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讓這孫子跑了！”
眼見得剛才就能抓住的芬里爾分身再次從手邊逃離
戴隆梅只得振了振手中的玉劍
快速從越過剛剛被芬里爾撞倒的大門殘骸。
“這家伙……怎么突然向著這門撞了過去……”
戴隆梅大概猜到，這又是那至高天的所謂手筆。
對于這位身處諸天萬界之上的“怪老頭”
戴隆梅了解地不多。
但敏銳的玉龍已然覺察到
至高天明顯在以“雨露均沾”的方式干涉這場玉星之間的斗爭
這位棋手正在同時和兩邊的稀泥
剛才他出手幫助芬里爾便是一個明顯的例子。
“該死的……”
戴隆梅沖入了大門后的博物館展覽廳中
可卻并沒有看到芬里爾的身影。
虛氣再次劇烈的波動起來，將戴隆梅再次拉入到舊日幻象中。
卻見在博物館那寬敞宏大的展廳中
福斯特夫妻正坐在展廳角落的一張長椅上
莎拉.福斯特，倫丁特地下最大黑幫黑獅幫的千金
也是日后星塵白獅騎統領芙蕾拉
正一臉幸福地枕在一旁愛人的肩膀上。
這個日后在星塵瘋狂的屠戮中展示出無邊瘋狂的女魔頭
如今卻仿佛一只倚在健碩大樹上的黃鸝鳥一般可人。
她那柔情似水的玳瑁眼瞳正看著展廳中展覽的美麗畫作出神。
“親愛的……像這樣只和你在一起，拋開那些幫派中的糟爛事”
“就這樣靜靜地坐著，看著那幅美麗的畫兒……”
“是多么地美好和愜意~”
莎拉的眼中滿是柔情
看起來她確實很向往這和平安寧的生活。
但戴隆梅卻聞到了一絲奇怪的味道
那是來自莎拉身上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好想……就這樣……一直和平下去……”
“而且……也好餓……”
莎拉的鼻子嗅著約翰的脖頸
那略顯黝黑卻非常誘人的脖頸讓她再也無法忍耐。
卻見她口中的犬牙就像血莉兒變得尖銳異常
緊接著她便一口咬向了約翰的脖頸
犬牙刺破了脖頸上的小動脈
鮮血涌入了莎拉的口腔中
卻讓她感到無比愉悅和滿足。
“以后晚上不要再自己一個人出去覓食了，莎拉……”
約翰看著吸吮自己鮮血的莎拉
“我讓幫派的兄弟們給你抓些犯人回來放血給你吃”
“現在我們黑獅幫已經是整個倫丁特唯一的幫派了，樹大招風~”
“警署的人已經在調查那些被吸干血的行人了。”
約翰摘下頭上的紅邊禮帽，將其不安地抱在懷中
“好……只要你喜歡，我可以永遠不去覓食……”
“可這是你的天性啊，莎拉，你真的能夠……”
莎拉抬起頭來
她的嘴角還沾著些許血跡
仿佛一塊染血的玳瑁寶石般。
“那你能夠克服你的天性嘛，約翰？”
“親愛的，我有什么天性啊，我又不是吸血鬼……”
莎拉的眼睛盯著約翰
仿佛能看穿他內心深處的渴求。
“你知道我在說什么……”
她的目光看向窗外位于倫丁特市中心的高聳鐘塔。
“黑獅幫的教父可永遠成為那塔上的敲鐘人。”
“但你要做那敲鐘人，不是嘛？”
約翰沒有回答莎拉
因為那確實是他的“天性”
或者說是他這只從倫丁特下水道中爬出來的老鼠的天性
那不是莎拉作為吸血鬼的生理需求
而是作為下水道老鼠時對一個將死之人的承諾所致。
“約翰，我親愛的約翰~”
莎拉輕輕抹去嘴角的鮮血
撫著約翰的臉頰說道
“現在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你已經成為幫派的教父了。”
“當年那些瞧不起你的人，都已經被我們殺死。”
說到這里時，莎拉稍稍停頓了一下
面色略微陰沉了一下
“包括我的父親，我親手殺死了他，為了你……”
“不要提了，莎拉，不要提了……”
不久前發生在黑獅幫內部的腥風血雨依舊在約翰的腦海中回蕩著
盡管約翰是這場斗爭最后的勝利者
但那些殘忍血腥的暗殺和火并依然在他的心中烙下了深深的印記。
而妻子莎拉，更是在那場內斗中手刃了曾經視其為己出的養父。
“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對，都已經結束了。”
莎拉接著約翰的話繼續說道
“那你難道不能放下心中的執念嘛？”
“當初的他已經死了，你的爺爺他已經死在下水道里很多年了！”
