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開著空調，林清雪打開窗戶散煙味，一米五的床，旁邊的垃圾簍里很多紙團。
在這方面，陳澤很迷戀林清雪。
“不能破產啊，千萬不能破產啊。”
陳澤夾煙的手微微顫抖，他上次還有心情在QQ上和徐曼曼開玩笑，現在沒了。
“小雪，我要幫我媽，打電話問朋友借點錢。”
林清雪點了點頭，看著陳澤翻找通訊錄撥通號碼。
“喂，蔣哥！能不能麻煩你個事....就是江湖救急借點錢，哈哈，還是蔣哥講義氣！”
陳澤故作語氣輕松：“你看能不能借我三百萬，我給利息...家里公司....”
結果幾句話，對方蔣哥就找借口掛掉電話。
“傻逼吧，三百萬。”
蔣哥心想三五千，大家一個圈子的就借了，也不怕你沒錢不還，現在看來大概率以后不是一個圈子的了。
接下來的幾個電話都差不多。
林清雪就站窗戶旁靜靜的看著陳澤。
真遇到這樣的事了，陳澤沒第一個找沈子言，畢竟他以前“偷看”過沈子言和沐瑤，不想沈子言知道自己的囧境吧。
還有沈子言和徐曼曼是大學室友！
這個叫自尊心。
大概男生都會有點吧。
特別是陳澤這種情況，但現在通訊錄只剩下沈子言了。
“MD，平時稱兄道弟，一問借錢....”
陳澤沒好氣道：“他們來玩桌球，我們什么時候收過錢？飲料和煙都是隨便拿！”
林清雪沒說話，這都在預料之中。
“小雪，我，我問下沈子言。”
“沈子言！？”
只要涉及徐曼曼，林清雪立即就警惕起來。
“小雪，我是為了我們，如果這次幫到我媽，我在我媽那里就好說多了。”
林清雪遲疑點了點頭：“好，但你別躲著打電話。”
“.....”
陳澤又坐下，撥通沈子言電話。
電話過了會才接通。
“喂，陳澤。”
電話那頭傳來沈子言清爽的聲音。
“沈子言....”
陳澤支支吾吾，干脆豁出去一口氣說完。
“沈子言，你能不能借我五百萬，三百萬也行，我給利息，按照銀行貸款利息給，高點也行，就是你能不能幫我....”
沈子言沒有遲疑：“陳澤，你家遇到的問題，我家也遇到了，這么多錢....你要借5萬，我個人借給你，不要利息。”
沈子言強調了“個人”二字，希望陳澤能聽懂。
“.....”
林清雪不知道說什么好：“陳澤，借錢不是這么借的。”
看著“嘟嘟嘟”的手機，陳澤垂頭喪氣，他沒想到沈子言也拒絕自己了。
他對沈子言是抱以很大希望的。
“你不是借一點錢，誰會看上銀行貸款那點利息？”
陳澤抬起頭。
“那么多錢，你拿什么還？”
林清雪繼續說道：“借那么多錢是需要抵押的，抵押要遠遠高于你借的錢，別人才有可能會借給你，不然誰也不會借。”
“你這屬于商業行為了。”
林清雪經歷過那次事情，更懂得人心了。
就連林清雪都聽懂了。
陳澤代表不了楊姝美，這種事需要楊姝美出面。
要知道現在才2008年，陳澤一個大三學生開口想憑個人信用借五百萬，三百萬，這些錢足夠在京都買幾套房。
換算成省會郡沙，五百萬可以買20套房。
“小雪.....”
陳澤張張嘴，仿佛找到了點主心骨。
陳澤一直以來被保護的太好了，不說楊姝美和徐曼曼，徐則棟和梁慧珍都對他那么好。
梁慧珍開口就是“陳澤是男孩子，成熟的晚點，什么貪玩點正常。”
陳澤也不知道三百萬，五百萬能不能幫媽媽度過難關，只是自己猜想的數字。
他連4家工廠停工，一天損失多少都不知道。
林清雪看著陳澤，大概知道了有點嚴重，如果陳澤家真的破產，林清雪知道自己大概就成了會計一班的笑話。
這種公司破產就是真的破產了。
不是公司破產，自己還富得流油。
當然了，可能比一般普通家庭會好點，但那不是林清雪想要的生活。
從臻匯選買來的東西，兩個人都沒了胃口。
林清雪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生，她是正經的211會計專業，看到新聞知道金融危機對外貿業務會有多大沖擊。
夜里。
看著奧運臻然的廣告，林清雪想起了趙今安和唐曉晴。
唐曉晴上次說她有三千工資。
她知道陳澤家星沙工廠的工人很多都沒有三千工資。
雷曼銀行是9月15號宣布破產的。
趙今安接到了沈子言電話。
“今安，你最近有關注全球經濟形勢嗎？陳澤又問我借錢了。”
“你借了？”
趙今安問了句。
“他要借5百萬，我哪有那么多錢，我就算要借還不是找我爸媽，你覺得我爸媽會那么兒戲？做生意那么兒戲公司早關門倒閉了。”
“你是說楊姝美在羊城的工廠？”
趙今安接話很快。
“我家的工廠集中在長三角，陳澤家的在珠三角。”
沈子言實話實說，沈永譚和陸玫筱更多精力在長三角。
“你關注了應該知道，國外經濟形勢很不好，這次陳澤應該是真的，不像上次鬧著好玩，想做點漲面子的事。”
“你家能隨時拿出5百萬現金嗎？”
趙今安好奇問道。
“不告訴你！”
“劉川老板拿不出。”
“哈哈哈....”
電話那頭沈子言笑出了聲，停頓一下說：“今安，如果我家遇到這種情況，你要拆借資金給我，不能說公司沒錢。”
“好。”
趙今安說好，沈子言信了，誰的公司都不會嫌流動資金多，流動資金是公司的命脈。
沈子言本來想提句徐曼曼。
趙今安也在想，徐曼曼知道了嗎？
這件事徐曼曼那天來找趙今安，說沒錢想要工作，趙今安就和徐曼曼說清楚了，他把不好聽的話講在了前面。
“趙老板，洗手吃飯了。”
這時劉美娥從廚房端菜出來，劉美娥當保姆以來第一次在趙今安家做飯。
“阿姨，你也坐。”
“不坐了，我，我等下隨便吃點。”
劉美娥聽別人說過，說保姆是分開吃的，這和以前在出租房不一樣。
“唐曉晴呢？”
“晴晴還在外面，說你們班的劉闖峰...她說在外面隨便吃點。”
看著站餐桌旁擺菜碟的劉美娥，趙今安突然才想起來自己好像一直沒有給劉美娥工資，這都快兩個月了。
“阿姨，我們好像沒說工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