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煞入體,走火入魔!”死死盯著渾身包裹在灰紅霧氣中的身影,葉宇辰一字一頓道。
身邊三人聞言,登時一驚,梁天柱面色難看道:“葉師兄,我們該怎么辦?”
葉宇辰略一沉吟,轉(zhuǎn)首掃過正在接近的眾修士,看著依舊在空中撲殺剩余幾人的身影,目中異色一閃道:“此人必然是修煉有煉體功法,看他能夠憑空飛行的樣子,顯然戰(zhàn)力不弱于結(jié)丹修士,我們暫避鋒芒,待他殺累了,我們再出來收拾殘局?!?
看其溫文儒雅,一副俊俏小生的樣子,說出的話語竟然如此歹毒,令人聞之不由遍體生寒。
梁天柱三人微微頷首道:“也好,此人瘋魔至此,必然會不知疲倦的殺下去,到時只有死路一條!”
話音剛落,四人身形一閃,便離開了原地。
他們修為本就高深,一路趕在眾人之前,此時在后面追蹤而來的修士才堪堪趕到,卻是沒有見到四人。
眾人一路疾馳,來到大戰(zhàn)之地,看到了好似人間地獄的一幕,但更讓他們吃驚的是,王墨虛空而立的樣子,顯然是一名結(jié)丹宗師。
只見王墨此時灰紅色霧氣裹身正虛空而立,正一拳將柳如風(fēng)一行最后一人一拳轟碎胸膛,面色猙獰中帶著瘋狂之色,單手猛地揮動,將串聯(lián)在他手臂之上的尸體甩脫。
似是感到眾人注視,王墨緩緩轉(zhuǎn)身,猩紅的眸子瞪視向眾人,嘴角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身形一閃便向下方撲去。
“不好!”
“入魔!”
一眾修士也不是傻子,自然看的出來王墨此時的情形,頓時面色大變,在密境之中一般他們不會深入修煉,怕的就是空間中蘊含的怨煞之氣入體,引起走火入魔。
而此時王墨的情形,他們便自然而然的認為,王墨是得到了魔種寶物,進而在密境之中突破修為,修煉不慎的情況下才走火入魔。
聯(lián)想到近日內(nèi)傳言的五階靈草之說,眾人眼中頓時閃過一抹熾熱的貪婪之色。
雖然不明靈草之功效如何,但眾人想當(dāng)然的想法,卻是將他們推入了深淵。
五階靈藥,豈是一般修士能夠服用的?
其藥性之強,單單是十分之一,便足以將一名結(jié)丹修士完全撐爆。
但當(dāng)他們明白過來之際,顯然已經(jīng)來不及了。
被舊事引動心神,狂性大發(fā)的王墨,此時已然失去了理智,腦海之中只剩下殺這一個念頭,哪里還會顧忌太多。
瘋狂涌動的灰色煞氣,好似能夠攪動云霄一般,周圍灰色怨煞之氣也開始向王墨周身緩緩聚集,一行一動間那股莫名的能量,不僅壓制了眾人心神,好似能夠影響他們修為發(fā)揮一般、
數(shù)十名筑基后期乃至假丹修士,圍繞著王墨一番廝殺,不僅沒有傷到他分毫,反而被他擊殺了數(shù)人。
漸漸有人看出了不對,那一聲聲慘叫,每次響起都預(yù)示著一名修士隕落,直入人心,有幾名膽小者開始緩緩后退,見勢不妙下抽身離去。
沒有人注意到,在離戰(zhàn)斗之處數(shù)里之外,正有四人隱藏在暗中,死死盯著這里,正是之前離去的葉宇辰四人。
……
就在王墨與眾人拼殺之際,遠在瑯琊密境之外,遙遠的天火州煉器宗之中,一處威嚴肅穆的大殿內(nèi),其中有一座擺滿了暗紅色玉簡的高塔。
這座高塔名曰寄魂塔,乃是煉器宗筑基以上弟子存放靈魂玉簡之處。
足有十?dāng)?shù)丈高,分為四層,每一層都有各自的分隔,標(biāo)注著某一峰亦或者某一院這樣的字眼,周圍閃爍著道道隱秘的光華禁制保護。
而這些分隔開來的石框,擺放著密密麻麻的玉簡,多則數(shù)百,少則數(shù)十,足有上萬塊之多,玉簡之上皆有一些字跡,顯示著他們的名字。
“噼啪!”
原本寂靜無聲的大殿,驀地一陣脆響,卻是三層之中,一塊玉簡碎裂開來。
玉簡甫一開裂,接著便有一道人影出現(xiàn)在高塔下方。
這人看著高塔,探出神識向高塔查看而去,但當(dāng)他掃到三層,看到那玉簡破裂之時,雙眼驀地睜的老大,好似看到了不可置信之事一般。
隨即伸出左右使勁的揉搓了下雙眼,再度向那處看去,當(dāng)看清那玉簡下方對應(yīng)的名字之時,瞳孔驟然一縮,面色登時難看無比。
但不等他有所反應(yīng)之際,高塔之上再度發(fā)出一陣噼啪碎裂之音,打眼望去,卻是在二層之中的石框之中,足足碎裂了十塊之多。
“?。 ?
看到如此情形,那人好似看到了什么恐怖之事一般,頓時發(fā)出一聲尖嘯。
“嗖嗖嗖!”
