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今安拿起蘇緬的手扇自己耳光,蘇緬就像料到了,她去了舟山港見沈子言,趙今安卻假裝不知道沒有過問一句。
趙今安太欺負人了。
明明知道蘇緬去舟山港是為了見沈子言卻沒過問。
現(xiàn)在...
蘇緬躺床上,不止不能走路,什么都做不了了。
“緬緬,趙知行和趙知微都有4斤,你和我打電話,說自己身體不好,怕只有3斤,你說想吃多點....你做到了。”
姜馥含咬住嘴唇,泣不成聲:“你做到...了,醫(yī)生說很健康...”
蘇緬什么都聽不見了。
清晨。
一縷陽光從玻璃射進來,大小姐生就一張玲瓏剔透的小瓜子臉,輪廓清雋,肌膚似新雪,眉如遠山含黛,疏離地橫在清冷的眉眼間。
此時。
她靜默,靜默時,宛如一幅筆觸清瘦的宋人水墨,美得克制,天生帶著三分涼意,不容狎近。
趙今安頭磕床沿,低頭拉著口水壓抑著說:
“你什么都沒和我說....不愿意和我說...了是嗎?”
是的,蘇緬什么都沒和趙今安說,她的擔心和姜馥含說了。
蘇緬短信和徐曼曼溝通了,去了舟山港,她做了很多準備,提前做好了最壞的準備,孩子名字想好了,兩個都姓趙,孩子保姆找好了。
最后拉著蘇明松,哀求+威脅:必須保住兩個孩子!
唯獨沒有給趙今安留下一句話。
單偉和朱華峰下樓,坐在外面抽悶煙。
“是我。”
朱華峰說:“那個人是我...”
“知道。”
單偉說:“大家都知道,老板知道,誰都一樣...總要有個人。”
朱華峰點頭:“嗯...”
過了會他掩面哽咽道:“蘇小姐是關心老板,不是監(jiān)視,蘇小姐不是為了監(jiān)視老板...”
“老單,對不住了,你叫我來,讓你難做了,拿老板的錢...我會向老板辭職。”
單偉沒說話。
蘇緬這樣了,朱華峰沒有“密”告了。
不管什么理由,朱華峰喪失了職業(yè)操守。
單偉能說什么,抬頭看向清晨太陽:“等吧,老板這樣...這個時候你怎么向老板辭職?”
“叮鈴鈴。”
手機響了,趙今安手機沒人接。
俞菲有時接有時占線,電話打到單偉這里。
那么多公司,那么多員工...
如果是上市公司,CEO一旦失聯(lián),就要發(fā)公告,告知全體股民提示風險。
單偉捧著手機不知道怎么說,“老板在,對,我們在京都。”
“現(xiàn)在?有什么事,你們先請示徐總。”
.....
蘇明松一覺醒來,仿佛一下老了幾歲。
他請了一天假。
姜馥含和馮若丹攙扶郭婉清去看了趙知行和趙知微,郭婉清完全靠攙扶走路,隔著玻璃看著兩個小人兒泣不成聲。
過了會。
姜馥含和馮若丹又攙扶郭婉清來重癥監(jiān)室。
郭婉清走路顫顫巍巍,看著坐地上沒了神的趙今安,沉默了會說:“緬緬前幾天交代我說趙知行以后從政...”
趙今安坐地上靠著床沿沒有反應。
這是告之。
說完,姜馥含和馮若丹攙扶郭婉清走了。
她們不想郭婉清多看蘇緬,這是人生最痛苦的事。
姜馥含和馮若丹沒一個是傻的,趙今安在郡沙有趙知諾,以后還會有兒子,也許還會有幾個,蘇緬提前交代趙知行以后從政....
不摻和趙今安的那些產業(yè)。
蘇緬是傲嬌的,她提前什么都交代好了,做了最壞打算。
蘇明松又請了一天假,才不得不去單位。
趙今安仿佛什么都聽不見,郭婉清說了什么?姜馥含說了什么?俞菲又說了什么?蘋果手機電板早沒電了。
“....”
