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莉莉坐在追風身上
卻又回想起當時被戴隆梅提溜上馬的情景
那略顯滑稽的場景讓莉莉的臉不禁有些微微泛紅。
“咳嗽干啥啊莉兒”
戴隆梅騎著幻境生成的追風
走過九連城那喧鬧的街市
向著城東門縱馬而去。
“這不你在你的幻境里嘛~身子還能不舒服？”
“笨蛋~”
莉莉摟著戴隆梅的腰卻更緊了些。
“就這樣干騎到你那別院去嘛？”
“路上跟我聊會兒天也行啊~”
瞥了一眼身后心情愉悅的莉莉
戴隆梅卻有些傷心
他知道莉莉如今這不錯心情
卻只是蒙在苦藥上的那層糖衣而已
“我看你情緒很好，就不知道聊啥了~”
看著撓頭的愛人，莉莉卻覺得奇怪
“看我心情好不會聊天了？嘿嘿，你還真奇怪~”
“畢竟我要開口的話，聊的話可不是啥開心的事~”
戴隆梅想了想，接著說道
“啟動了這幻境，之后就要去破你的……”
戴隆梅頓了頓，但還是接著說道
“你心中的夢魘后，我們才能回到本來的身子里，”
“只有這樣，那至高天給我們的狗屁考驗才算是過了……”
“莉兒，你……”
戴隆梅本想對莉兒說些“莉兒你準備好了嗎”之類的話
但瞥見身后的莉兒情緒低落了下來
他便沒有繼續說下去。
“你們男人……真是操勞命……”
莉莉貼著愛人堅實的后背說道
“每次聊個啥，便要真奔那煩心事去聊……”
“可……”
說到心中，莉莉卻又停頓了一下
沒有繼續說下去。
聽著愛人加快的心跳
戴隆梅也早已知道了愛人的意思
心意相通后，兩人心中所想都沒了遮掩。
“莉兒……你在害怕，害怕去面對那段回憶……”
戴隆梅說出了莉莉心中所想
只是那段痛苦的回憶
縱是與莉莉心意相同的戴隆梅卻也無法知曉。
“嗯~”
莉莉更加緊地摟住了戴隆梅的腰
“我害怕，梅哥……”
“很害怕……”
莉莉看著九連城街道上那濃濃的煙火氣息
卻見叫賣的小販恰如舊日一般在叫賣著貨品
那美味的炙烤墨魚的香氣也恰如舊日一般涌入了莉莉的鼻腔中。
更重要的是，她看到了一隊穿著樸素青衣的夫妻
正笑著領著她那可愛的小女孩在街上快樂地走著。
女孩手中的風車正迎著微風緩緩轉動著。
“你知道嗎，梅哥……”
“我和她很像……”
莉莉注視著那個自己往昔不曾注意
但現在卻如同釘子般扎入她內心的女孩。
“雖然我是從天上來的，但也有疼我愛我的爹娘~”
“在那……在那沈西堡里……”
當提到“沈西堡”的時候
莉莉的頭再次劇痛起來
卻見眼前再次出現了遍地的尸體，若河流般流淌的鮮血
和母親那跪在地上的無頭尸體。
戴隆梅聽到身后的莉莉啜泣了起來
那一刻，她很想給自己一巴掌
怪自己習慣性地跟莉莉聊起了那夢魘的事。
“不……梅哥~這不怪你的~”
“不要……怪自己……”
聽著莉莉溫柔的聲音
戴隆梅卻只感到心痛。
“莉兒……”
“我只希望你開心，莉兒”
“但……”
“但前面有太多不開心的事了，梅哥~”
莉莉閉上眼，任由眼角的淚滴流淌
那滴悲傷的清淚流淌在她那因愛意而發燙的臉頰上
卻讓這位美人兒蒙上一層令人憐惜的美感。
“破開我的夢魘，我們才能回到現實中去?！?