“李青!你發(fā)什么瘋?亂吼什么?”
接連幾道身影出現(xiàn),略有不滿的向那李青質(zhì)問道。
“看……看……”李青一手指向高塔,結(jié)結(jié)巴巴道。
那幾人順勢看去,待看到三層石框之中碎裂的玉簡之時,登時瞳孔放大,失聲道:“三師兄隕落了?”
“快,這件事要盡快告知李葉峰師叔,請他老人家定奪!”其中一名略顯穩(wěn)重的男子,驀地出言道。
幾人聞言面面相覷,顯得有些猶豫:“李華中師兄,還是您去吧,我們……”
李華中見狀,心下明了,他們是怕怒火中燒的師叔祖遷怒于他們,微微搖首嘆息一聲,雙手掐訣向石臺一掃,將十?dāng)?shù)塊碎裂的玉簡全部攝出,轉(zhuǎn)身向大殿之外而去。
李華中一路疾馳,來到大殿后的一座單獨小院,祭出一名傳音玉符向射入小院禁制之中,便一臉忐忑的在院外等候。
但他左等右等,數(shù)個時辰過去了,都不見小院禁制打開,有人來傳喚于他。
李華中一陣焦急踱步,最后狠狠一咬牙,再度祭出一枚玉簡,射入禁制之中。
好在這次盞茶后,禁制一陣晃動,走出一名身穿薄紗的妖嬈女子,略顯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進來吧!”
李華中沒有多言,抬腳便跟了上去。
來到院中,只見一名面白無須的青年男子,正坐于一處石桌前,一臉愜意的享受著四名年輕女修的服侍。
石桌上面擺放著七八個果盤,各種珍稀靈果散發(fā)著濃郁元氣波動,而在其身邊坐著兩名年輕貌美的女修,一個正在為他捏腿,一個將靈果剝?nèi)ネ馄し湃肽凶涌谥校砗髢擅逓樗辜缛嗉纾f不出的享受。
青年男子見李華中進來,連看都沒看他一眼,輕聲道:“李師侄,希望你這次不要再拿像上次一樣的事情來敷衍本宗,不過是童家?guī)讉€外門弟子死了罷了,就來打擾本宗!”
聞言李華中面頰一陣抽搐,但迅即俯身道:“稟師叔,三師兄李風(fēng)雷隕落!”
“嗯?”青年男子一呆,好似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你再說一遍?”
“回稟師叔,三師兄李風(fēng)雷隕落,這是他的靈魂玉簡!”李華中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的將幾塊單獨放置的碎裂玉簡拿了出來。
這青年名叫李陶然,在煉器宗中仗著是李家嫡系,不過是結(jié)丹初期修士,從不將他們低階弟子看在眼里,更是貪花好色,不知壞了多少女修的身子。
李陶然眼神掃過那明顯被拼湊在一起的玉簡,裂紋中的幾個字跡正是李風(fēng)雷,頓時如泄氣的皮球一般,癱倒在地。
那四名女子也是驚駭出聲,趕忙將李陶然扶起。
沒有人比他清楚,李風(fēng)雷在煉器宗李家一眾老祖心中的地位,當(dāng)年李風(fēng)雷甫一出生之際,查出他是罕見的風(fēng)雷異靈根,便將其父母派遣到一處偏遠之地。
而李風(fēng)雷更是直接被李家一位不世出的元嬰圣者直接收為弟子,為的就是讓李風(fēng)雷全心全意修煉。
李風(fēng)雷也不負宗門期望,年僅四十歲便達到了假丹之境,眼看就要邁入結(jié)丹,修行之路一片坦途,卻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在密境之中。
若是幾位叔祖知道此事,其暴怒的場景……想及此,李陶然激靈靈打了一個寒顫,略顯粗暴的將身邊女子一把推開。
略顯猶豫的起身走到李華中面前,伸出的手幾次要收回,最后一咬牙將玉簡抓在了手中,定了定神道:“還有誰死了?”
李華中恭謹回到:“隨行之人全部隕落!”
說著便將其余十塊碎裂的玉簡取出,遞向李陶然。
“嘶!”
李陶然倒抽一口涼氣,前幾天進入密境的修士之中,童家一行外門弟子剛剛隕落,這次又是李家天才弟子李風(fēng)雷,外帶十名假丹修士,這密境之中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此時的李陶然,身上一點都沒有之前的愜意,下意識的吞咽了幾口唾液,最后狠狠一咬牙,將碎裂的玉簡全部收走,面色變幻不定的向院外而去。
半個時辰后,煉器宗之中驀地升騰起一股龐大威壓,接著是數(shù)股威壓,在即是十?dāng)?shù)股與那之前的威壓相抗衡。
之前出現(xiàn)的威壓太過龐大,宗門弟子之中不少都處于修煉之中,被這威壓生生驚醒,強行打斷修煉,功法反噬之威豈可小覷?
接著便有十?dāng)?shù)道流光升起,在一眾低階弟子驚恐駭然的眼神中,飛入了煉器宗主峰,在宗門之中,那是只有元嬰圣者才能御空飛行。
雖然不知出了何等事,引得一眾元嬰圣者雷霆震怒,但在不時后,主峰之上再度升騰起十?dāng)?shù)道流光,齊齊向宗門一處禁地之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