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辭是被水聲弄醒的。
他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白茫茫的霧氣。
流水的聲音是從遠處傳來的，而此刻他整個人都處于一個巨大的溫池當中，也不知道是坐在什么東西上。
溫池旁邊有著一棵巨大的桃樹，水面上飄散著一些桃花花瓣。
“師兄醒了？”
謝歸雪的聲音從另一端傳來，溫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在白霧的遮擋下，溫辭只能勉強看清楚謝歸雪的模樣，卻看不清他現在是什么表情。
“謝歸雪……”
溫辭嗓子有些沙啞。
他不記得自己在這處秘境中過了多久。
現在整個人還是恍惚的。
幾乎是溫辭聲音落下的瞬間，他就察覺到身下有東西動了。
“誒？！”
溫辭后知后覺得反應過來，自己坐的是謝歸雪的蛇尾。
他被蛇尾卷起，送到了謝歸雪的面前，白皙圓潤的肩頭沾上了一片粉白的桃花。
溫辭看著眼前的謝歸雪，眸子因為白霧的緣故泛著一層薄薄的水汽。
“師兄又哭了？”
謝歸雪雙手捧著溫辭的臉，指尖輕輕摩挲他泛紅的眼尾，眸光沉沉的盯著他：
“師兄已經哭過多少次了？我還以為師兄的眼淚早就哭干了，沒想到竟然還能哭。”
謝歸雪說著略微停頓又自嘲般的笑了一聲，聲音中透著苦澀：
“師兄就這般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嗎？”
“就那么喜歡他？可明明一直陪在師兄身邊的人是我，他到底有哪里好？”
溫辭：“……”
溫辭不明白謝歸雪在苦澀些什么，為什么還要用這種棄夫一樣的幽怨眼神看著他。
明明被折騰得死去活來幾乎要廢了的人是他。
他還沒怪謝歸雪太過分，謝歸雪倒是先生氣上了？
溫辭面無表情的盯著謝歸雪，直接一巴掌朝著謝歸雪的臉扇了過去：
“啪！”
溫辭這一巴掌用了十足十的力氣，謝歸雪直接被扇偏了頭。
而溫辭根本不給謝歸雪反應的機會。
他整個人跨坐在謝歸雪的蛇尾上，任由纏繞在他腰間的蛇尾收緊，雙手按著謝歸雪的肩，冷聲開口道：
“謝歸雪，我不知道你是吃的哪門子醋，又發的哪門子瘋。”
“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從始至終我喜歡的人只有一個。”
溫辭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試圖讓自己保持冷靜。
可是話說到這里時，他的聲音還是止不住顫抖。
謝歸雪聽著溫辭的話心都緊了起來。
他怕從溫辭的嘴里聽到自己不愿意聽的答案。
到時候他連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于是他直接一手抱住溫辭的腰，另外一只手扣住溫辭的后頸，一個翻身將溫辭壓在了身下。
“唔嗚——”
溫辭話還沒說完，謝歸雪柔軟的唇瓣就貼了上來，將他所有的話都堵了回去，不給他半點吐露真心的機會。
【叮——】
【謝歸雪黑化值+10，當前黑化值40】
“師兄……不要說了……”
謝歸雪眼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沙啞的嗓音中透著哀求：
“你喜歡我好不好？師兄……師兄……”
“不要喜歡那個人了，把你的喜歡分我一點吧，就一點……”
“師兄想對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別不要我……”
謝歸雪顫抖著將頭埋進溫辭的頸間，淚珠滾落在了他的鎖骨上。
原本還有些生氣的溫辭，看著謝歸雪這副模樣也不由得心軟了下來。
他輕聲嘆了口氣，在謝歸雪耳邊低聲開口道：
“謝歸雪，你還不明白嗎？”
“我喜歡的人從來不是沐風眠。”
“我想要的道侶也從來不是他。”
謝歸雪聲音悶悶的：“我不信，師兄對他那么好，師兄一直對他那么好……”
溫辭輕輕拍了拍他的后背解釋道：“他是我的師弟。”
“當初是我把他帶回九仙宗的，也是我把他養大的，在我眼里他就是個孩子，我怎么可能會喜歡他？”
“謝歸雪，我喜歡的人，一直都陪在我的身邊。”
溫辭聲音很輕，幾乎是貼在謝歸雪的耳邊，柔軟的唇瓣擦過他的耳垂。
“你真的……看不出來嗎？”
溫辭以為自己的暗示已經夠明顯了。
沒想到下一秒又聽見了系統的提示音：
【叮——】
【謝歸雪黑化值+20，當前黑化值60】
溫辭：“……”
溫辭幾乎要被氣笑，他將謝歸雪推開了一些，對上那雙眼睛。
有時候他真想把這家伙的腦子掰開，看看里面到底裝了些什么東西。
他暗示的還不夠明顯嗎？
他的心意還不夠直白嗎？
謝歸雪眼底泛著冷意，幾乎是咬著牙開口：
“……所以師兄喜歡的人，是師尊？”
溫辭：“？？？”
溫辭是真的有些發懵，完全不明白謝歸雪為什么會得出這么一個結論。
謝歸雪見溫辭不說話，以為他是默認了。
“好，好，好……”
謝歸雪一連說了好幾個好字，但分明是被氣得不輕。
【叮——】
【謝歸雪黑化值+5，當前黑化值65】
謝歸雪用蛇尾纏住溫辭的腰，又勾住了他的腿。
溫辭身上沒什么力氣，又或者說他本身也不想反抗，于是就任由他擺弄。
他沒有急著辯解，也想看看謝歸雪還能說出什么荒唐的話。
可謝歸雪不知是從哪拿出了一條薄紗，上面繡著蛇形暗紋和朵朵詭異的花，并且用那條薄紗遮住了他的眼。
“師兄就那么喜歡師尊，那師兄可知，師兄與沐風眠的婚事就是師尊一手安排！”
謝歸雪吻上溫辭的脖頸，又吻上溫辭的肩頭，含住了那一小片桃花。
“唔……”
溫辭身體輕輕一顫。
或許是因為這是幻境的緣故，明明只是一條薄紗，可是被薄紗覆蓋之后，他就當真什么都看不見了。
以前他裝著眼盲，看著謝歸雪在自己面前做盡了各種荒唐的事。
如今他真的什么都看不見，謝歸雪更是肆意妄為。
“不……謝…謝歸雪……歸雪……”
溫辭察覺到纏在了自己小腿上的蛇尾，心中暗叫不好。
他好像真的玩脫了。
為了避免自己會被弄死在幻境，他也不敢再繼續玩下去。
于是他主動抱住了謝歸雪，伏在謝歸雪的肩頭，嗓音顫顫泣不成聲：
“我喜歡的……是你……嗚……”
“我喜歡的一直都是你，只有你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