俞菲以前不懂為什么有些人傷心說吃不下飯,而自己總說傷心就去吃一頓就好了,現(xiàn)在終于明白了,一個人傷心到極致,真的會食之無味。
趙今安三天沒吃什么東西,守在床邊陪著蘇緬。
除了俞菲,姜馥含和馮若丹都沒來勸他。
“小姑爺...”
蘇君陽從阜平趕來了,拍拍趙今安肩膀,趙今安沒有任何反應。
蘇君陽站了會抹著眼淚出去了。
蘇墨進來,說要幫蘇緬擦下身子。
趙今安這才起身幫忙。
蘇墨一邊抹眼淚一邊說:“蘇緬從小最愛干凈又愛漂亮...是我們里面長最漂亮的...”
趙今安根本站不穩(wěn),低頭小心翼翼幫蘇緬擦拭,蘇墨抬頭,趙今安有了點胡渣,眼睛渾濁不堪,不知道幾天沒睡,好像沒那么好看了。
蘇墨說:“你自己洗個澡,吃點東西...”
“大小姐要洗頭發(fā)了...”
這三天趙今安的第一句話。
“嗯。”
蘇墨點頭,和俞菲一起去準備。
蘇墨和俞菲幫忙,趙今安負責洗,負責吹頭發(fā),他想起校慶在酒店幫蘇緬吹頭發(fā),蘇緬說“趙今安,你給女人吹過頭發(fā)。”
那個時候趙今安還只是蘇緬口中的“趙今安”,不是“今安。”
看著趙今安不太熟練,蘇墨突然捂嘴哽咽道:“弄疼了,蘇緬也不會生氣了。”
蘇緬靜靜的,眼皮都沒有動,任人擺布,一張古典精致的瓜子臉,她真的不想看趙知行和趙知微長大了嗎?
蘇墨一直照顧蘇緬,那么多年突然又捂嘴哭起來。
俞菲也流下眼淚。
趙知行和趙知微還在保溫箱。
趙今安一直沒去看。
俞菲去看了,問了護士,叮囑護士,她現(xiàn)在只能做好這些。
手機不停震動,震動。
72個小時了,趙今安可以不在郡沙,但不能聯(lián)系不上,駱瑾芝對俞菲咆哮:“俞菲,你們把今安弄哪里去了!?”
郭婉清管不了事了,在醫(yī)院住著,護士給她輸了液。
姜馥含和馮若丹留在京都,大嫂姜馥含主事,二嫂馮若丹協(xié)助,姜馥含和醫(yī)院溝通,哪怕是億萬分之一的機會。
俞菲鼓足勇氣壯著膽子,明知是多此一舉,也站出來表明態(tài)度。
“無論多少錢,需要什么儀器,哪里的醫(yī)生,請你們不要放棄,我們公司多少錢都掏。”
姜馥含和馮若丹沒怪俞菲多嘴。
醫(yī)院。
院長和幾個主任主持,一天幾個研討會,只要相關的教授專家都邀請來了,也只能表示遺憾,4天都過去了....
蘇緬依舊靜靜躺床上,沒有一點反應。
醒來機會渺茫,幾乎為零。
姜馥含要站出來主持大局,她對俞菲說:“三天多了,今安這樣...怎么工作?你該告訴的告訴一聲吧...”
俞菲看眼重癥監(jiān)室坐床沿的趙今安,只能點頭。
她的手機這兩天只能靜音,選擇性接一個兩個。
告訴公司的人這邊沒事,趙今安沒事。
拖著沉重腳步,俞菲躲進樓梯間,坐臺階搓了搓臉,拿起手機看著無數(shù)個未接來電。
如果不是這樣的事,俞菲會第一個告訴沐瑤,告訴什么?
告訴沐瑤機會來了?
現(xiàn)在...好像不重要了。
俞菲一直內心偏向沐瑤,這是人之常情。
聽蘇墨說了太多,俞菲想了太多,她才發(fā)現(xiàn)蘇緬一直是最遷就趙今安的那個。
盡管蘇緬不能走路,盡管蘇緬身份高貴,盡管很多人說她脾氣不好,但蘇緬一直是最遷就趙今安的那個,遷就到蘇明松只踹了趙今安兩腳。
原來蘇明松和郭婉清什么都知道,是蘇緬攔著。
“瑤瑤,你不如蘇緬....不如我們的小嬸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