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灘已經肅清了~”
“現在該向內陸前進了!”
星際天站在雪曼坦克的炮塔上
從自己手上的納戒中取出一包萬寶路香煙
扔給了正在坦克下凝視著一具條頓軍死尸的黃氣神。
但凝視著那具尸體的黃氣神卻沒有接過那香煙來
香煙從他附著黃氣和骨渣的軍服上滑落,滾落在一旁的泥地中。
但他的目光卻仍看著腳邊那具被自己的軍刺刺穿的條頓兵骷髏尸體。
卻見那具尸體的脊椎骨已經被黃氣神用軍刺擊碎
破碎的骨片散落在其身旁,而那原本充盈著黑色虛氣的骷髏眼窩已經變得空洞
黃氣神注視著這句殘破的尸體,眼前卻突然出現怪異的景象
眼前這具尸體卻仿佛在瞬間重新恢復了血肉,甚至連眼窩中的眼球都恢復了過來
但是一副被炮彈炸得支離破碎的模樣,看起來血腥無比
“戰爭……戰爭將一切事物化為死物……”
黃氣神又開始默念當初自己的父親告訴過自己的話語
“不論它是善良的,亦或是邪惡的~”
“不論它曾有過怎樣的過往故事~”
黃氣神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面前的的骷髏殘軀
他的心中再次升騰起一種莫名的悲哀感
正如當初他親歷那場絕望的內戰所感到的那般
“最后都會化為一抔塵土~”
“散入大地中~”
“嘿嘿~正所謂塵歸塵,土歸土,明天一塊躺板板~”
一旁的星際天略帶冷幽默地對沉吟的黃氣神說道
“走吧~親手虐殺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傷感先生~”
星際天掀開雪曼坦克的蓋艙
跳入其中
“D日已經過去了,灘頭已經被我們肅清了~”
“按照這個世界復刻的歷史,現在應該以裝甲縱隊向內陸推進了~”
星際天雖然還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
但卻還是興奮地拍了拍坦克的炮塔裝甲
“前進!向內陸前進!”
卻見頭頂飛過轟鳴的活塞式戰機聲響
黃氣神抬頭看向那些整個機身都被黑氣包裹的野馬戰機
它們看起來仿佛一只只為可怖黑色羽毛覆蓋的禿鷹般
呼嘯著向著遠方內陸撲去
而在它們的下方,則可以看到一條由裝甲縱隊匯成的鐵流正在向前奔去
數以百計的雪曼坦克和跟在其后的半履帶裝甲運輸車正轟鳴著向前奔去
“向前!向勝利!”
“向柏……”
喊道條頓人首都名字的時候
星際天卻突然卡殼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站在坦克引擎蓋上的黃氣神自然知道那個城市的名字
但他選擇不說
“柏啥來著,小子~”
星際天看向正在向車頂的虛彈機槍彈箱中注入虛氣的黃氣神
“那場大戰里你的父輩打敗那國家的首都叫?”
“呃……”
眼見得星際天一副真想不起來的樣子,黃氣神心里面有了些答案
“嘿~還以為你事事都知道呢~”
在灌注滿彈倉,并將彈連接好后
黃氣神狠狠地拍了下上機匣,以完成裝彈
“那可不,我對你來的那個……宇宙,知道的東西可多呢~”
雪曼坦克的引擎發出震耳的轟鳴聲
這個幾十噸重的龐然大物碾過登陸地潮濕的泥土
向著內陸行駛而去
“只是,我不知道一些……小細節而已~”
“容易忘哈~”
黃氣神看著一旁同樣向前駛去的雪曼坦克和坐在坦克上的骷髏士兵們
握著我把的手輕微抖了一下
“柏海~那些條頓人的首都叫柏海~”
“哈~還真是,柏海~柏海~”
星際天一邊開著玩笑,一邊用無線電對講機對后方的坦克說道
“保持間距前進!防備兩側灌木叢中的敵反坦克炮!”
無線電里傳來楊基骷髏車長沙啞詭異的回復聲
聽得黃氣神心中有些發毛
“你這位寰宇神還真是體察軍情~”
“竟然親自跑來體驗我的這次洗魂旅程~”
黃氣神雖然開著玩笑
但他那軍人出身的本能,還是讓其的眼光敏銳地檢視著車隊行進道路兩旁的灌木叢。
卻見楊基軍前進的高盧國鄉野,是為大量的田埂所分開的塊狀原野
這些用來劃分貴族封地的田埂
在主宇宙的這場大戰發生時,卻已經存在了上百甚至上千年
以至于其上早已長出了茂盛的灌木和小樹來。
登陸戰爆發時又恰值六月,這寫灌木小樹由此看起來郁郁蔥蔥
但也由此成為了伏擊在道路兩側步兵天然的隱蔽。
在這樣的地形中穿梭,一個不留意所乘的坦克
便會被從灌木中飛出的反坦克炮彈炸飛。
作為死了就會被融入這個煉獄世界的洗魂者
黃氣神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來警戒四周。
相比之下,一旁的星際天看起來卻要輕松許多
“嘿嘿~這不是為了向那該死的至高天還有他的徒子徒孫們報仇嘛~”
星際天從艙內的骷髏兵手中接過了坦克兵頭盔,換帶到頭上
“這個紀念碑世界,以“至高天下”寰宇主宇宙中那場人類大戰的歷史作為載體而生成~”
“其間的大陸上無數次重復著當時發生的那場大戰~”
“當然,主宇宙中所有參加過那場大戰的人類魂魄,如今都被吸入其中~”
“在無盡的死亡、折磨中迎來注定的勝利和失敗~”
“然后~嘣!再來一次!”