“但當我們回到天玉后，在那里等著我們的天玉……”
“也不會是我們舊日所見的那副模樣了”
“陷入混戰的隴右，數以萬計的醉狐大軍，還有那該死的芙蕾拉和他的姘頭芬里爾……”
“那些畜生都想讓我們死……讓天玉死?！?
莉莉知道愛人的心中所想
知道戴隆梅對守衛天玉的那份執念。
所以她在言語中加上了對天玉命運的關心。
盡管自己的真心，不見得如此肯定。
“全都是不開心的事~”
“全都是……全都是……”
莉莉本還想繼續說著那不安的未來
但她最終沒有再說話
而是靠在愛人的后背上
看著那個拿著風車的小女孩一步步從她的視野中遠去。
“我知道……莉兒”
“我知道前路還很艱難?！?
戴隆梅緊握馬鞭
他大喝一聲
胯下追風隨即開始馳騁起來
“但我不會忘了我們的約定~”
追風馬兒越跑越快
很快從九連城的東門疾馳而出。
“向他們復仇！”
“向任何傷害過你的人復仇！”
戴隆梅握著馬鞭的的手沒有顫抖
他驅使胯下追風如風一般疾馳在城外那遼闊的絲苔原野上
“我發過誓的，莉兒！”
“要讓他們千倍百倍地向我們付出代價！”
莉莉聽著自己隨著身旁風兒愈發加快的心跳聲
看著西方苔原曠野上正在逐漸落下的夕陽
看向那宛若山峰般高大堅實的后背
她的臉上再次掛上了那抹微笑
“每次聽你這么說”
莉莉用臉輕蹭著戴隆梅的背說道
“我很開心，心里……總是暖暖的……”
“你知道嗎，梅哥……”
任由夕陽的余暉灑在臉上
莉莉感受著從身邊呼嘯而過的風兒
“在和你相遇前，從來……從來沒有一個人跟我說過這樣的話……”
“從來沒有人說過要為我做點什么……”
莉莉的話帶著歡喜，但也流露根源于舊日流浪生活的落寞
“一起復仇，一起討回我們失去的，讓那些壞人百倍千倍地償還~”
那本來流著淚水的臉上卻多了一抹溫暖的輕笑。
“真的很好，梅哥~很好~”
戴隆梅聽著莉莉的話語，感受著她心中所想
盡管他感受到了莉莉心中一些別的情愫
比如說對天玉命運，對二人未來的不同看法。
但戴隆梅沒有挑破莉莉心中的想法
因為對二人在車廂中的誓言
莉莉的心也是熱忱的。
“莉兒，我們一起！”
“就算是那個夢魘有多么恐怖~”
“我會在你身邊的，莉兒！”
戴隆梅臉上露出一抹溫暖的笑容
而胯下馬兒也奔馳地更快起來。
在莉兒的眼中
梅哥的笑宛若一抹溫暖的朝陽般
逐漸驅散了她心中對那舊日夢魘的恐懼。
“嗯，梅哥~”
“我相信你~”
“你肯定能做到的~”
“不，莉兒”
戴隆梅再次大喝一聲
馬兒帶著龍凰二人化作一道閃電
在遼東那遼闊的土地上馳騁。
“是我們！”
“哈哈哈哈~”
莉莉流淌的淚水化作了一聲歡快的大笑
“沒錯，我們一起！”
“哦對了，莉兒~”
“這樣騎馬去我的那別院沒事吧~”
“你確定這樣也能啟動這幻境嘛？”
“我記得當時沒騎得這么快。”
“再加上你在我身后鬧騰地不行，我還得敲你腦殼讓你安靜……”
“咳咳~別說啦梅哥~”
為了不想起兩人在現實中相遇時的尷尬回憶
莉莉眨了眨眼，壞笑著狠狠地朝幻境追風的屁股
搗了一錘
小馬兒當即撒丫子向前奔去
“唉~唉！”
伴隨著戴隆梅吃驚的喊聲和莉莉的笑聲
龍凰在這片故土的幻象中
一起奔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