“他讓你爬上鐘樓之巔，成為敲鐘人，成為頂點的存在，名揚布里吞，你難道就要照做嘛？”
莎拉撫著丈夫的臉頰
這個在不久前還一手咬斷了養父脖子的吸血鬼
如今卻是滿目深情地看著自己的丈夫。
“為了我，放棄吧，約翰。”
約翰看了一眼深情的妻子
隨即卻看向二人剛才一直欣賞的畫作
卻見那是一幅巨大的風景畫
繪畫描繪了一處位于蜿蜒海岸線邊的美麗峽灣
綠色苔蘚和地衣覆蓋的峽灣景致宛若一條橫亙在海洋旁的綠色長龍般
映襯著位于其中心山腰上的那座高聳城堡
卻見這座藍白相間的城堡堅挺地屹立在畫卷最中央
甚至可以看到依舊在其城墻上的點點初雪。
而在峽灣的海洋上
飄揚著星塵軍旗的高大戰船正在從城堡下的港口揚帆起航
看似將要駛向未知的遠方。
“我會放棄的……吾愛……我會的……”
約翰撫著莎拉的肩膀
這對黑道夫妻就這樣依偎在一起
仿佛真的進入了他們幻想中將要獲得的寧靜生活一般。
戴隆梅也看向那幅巨作
那座高聳的城堡和美麗的峽灣地形顯得非常陌生
但那些曾出現在莉莉記憶中的星塵軍旗卻顯得格外扎眼。
“他媽的星人……”
“偉大的星塵，我們的先祖~”
“真正擁有神力的純潔種族。”
約翰輕聲地默念著布里吞記載中對這些傳說中早已離開這個世界的族群的描述。
“若我生在那雪風堡，若我成為那純潔種族……”
“想必將創建比現在更為偉大的偉業吧……”
約翰回想著小時候爺爺給自己講過的關于這些尖耳人的故事
相傳這些駕駛銀白戰船、金發碧眼的尖耳人兒
曾經從另一個世界航行到布里吞島上
給當初還處在蒙昧狀態的布里吞先民傳授了諸多先進技藝。
雖然關于當時具體情況的記載早已經遺失
但布里吞人將他們稱之為“星塵神”
星塵神曾經在布里吞上短暫居住過
但很遺憾，他們似乎并沒有留下任何的遺跡
便徹底離開了布里吞世界。
但在整個布里吞國度中
已然可以隨處聽聞到他們的故事和傳說。
約翰自然是聽著這些傳說長大的
在他那乞丐爺爺還活著的時候
他就給他講過許多關于星塵的故事。
以至于從小飽受欺凌流離之痛的約翰
曾在心中甚至筆下書寫過這樣的故事
“若自己生在星塵神界，必將成為那里的敲鐘人。”
“必將在那個純潔偉大的地方做出最偉大的事業。”
“我必將成為傳說中的主人公！”
“而不再是下水道中的老鼠。”
莎拉的鼻息聲傳入約翰耳中
深愛的妻子已經睡著
但約翰的心中卻無法平靜。
看著自己曾書寫過，幻想過的星塵畫卷
約翰的心中卻也在思考著自己和黃氣神的承諾。
“該動手了，孩子~”
“黑獅幫現在的力量已經非常強大了。”
“再加上那些散布城市中工廠的工人武裝以及我們在元老院中貪婪的朋友們……”
“用武力登上鐘樓的日子，嘻嘻，越來越近了……”
黃氣神的話語在約翰耳邊繼續回響著
“登上鐘樓，在我的幫助下接管這個國家的權力。”
“再也不是你那個瘋爺爺當初的囈語了，孩子~”
約翰摸出了畫中的那柄鷹頭杖劍
那鋒利的刀刃出鞘時閃著寒光
映著約翰那逐漸瘋狂的面容。
“黑獅幫教父，不過是上面政府的一條狗。”
“是元老院的杜賓犬而已！”
“黑手黨又如何？地下社會又如何？”
“上不了臺面的暴力，他終究是下三路的玩意兒。”
“真正能讓你實現你爺爺遺愿的，只有到達那鐘樓的頂端！”
黃氣神的言語讓約翰看向面前這幅星塵巨畫的眼神
變得愈發陰狠堅決。
“去戰斗，去奪取他們的權力！”
“把它們變成你的！孩子！”
約翰迅速收回了杖劍
隨即輕吻了莎拉的秀發。
“對不起，吾愛”
“我騙了你……”
戴隆梅從約翰的眼神中看到了熟悉的癲狂
那種偏執和一意孤行
和日后的芬里爾可以說一模一樣。
“我要站上鐘樓的頂端！”
“我要成為這個世界的敲鐘人！”
“如若不行……”
他再次看向那副星塵巨畫
他曾經幻想過自己也成為那純潔種族的一員
乘坐那美麗的奇幻戰艦揚帆起航
去建立不朽的功勛，去成為英雄。
“不！一定可以的！”
“我一定會成為英雄的！”
“一定會！成為這個國家執旗的英雄！”
“我不再是老鼠……不再是老鼠！”
戴隆梅看著一臉執念的約翰
他皺了皺眉頭
隨即向著下一個展廳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