星際天從自己的納戒中取出一杯溫度剛剛好的拿鐵咖啡來
在略顯搖晃的坦克上喝將起來
“你知道這種滿是血腥殺戮的世界最美妙的地方在哪嘛?蘭利小子~”
“美妙在可以滿足你們這種變態寰宇神對我的世界歷史的窺探欲?”
“這么看起來你和你口中那個玩木偶的至高天沒有什么區別嘛~”
看著戲謔自己的黃氣神
星際天依舊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
可舉著咖啡杯的手卻輕輕翹起一指來
“咻~”
一道虛線以驚人的速度飛向黃氣神的腦袋
“怎么……”
熟習御夢術的黃氣神不敢相信虛線可以飛得那般快
但那道線已然鉆入了黃氣神的腦袋中
“呃啊!”
黃氣神的腦中迅速播放著那些令他痛苦萬分的畫面
包括但不限于他是如何眼看著自己的祖國陷入血腥的內戰和種族屠殺
他是如何被自己最信任的父親背叛,被自己曾以為愛上的愛人背叛
又是如何眼睜睜看著自由都這座象征著祖國繁榮的摩登都市被淹沒在核火焰中
那些畫面伴隨著虛線的深入,以每秒數百個場景的速度在他腦中回放著
而其間每一個令他痛苦的場景,他卻都看得清清楚楚
“停下!停下”
黃氣神跪倒在坦克引擎蓋上
剛才那副自信戲謔的模樣為驚恐悲痛的瘋癲表情取代
“求求你了!快停下了!”
看著這位不自量力的蘭利小子如此模樣
星際天雖依舊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但翹起的手指卻收了回去
那道黑色的虛線也消失了
“呼……呼……”
黃氣神用御夢術中的“撫魂”招式安撫了自己那受損的靈魂
“記著!不要隨意頂撞我!”
星際天隨即接著說道
“這樣的世界,長期被世界規則規定的可怖戰爭籠罩”
“其間的魂魄,也早已經扭曲變形~”
“不論是正義那一方的士兵還是邪惡之國的”
“都已經在一次次重復的戰爭變得癲狂扭曲”
星際天愉悅地看向一旁并肩而行坦克上坐著的那些楊基骷髏兵們
“他們的魂魄早已經失去了意識,失去了記憶,甚至失去了人性本身~”
“他們所做的無非是遵從命令,打完這場該死的戰爭,然后再打一遍~”
星際天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抹發自心底的微笑
“想想,上千萬這樣的士兵~”
“宛若殺戮機器一般的魂魄!”
“而且~而且啊,都會虛氣,還都會和我一樣的黑色虛氣!”
拿鐵咖啡的清香和戰場泥濘血腥的氣息同時撲入星際天鼻中
卻讓他覺得無比芬芳
“我可以用這些魂魄,組成一只只只聽從于我的虛者大軍!”
“用他們來徹底征服已經漏風的至高天下!”
“就算那些虛海中的世界用規則來限制我~”
“沒關系,限制冷兵器我就用***,限制***我就用冷兵器~”
“哪怕在里面只能用拳頭,用牙咬!”
星際天的聲音也從之前一直冷靜的音調變得高昂亢奮起來
仍在喘氣的黃氣神甚至從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我也可以將這個最肥美的寰宇拿下!”
“我可以讓那個該死的家伙跪在我的腳下向我哀求饒命!”
“我可以讓他的妻子,當年那冷若冰霜的王牌飛行員成為我的……”
說到這里,至高天的笑容變得有些猥瑣
不禁讓黃氣神想要他那身象征著自己父輩榮耀的軍服從他身上拔下來
“總之!這個世界我志在必得!”
“所以我才會委身和你小子一起在這個世界里經歷這如同糞坑般的戰爭!”
星際天轉過身來怒氣沖沖地說道
“所以踏馬的!現在給我站起身來去操作那機槍!”
“你要是死在這里面,我還得給你的這狗屁魂魄擦屁股!”
黃氣神勉力站將起來
但其的耳邊卻驟然響起了粗獷的條頓語來
“目標,左前方一百米!”
“射擊車隊首尾雪曼坦克!”
“坦克殺手!準備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