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看向楚燼。
后者猛地抬頭，與她目光相撞，心跳如鼓。
嚴戈愣住了，茶水懸在半空忘了喝，銀發下的眼神滿是錯愕：“你……你說真的？”
“當然?！?
蘇棠重重點頭。
“前幾日犯了點糊涂，傷了他……”
她清了清嗓子，“宋季陽那種渣渣，根本不值得我上心?！?
怕他不相信。
蘇棠認真保證：“大長老放心，今后我不會再為那種人犯蠢了?！?
對于蘇棠的話。
嚴戈聽了不下百八十次。
“我聽說你前兩天給宋季陽那小子鬧別扭了？”
嚴戈顯然不信蘇棠的話，“你這次來找我要東西，不是轉頭要去給他賠罪的吧？”
“賠罪？”
蘇棠不屑地嗤笑一聲，“那種渣渣也值得我低三下四？”
嚴戈挑眉。
銀發下的眼神多了幾分認真。
這丫頭從前說起宋季陽時，眼底總是含著水光，如今卻像淬了冰的利劍，冷得透亮。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嚴戈感覺。
這才是他認識的蘇棠。
“這幾年，我在他身上掏心掏肺?！?
蘇棠掰著手指頭數，“送出去的靈草、丹藥各種天材地寶都能堆成山，為了救他差點丟了命，結果呢？他連句‘謝謝’都沒說過！”
“現在想想，我真是瞎了眼！”
她嘆了口氣，“以后我不但不會再送東西，從前送的那些，我還要一一討回來！”
孩子大了。
終于懂事了。
“好！好！好！”
嚴戈老臉欣慰，激動的猛地一拍石桌，震得茶盞里的靈菊花瓣紛紛飛濺。
“早該這么干了！那混小子欠咱們玄天宗的，連本帶利都得吐出來！”
說著。
他突然轉頭對著旁邊的楚燼說道：“小楚，你直接去我那藥園自己取就行?！?
話音剛落。
他又補充一句：“取三株！”
楚燼一愣。
雪域草本就是千金難求的圣藥，一株已足以令人震驚，三株更是想都不敢想。
【叮！楚燼好感度+3，仇恨值-3】
蘇棠也微微愣住。
她雖知道嚴戈疼她，卻也沒想到他竟如此大手筆。
楚燼沉默片刻后，點頭道了聲：“好?！?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
蘇棠挑了挑眉。
心中了然。
大長老這是要把楚燼支開，單獨和她聊聊了。
嚴戈給蘇棠倒了杯茶。
目光落在她泛著蒼白的臉頰上，語氣難得沉下來：“丫頭，最近修為怎么樣了？”
蘇棠握著茶盞的手指收緊，苦笑著搖頭：“金丹期瓶頸快守不住了?！?
“不過……”
她轉而笑道，“幸好有大長老昨天讓人送來的千年雪參，勉強能穩住?！?
“那就好。”
嚴戈撫著花白的胡子，放緩語氣，“前兩天宗門大比的商議會上，我特意留意了獎勵。青冥宗的化劫珠，能穩固修士的靈脈?！?
“或許，能讓你的修為不再下跌。”
“宗門大比？”蘇棠抬頭，有些茫然。
“就是咱們松州境內，各大宗門百年一度的比試?！?
嚴戈捻著銀須解釋，“金丹期及以下修為才能參加，比的是功法、實戰還有……”
他頓了頓。
眼中閃過狡黠，“當然，也比各宗門誰教的徒弟更有本事?！?
蘇棠眨眨眼。
忽然反應過來。
原著中好像是有這么一段。
不過。
在原著里，玄天宗并沒有奪得第一名。
原主也因為這事遷怒幾個徒弟，對他們好一番毒打懲罰。
“我已經給楚燼、司遙和桑晚報了名?！?
嚴戈提到他們，滿臉欣賞之色，“你這三個徒弟天賦都不錯，司遙的劍法、桑晚的煉丹天賦，還有楚燼的……”
他瞥了眼藥園方向，壓低聲音：
“他的狐族血脈若是好好引導，未必不能一鳴驚人?！?
蘇棠正要開口。
卻見嚴戈神色突然凝重：“好好帶他們，別再……”
他想說別再動不動就虐打他們。
但是。
又覺得這樣說有些不妥。
“總之，宗門大比還有兩個月。”
嚴戈端起茶盞輕抿一口。
喉結滾動了幾下，才繼續說道：“你好好教教，爭取突破一個小境界不是問題?！?
蘇棠垂眸。
要真按照原劇情走，那她跟化劫珠就無緣了。
按照大長老說的。
化劫珠能穩固她的修為，不再繼續下跌。
那么。
這第一名。
她要定了！
“大長老，順便也幫我報個名唄！”
蘇棠笑嘻嘻說道。
嚴戈端茶的手猛地一抖，茶水潑出大半，“你說什么？”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幫我報名參加宗門大比??！”
蘇棠眨著無辜的大眼睛，“你不是說金丹期及以下的都能參加嗎？我剛好符合要求！”
嚴戈沉默了。
雖說規矩上確實沒限制長老參賽，可歷屆以來，哪個長老不是元嬰以上的大能？
金丹期的長老參加宗門大比。
這簡直是修仙界頭一遭！
“你一個長老，去跟一群小娃娃爭名次，你好意思？”
嚴戈瞥了她一眼。
蘇棠理直氣壯，“他們一群年輕氣盛的，跟我一個老弱病殘比試，就好意思？”
況且。
兩個月后。
她說不定都跌回筑基期了。
完完全全符合規則。
“話倒是沒毛病?！?
嚴戈還是有些顧慮，“我就是擔心你遭到外界的那些閑言碎語?！?
從前的蘇棠，意氣風發。
十幾歲便登臨化神期。
成為整個修仙界人人羨艷的天才。
不過短短幾年而已。
曾經的第一天驕，跌落至金丹期、甚至可能是筑基期、煉氣期，還跟一群普通弟子一塊歷練比試。
他擔心蘇棠接受不了這巨大的落差。
“我不在意啊?！?
蘇棠無所謂的聳聳肩，“太在意別人說的話，你就變成了別人的內褲，別人放什么屁你都得兜著，何必讓自己活得這么累。”
嚴戈：“……”
雖說話糙理不糙。
但也太糙了點！
“你當真要參賽？”嚴戈最后確認道。
“當真！”
蘇棠重重點頭，“化劫珠，必須是我的！”
而且。
她想重回巔峰。
那就不能讓修為繼續下跌。
嚴戈無奈地嘆了口氣，最終還是妥協：“罷了罷了，真是拿你沒辦法。我這就去改報名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