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這段時間的確過得不怎么好。
剛轉學過來的時候就有溫辭護著他,緊接著又有裴言川他們。
除了一些他們的追求者以外沒有人敢找他的麻煩。
就算是那些追求者,在被溫辭他們警告威脅后,也不敢再挑到他面前來,只敢在私底下說幾句酸話。
可自溫辭失憶之后一切都變了。
他和溫辭的賭約本來就快到時間了。
溫辭在這個時間點失憶忘了他,雖然讓他有些不爽,但也確實是個好機會。
白蘇原本是想著,趁這個機會先和裴言川深入發展一下感情,徹底拿下裴言川再對另外兩個下手。
可之前看他不順眼的那些人也不知道是發了什么瘋,以前見到他都只敢遠遠的繞著他走現在卻敢針對他!
尤其是這兩天,那些人針對他的行為也是越來越過分,這讓他實在是有些受不了了。
偏偏他在裴言川他們面前立的又是堅強不屈的小白花人設。
即便是受了欺負也不能和他們明說,更不能和他們明著告狀。
但不管他怎么暗示,向來聰明的幾個人就像是看不懂看不見一樣。
而這兩天更是干脆就沒來。
即便白蘇受了欺負也沒人為他撐腰,更沒有人會保護他。
現在好不容易來了一個溫辭,白蘇又怎么可能輕易放過他?
“阿辭,好久不見,你的身體好一些了嗎?”
溫辭看見一片陰影投落在自己面前,緊接著又聽見白蘇帶著些歉意的開口:
“我本來是想要去看看你的,但是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了,阿辭你不會怪我吧?”
溫辭抬起眸子看著白蘇,只見他咬著自己的唇瓣,眼眶中的淚水打著轉。
明明做足了委屈的姿態,卻還是在溫辭看向他的時候露出了一個勉強又脆弱的笑。
“要不我今天請你吃飯吧?學校附近有一家新開的店,我在那里兼職,店里飯菜的味道都很不錯,你一定會喜歡的。”
“咔嚓!”
筆被折斷的聲音打斷了白蘇的話,白蘇唇瓣的弧度略微一僵,看向一旁的沈玨死死咬住牙關。
沈玨!又是沈玨!
白蘇指甲嵌入了掌心的軟肉中,幾乎壓不住心中對沈玨的怨念。
其實白蘇一開始并沒有那么厭惡沈玨。
平心而論,沈玨這張臉長得的確好看,哪怕他看不上沈玨管家兒子的身份倒也不介意陪沈玨玩玩。
可偏偏沈玨滿心滿眼都只有溫辭!
不但面對他的示好不聞不問,還反過來警告他威脅他。
如果不是因為他又及時搭上了裴言川他們,而是一直和溫辭糾纏在一起,沈玨恐怕早就已經對他動手了。
白蘇不甘心,在這樣極度的不甘下,他也怨恨上了沈玨。
他知道沈玨喜歡溫辭,所以才故意提出了那么一個要求,和溫辭打了那么一個賭。
他想看沈玨被喜歡的人玩弄拋棄后崩潰的樣子。
但他沒想到溫辭會失憶,就沒想到溫辭失憶之后他竟然過得這么憋屈。
白蘇心中清楚,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當初溫辭對他是一見鐘情,就算溫辭失憶了又怎么樣?他也能夠讓溫辭重新喜歡上他!
等溫辭重新喜歡上了他,這段時間他受過的欺辱他也要通通還回去!
白蘇這樣想著,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報復那些人的畫面,唇角的弧度都揚了起來。
直到溫辭不耐煩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你來找我就是為了說這些廢話嗎?”
白蘇愣住了。
他以前一直是被溫辭追著捧著,上次醫院里面發生的不愉快也早就被他拋之腦后。
現在對上溫辭那雙不耐煩的眼睛,他又咬了咬唇瓣。
溫辭眉頭緊皺。
【他怎么那么喜歡咬唇?這是什么特殊愛好嗎?這樣子到底是想哭還是不想哭?】
【原本以為他哭起來就已經夠丑了,沒想到還有更丑的樣子。】
【不行不行,不能夠歧視別人的長相。】
溫辭默默移開目光,一邊在心里碎碎念,一邊轉頭看著沈玨。
【嗯,還是我的男朋友好看,果然還是應該多看看我男朋友。】
原本因為白蘇出現眼神陰沉的沈玨瞬間放松了不少。
白蘇渾身都克制不住的發抖。
他也不勉強自己繼續笑了,反倒是眼淚啪嗒嗒的開始往下掉,一副受盡了委屈的屈辱模樣。
“啪!”
白蘇雙手往溫辭的桌子上一拍,這動靜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也包括溫辭。
只見他微微抬起頭,哭的眼尾泛紅也依舊堅韌又倔強,顫抖著的聲音都提高了幾分:
“溫辭!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無理取鬧了?不就是沒有去醫院看你嗎?可是如果我不兼職,我妹妹就沒有醫藥費了!”
白蘇說著又慘然一笑,眼淚掉的更厲害了,渾身籠罩著一股破碎的氣息:
“不過也是……像你這樣的大少爺,又怎么會懂我們這樣的普通人,光是活著就已經很難了呢?”
白蘇心中算著馬上就要上課的時間,根本不給溫辭開口的機會,最后又滿是失望心痛的看了他一眼:
“溫辭,和我以前真心把你當朋友,沒想到你和其他人也沒什么兩樣。”
“是我錯看你了,這段感情,終究是我錯付了。”
白蘇說著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倔強的將眼淚擦干。
教室里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目光在當事人身上來回流轉,誰都不敢開口,但私底下手機都要敲爛了,學院論壇上的帖子更是一個接著一個。
沈玨見溫辭遲遲不說話,就連大腦都已經放空,根本看不見他心中在想些什么,一時間也有些心慌了。
作為溫辭最親近的人,溫辭為白蘇做過的那些事情他都看在眼里。
也正是因為如此,哪怕溫辭失憶了,哪怕溫辭現在喜歡的人是他,還是會讓他覺得不安。
“阿辭……”
沈玨忍不住伸手去碰溫辭,聲音中還帶著些小心翼翼的試探。
在他的指尖,快要觸碰到溫辭手臂的瞬間,終于聽見溫辭開口吐出了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