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猶豫地舉起手,一刀捅進(jìn)了王雙的左胸口。
“噗!”
刀尖透背而出,鮮血像開了閘的小噴泉,“滋兒”一聲就噴出來了。
王百戶的“官場生涯”和“人生旅程”,就此畫上了一個極其不體面的句號。
解決掉正主,林澈抬頭對還處于懵逼加恐懼狀態(tài)的聶遠(yuǎn):
“行了,別愣著了。”
“那輛裝著貨的馬車,歸你了。”
“帶著這一車貨去投奔黑云寨,算作你的投名狀!”
“記得不要泄露柳青蓮的消息...”
“好!好!好!”
聶遠(yuǎn)看著林澈那張面無表情的臉,還有那身血呼啦的衣服,嚇得魂飛魄散。
趕忙跑到遠(yuǎn)處牽他們預(yù)留追擊的馬匹,套在馬車上。
鞭子一抽,那馬兒吃痛,拉著車跟逃命似的狂奔而去。
“媽呀!澈哥兒這殺神太嚇人了!”
“刀還滴著血呢!”
“多待一秒我都怕他順手把我給‘處理’了!”
看著聶遠(yuǎn)絕塵而去的背影,林狗蛋撓撓頭,有點不解:
“叔,為啥放他走啊?”
“這家伙可是全程參與了,而且還是個背叛主子的二五仔,一點信義都沒有!”
“放他跑了,萬一他嘴巴不嚴(yán),出去亂說咋整?”
林澈露出一個“年輕人你還是太嫩”的笑容,耐心解釋道:
“小林子,你這碗水還淺著呢!”
“動腦子,好好想想!”
“聶遠(yuǎn)的姐姐聶思思還住在牛二家呢!”
“要是知道我們把他弟弟殺了,說不定和我們反目成仇!”
“就牛二那沒出息的樣,肯定不舍殺了他那房嬌妻!”
“有牛二求情,你能動的了手!”
“等過段時間,聶思思一紙狀子告到縣衙,以我和縣衙的過節(jié)咱們?nèi)猛嫱辍!?
“還不如,讓他成為一個‘活著的嫌疑人’,這口天大的黑鍋,不就順理成章地扣他頭上了嗎?”
“再說了,過段時間就要攻打黑云寨了,有個內(nèi)應(yīng)總是好的!”
“這樣做,既不傷我和牛二的兄弟情義!”
“又履行了我們對他的諾言,聶思思死心塌地跟著牛二!”
“有聶思思這個人質(zhì),你還害怕聶遠(yuǎn)不聽咱們的?”
“哦~~~~!原來如此!”
林狗蛋一拍大腿,恍然大悟,眼睛都亮了幾分。
“高!實在是高!”
“這算計,絕了!”
林澈繼續(xù)分析道;
“你想想看,聶遠(yuǎn)之前被王雙打得半死,心里能不恨?”
“所以,他投奔黑云寨,勾結(jié)山賊,劫殺了外出探親的王雙夫婦,搶了財物跑路…”
“這劇本,邏輯通順,簡直完美!”
“官府查起來,也只會往這條線上追。”
“等過段時間我接收王雙財物家產(chǎn),更進(jìn)一步,躋身百戶!”
“誰又會去聽一個‘殺人犯兼逃奴’的一面之詞?”
“秒啊...”
柳青蓮這時也趕了過來,不由的發(fā)出感慨。
他本以為林澈只是一時悍勇,才起了殺人心思。
沒想到竟然做了全盤打算。
剛才的行軍布陣已經(jīng)讓她刮目相看,現(xiàn)在的權(quán)謀手段居然不輸淫浸官場多年的文官。
心機(jī),心性,手段,謀略,皆是上品。
這樣的人居然出現(xiàn)在白石村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一旦入了京,不知能掀起多大的風(fēng)浪。
自己的父親打仗能力強(qiáng),可權(quán)謀之術(shù)太弱,才在權(quán)斗中輸了。
而這小子,看一步想十步,從威逼聶遠(yuǎn),到讓牛二娶妻,就已經(jīng)盤算到這一步了。
這心思,當(dāng)真深的可怕....
隨后她悠悠道:
“這樣一來,就算以后聶遠(yuǎn)那倒霉蛋被抓了,為了保住他姐姐的命。”
“也只能認(rèn)下這樁‘勾結(jié)山賊、謀殺舊主’的大罪!
“咱們就能徹底撇干凈了!”
林狗蛋腦子轉(zhuǎn)不過彎,想不到這么多。
一句“臥槽”走天下。
心中對林澈的敬仰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這腦子,不當(dāng)大官真是屈才了!
“行了,讓那個還沒吐完的牛二過來!”
咱們該收拾現(xiàn)場了。
秉承著就地掩埋的政策。
牛二,林澈,林狗蛋揮汗如雨在山林附近挖坑。
柳青蓮耳聰目明為幾人放哨。
尸體處理完后,一行人找了個僻靜地方,把身上的“作案服”,燒了個精光。
換上了早就準(zhǔn)備好的普通棉襖。
瞬間從“冷血?dú)⑹謭F(tuán)伙”變成了“人畜無害的冬日打獵小分隊”。
林澈站定,眼神無比嚴(yán)肅地掃過每一個人,沉聲道:
“兄弟們,都把耳朵豎起來聽好了!”
“今天這事兒,從離開這座山開始,就給我爛在肚子里!
“一個字,一個標(biāo)點符號,都不準(zhǔn)往外蹦!”
“不管是跟你們穿一條褲子的鐵哥們,還是睡一個被窩的親老婆(當(dāng)然柳青蓮除外,畢竟是要和他睡一個被窩的!),甚至是你家看門狗,都不準(zhǔn)提!”
“誰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走漏了風(fēng)聲…哼哼!”
“后果你們懂的,咱們就黃泉路上再組隊吧!明白沒?”
“明白!”
眾人心頭一凜,齊聲應(yīng)道。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是掉腦袋的買賣!
“很好!”
林澈臉上瞬間陰轉(zhuǎn)晴,露出了親切的笑容。
“走!咱們打獵去!搞點野味,給這次‘團(tuán)建活動’畫個圓滿的句號!”
于是,這支剛剛完成“秘密任務(wù)”的隊伍,扛著弓箭。
吆喝著,鉆進(jìn)了深山老林,開始了為期幾天的“休閑打獵時光”。
幾天后,他們“收獲頗豐”,扛著不少野雞野兔獐子之類的“戰(zhàn)利品”。
跟沒事人一樣,溜溜達(dá)達(dá)地回到了白石村。
而此刻的臨康縣炸了鍋!
為啥?
因為整個臨康縣,攏共才有幾個帶文書的官。
千戶所十一個。
縣衙三個分別是,通判(主管一縣刑獄!)。
縣丞(類似于現(xiàn)代副縣長!)
縣令。
其余底下的稱之為吏,官場叫不入流,沒有朝堂的文書,雖然權(quán)力不小,但地位極低。
一個百戶那是對標(biāo)縣令的人,金字塔尖尖上的人物啊!
結(jié)果呢?
王百戶,初六那天高高興興帶著老婆去隔壁“平安村”探親。
他老丈人在平安村左等右等等不來,急了,派人去府上查看,這一查看不要緊。
府門緊閉,全府上下二三十號人,像是人間失蹤一樣。
紙包不住火,徹底捂不住了!
劉氏的爹,也算有頭有臉,鬧得縣衙不安生。
通判被劉氏的爹煩怕了。
發(fā)了狠。
“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這還了得?”
“這必須得查!狠狠地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