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國師歸來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皇城。
街頭巷尾人人議論,就連朝中的大臣知道這件事情時也是各有各的反應。
尤其是曾經溫辭提拔起來的那些人。
那些人有些已經被狐妖控制了心智,即便知道溫辭回來了,也是神色麻木沒有太大的反應。
還有些因為前段時間狐妖吃人的事件已經投靠了白枝,甚至還打算造反。
他們根本沒想過溫辭這個離開了那么久卻了無音訊的國師,會在這么關鍵的時候突然回來。
在他們看來,溫辭既然能夠成為國師,那么就不僅僅只是會捉妖煉丹,觀星占卜更是不在話下。
明明已經消失了那么久,卻在這時候突然回來,這實在是很難不讓他們多想。
白枝并不是第一個知道這個消息的人。
他原本是想要利用蘇明德,可是蘇明德實在是太謹慎了,再加上以前和溫辭的關系也不大好。
即便是想要對付君臨淵,蘇明德也沒有全然相信白枝這個國師府的人,尤其是白枝還是溫辭唯一的徒弟。
白枝想要利用蘇明德,蘇明德也同樣想要利用白枝。
白枝心心念念的都是那日見到的溫辭。
尤其是陣法被毀了之后,他連一個虛假的幻影都見不到,這讓她整個人幾乎是陷入了瘋魔。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弄死君臨淵,想要闖進皇宮,想要趁亂找到溫辭,將溫辭帶走。
白枝不用想也知道,那一日毀了他辛辛苦苦準備了幾年的陣法的人是溫辭。
也正因為是溫辭,所以哪怕陣法被毀,他也沒有徹底失去理智。
那日溫辭會對他動手,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他。
必然是因為溫辭在破殼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人是君臨淵,才被君臨淵哄騙了。
不過沒關系,只要他把溫辭帶回來,只要君臨淵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那么一切就會回到以前。
白枝心中極為篤定,他是溫辭唯一的徒弟,溫辭絕對舍不得真的對他下死手。
只要溫辭能夠回到他身邊。
他只要溫辭。
如果是以往或許白枝還會有心情和蘇明德周旋。
但是現在一想到溫辭留在君臨淵的身邊,一想到他們日日夜夜的相處,他就無法壓抑心中的嫉妒和怒火。
所以這一次他便直接讓狐九利用之前挖出的那些人心,塞進了蘇明德的身體里,操控了蘇明德的心智。
讓蘇明德徹底淪為他的提線木偶,淪為他的一枚棋子。
而白枝這幾日為了這件事情不出差錯,也是忙得不可開交。
直到那幾人找上了國師府,白枝才知道溫辭竟然回來了!
“啪!”
“你們說什么?!”
白枝猛然站起身,瞳孔驟然緊縮。
就連放在一旁桌上的茶杯,也因為他的動作幅度太大,被帶倒在地摔得四分五裂!
茶水打濕了他的衣裳,但一向在外人面前在乎形象的白枝,此刻卻沒有顧及這些的打算。
白枝指尖微微顫抖著,試圖平復自己的情緒。
可他滿腦子都是他們剛才所說的他的師尊回來了。
只要一想到溫辭他便冷靜不下來。
那幾人顯然沒想到白枝會是這樣的反應。
他們是見識過白枝的手段的,此刻看見白枝有些失態的模樣,額頭上早就已經浮出了一層冷汗。
有人抿著干澀的唇瓣,有人捏緊了自己的衣袖,他們小心翼翼的隱晦的交換著眼神卻誰都不敢開口。
白枝冷淡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的臉。
他確信這些人不敢用這件事情來欺騙他,但心中也疑惑,君臨淵怎么會在這種時候突然將溫辭的消息放出來。
這未免也太巧合了一點。
可即便知道這是巧合,他還是失態了。
白枝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將自己的情緒平復下去后才又皮笑肉不笑的開口道:
“諸位方才說的可是真的?師尊他真的回來了?”
離白枝最近的那人,在白枝極具壓迫性的目光中緊張開口道:
“千真萬確,這可是宮中傳來的消息,而且我們的人也親眼看見國師大人出現在皇上的身邊……”
那人說著只覺得身上那股壓迫感越發強烈了。
白枝眸光陰沉的盯著他:“師尊既然回來了,又為何不回國師府?”
那人快哭了:“小國師大人,這這這……我們也不知道啊!”
“如今國師大人回來的事情整個皇城都已經傳遍了。”
另一人也緊張開口,只是他更多的還是擔憂:
“如果讓國師大人知道我們要做的事情,恐怕不會那么輕易放過我們。”
“小國師大人是國師大人唯一的徒弟,自然是不需要擔心這些的,可是我們……”
這人欲言又止,一邊說著還一邊給其他人遞了個眼神,又有一人接話道:
“是啊,國師大人對我們有恩,于情于理我們都不該……”
白枝冷冷一笑,打斷了他的話:“你們不過就是怕我師尊這次回來會找你們麻煩而已。”
“我們自然不是這個意思。”
“是啊是啊,我們只是覺得這件事情或許應該在從好好商定一下。”
若是之前他們必然是愿意站在白枝這邊的,畢竟有那只吃人心的狐妖,他們唯一能夠找到的庇護就是白枝。
可如今溫辭回來了。
哪怕人人尊稱白枝一聲“小國師大人”,那也是看在他是溫辭徒弟的身份上。
真正的國師回來了,白枝這個“小國師”在他們心里自然是比不上溫辭的。
只是他們見過白枝陰狠的手段,沒有人不怕白枝。
他們不愿意再繼續下去,不想得罪溫辭。
可他們已經幫著白枝做了不少事,想要完全撇清是不可能的,只能夠來找白枝想辦法。
白枝一眼就看出了他們心中的打算,眼中的冷意更甚。
原本以為這幾個人會乖乖聽話,沒想到也是聽到一點風聲就想要倒戈。
不過這樣也好。
至少讓他先看清楚了這些人的面目,也省得留他們到最后來背刺自己。
“諸位大人說的也是,那么重要的事情的確得好好商量一下。”
白枝朝他們緩緩勾起一點唇角,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眾人心頭皆是一驚,然而當他們意識到不對想要逃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