是徹底破碎，涂山雪的視線也在一瞬間變得模糊起來......
與此同時山谷中，白芊芊依舊是跪坐在地上，將身上沒有半點生機的少女緊緊的抱在懷中。
“已經...兩年了......”
涂山明月站在身后看著面前白芊芊，聲音微微有些沙啞的道：“雖然我也不愿意相信，但事實就是...小雪她已經......”
“死了......”
雖然涂山明月也不愿意承認，但事實就擺在面前，涂山雪已經離開了一年半之久，他不能看著白芊芊繼續消沉下去。
而白芊芊在聽見涂山明月的話后，則是抬起一雙空洞的眼眸看著他：“小雪...一定可以醒過來......”
白芊芊再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小很小，因為即便是她也知道，懷中的少女早在一年半前就已經徹底失去了生機，就連體內的靈力也早就已經停止了運轉......
“你不可能一直這樣下去，總是要面對現實的。”
涂山明月伴隨下身體，輕輕的將白芊芊擁入懷中，與此同時輕聲道：“畢竟...小雪她如果知道了你如今這個樣子應當也是會生氣的。”
說話間，涂山明月的手掌不斷在其后背撫過：“所以，早些面對現實吧，小雪她已經......”
被涂山明月抱在懷中的白芊芊在聽見這些話后，空洞的眼睛漸漸恢復一絲神采，她只覺得眼睛干澀無比，隨后一滴滴鮮紅的眼淚，不斷自女子的眼中落下。
“滴答......”
涂山雪在破開那空間之后，便感到自己似乎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伴隨一道“滴答”聲在她耳邊響起，少女的臉頰位置，感到一陣濕潤。
涂山雪下意識想要抬手抹去眼角那滴液體，然而或許是離開身體的時間太久，無論她如何努力，手臂卻都是一動不動，她想要睜開眼睛，卻是感覺眼皮有千鈞重。
忽地涂山雪感到一雙溫暖的手掌撫上自己的臉頰，于此同時耳邊傳來白芊芊顫抖且沙啞的聲音：“為什么......”
白芊芊不明白，為什么要讓涂山雪經歷這些，明明她還沒有過上任何一天的好日子......
“為什么！”
白芊芊抬起頭看向被烏云覆蓋的天空，她憤怒的怒吼出聲：“為什么要讓小雪經歷這些！”
回應她的只有一片寂靜，涂山明月看著這樣的白芊芊，也是感覺自己的心很痛，這些也是他心中所想，明明自己突破了化神，涂山雪也回到了青丘，一切都該向著好的方向發展，可現實往往是充滿戲劇性的......
終于......
在一次次的失敗后，涂山雪終于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滴又一滴鮮紅的淚水。
“為什么要讓小雪經歷這些！”
與此同時，白芊芊憤怒的吼聲，在少女的耳邊響起，涂山雪也終于看清了面前的畫面，自己正被白芊芊緊緊的抱在懷中。
看著面前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涂山雪的淚水終于也是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
此時的白芊芊比起涂山雪印象中蒼老了許多，此時對方臉頰上多出了許多細小的皺紋，這些本不該出現在不過一百多歲的元嬰強者臉上......
“滴答滴答~”
一滴滴鮮紅色的液體，不斷落在少女的臉頰，涂山雪想要張口，想要說些什么，只是正如之前她無法睜開眼睛一般，無論涂山雪如何努力，都無法張開嘴。
涂山雪的眉頭緊緊的皺著，她看著白芊芊那近乎空洞的眼睛，看著不斷從對方眼中落下的淚水，涂山雪想要開口，她想要告訴他們，自己好沒有死，自己還活著。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
涂山雪張開了嘴巴，只是她發現自己卻是發不出任何聲音，就像是忘記了該如何說話......
此刻涂山明月一雙手掌輕輕在白芊芊后背撫過，絲絲溫和的靈力涌入對方體內，想要以此讓白芊芊的心里能夠不再那么傷心。
“為什么......”
白芊芊此刻還在不斷呢喃著，若是可以或許她愿意此刻那個冰涼的尸體是自己，而不是涂山雪：“為什......”
只是這一句話她只說了一半，便被一道少女的聲音打斷：“娘......”
聽見這道聲音的瞬間，無論是白芊芊還是涂山明月，身體都是猛地一顫，他們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只是下一秒少女的聲音再次在二人耳邊響起：“娘......”
聲音落下的瞬間，白芊芊終于才是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她地下腦袋看著懷中的少女，此刻少女一雙紅寶石般的眼眸正看著自己。
見白芊芊終于是看向自己，涂山雪再次輕輕的喚道：“娘......”
聲音落下的瞬間，白芊芊終于是再也無法抑制內心的激動，一把將涂山雪緊緊的摟進懷中，同時口中不斷呢喃著：“娘就知道......”
“娘就知道你一定會醒來的......”
涂山雪緊緊的將腦袋埋進白芊芊的懷中一言不發，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長時間，只是看著白芊芊此刻的樣子，她便能猜到，應該是過去了很久...很久......
涂山明月也早就在涂山雪喊出第二句“娘”的時候，默默的退到一邊，看著面前的二人，也是感覺自己的眼眶微微有些濕潤。
不知過了多久，涂山雪體內的靈力已經再次運轉起來，同時身體的行動能力也都逐漸恢復，終于她輕聲開口道：“娘...對不起，讓您擔心了。”
白芊芊聽見涂山雪的話，抱著少女的手微微松開，她看著面前的涂山雪，看見少女眼中的愧疚之色，白芊芊神色認真的道：“這不是你的錯...都是娘親的錯......”
“都是娘親沒能及時發現異常。”
正如之前涂山雪被抓走時一般，白芊芊只會怪自己沒能保護好涂山雪，若是自己能早些發現涂山雪身上的異常，是不是就不會有后面的事情？
涂山雪聞言還想說些什么，只是尚未開口便被涂山明月的聲音打斷：“都是我太過自信......”
他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太過想當然，覺得涂山雪在青丘便不會有危險，沒有太過關注她，才導致了這一切的發生，若是自己能多關注一下涂山雪...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
而涂山雪聽見涂山明月與白芊芊的聲音，只覺得喉間哽咽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為什么？
她不明白，這一切明明是自己的錯，但無論是白芊芊還是涂山明月都不怪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