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這地方太過隱蔽,自信除了自己人絕無外人能找到,屋內的綁匪并未立刻警覺到極致。
腳步聲靠近,“啪嗒”一聲,門內的燈亮了,然后是內門門鎖被擰開的聲音。
就在木門向內打開一條縫隙的剎那!
浮生眼中寒光爆閃,不再掩飾,猛地全力推開嘶啞作響的鐵柵欄門!
巨大的力量讓整個門框都似乎在震動。
開門的是一個睡眼惺忪的壯漢,還沒看清門外情況,一只戴著膠皮手套的大手就如鐵鉗般猛地探入,死死捂住了他的整張臉,將一聲驚愕的呼喊硬生生悶了回去!
下一秒,重新日夜苦修白眉,出招越發狠辣的浮生猛地咬牙,另一只手中的蝴蝶刀劃出一道冰冷的銀弧,精準無比地狠狠扎進對方的脖頸側面!
刀身盡沒,直至刀柄!
滾燙的鮮血瞬間噴涌而出,浸濕了手套。
浮生毫不遲疑,利用前沖的巨力,推著這個喉嚨里只能發出“嗬嗬”漏氣聲的綁匪,迅猛無比地向屋內退去,用他的身體作為盾牌和開路工具!
幾乎在同一瞬間!
富貴如一頭蓄勢已久的獵豹,矮身迅猛突入!舉槍,瞄準,擊發!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噗,噗——”
一聲輕微如氣流般的槍響,客廳沙發上剛被驚醒,正欲起身的另一個綁匪眉心瞬間爆開一團血花,一聲未吭地仰倒下去。
二胖緊隨其后閃身入內,反手輕輕帶上房門,隔絕了內外世界。他冰冷的眼神一掃,槍口已然指向側臥方向——一個綁匪正慌亂地去摸枕下的東西。
“噗——”
又一聲輕微的悶響,子彈穿透了單薄的枕頭,精準地沒入那人的后腦。
客廳角落,最后一個綁匪被這電光火石間的屠殺嚇得魂飛魄散,腿一軟竟癱坐在地,張嘴欲喊。
富貴調轉槍口,沒有絲毫猶豫,甚至沒有多余的表情。
“噗!”
子彈從額前射入,帶出一蓬紅白之物。那人的身體猛地一顫,隨后軟倒下去,瞳孔里的恐懼永遠定格。
從破門到結束,不過短短十數秒。
屋內徹底安靜下來,只剩下血腥味瘋狂彌漫,混雜著硝煙淡淡的硫磺味。地上四具尸體,甚至連一聲像樣的慘叫都沒能發出。
浮生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握著蝴蝶刀的手微微顫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腎上腺素急劇飆升帶來的強烈戰栗。
滾燙的血液順著他的手套指尖滴落,在地上綻開一朵朵暗紅的花。他第一次感受到生命在手中如此脆弱地流逝,一種混合著惡心與極度亢奮的奇異感覺沖擊著他的神經,讓他牙關緊咬,眼底卻燒著一種野性的火焰。
富貴緩緩放下槍,眼神掃過現場,冰冷依舊,但他收槍時微微繃緊的指關節,暴露了他內心絕非表面那般平靜。每一次輕微的“噗”聲,都像重錘敲在他的心上,帶來一種陌生的,令人戰栗的刺激感。
二胖確認所有目標清除,他舔了舔有些發干的嘴唇,口罩下的呼吸粗重了幾分,握槍的手穩如磐石,但寬闊胸膛下的心跳卻如擂鼓,一股狂暴的力量感混雜著初次殺戮帶來的奇異快意,在他四肢百骸奔涌。
沒有歡呼,沒有言語。只有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和三人眼中那尚未平息,激烈碰撞著的冰冷殺意與初次染血的,難以言喻的激動。
任務完成。
此時,聽到了屋外的聲響,迷迷瞪瞪低著頭的許愿,眉頭緊皺的看向了房門底部的縫隙亮光,隨著亮光的閃爍,判斷有人在外面走動。
他所在的屋子里沒有鐘表,窗外永遠都是陰森混沌的景色,空氣也很惡劣,讓人腦子發暈。他渾渾噩噩地也不知度過多少時間,自從陳達志和鐘愛華走后,就再沒有人進過屋。
破舊的鐵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燈光讓許愿瞇起了眼,好不容易適用了燈光后,他看到三個黑衣黑口罩的男人,兩人手中握著槍,另一個更嚇人,手中一把蝴蝶刀,滿手的鮮血。
正當許愿心生驚懼,不知來人是敵是友,大腦瘋狂運轉,想辦法的時候,一聲許愿,高少讓我們來救你——,讓他瞪大雙眼,徹底放松下來,滿臉冷汗,癱坐在椅子上,苦笑道:“三位,你們差點把我嚇尿了。。。”
浮生笑著上前,用鋒利無比的蝴蝶刀割斷繩子,扶起不斷活動手腳的許愿說道:“咱們先離開這里再說——”
“好——”許愿也知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立刻扶著浮生的肩膀,往外走。
出屋看到滿地的鮮血和四具還在不斷往外流血的尸體,許愿瞳孔的猛地一縮,身體下意識地緊繃起來,心生巨大寒意。
富貴,浮生,二胖三人連看都沒看許愿,避開地上的血,打開房門,走出屋,重新把鐵柵欄防盜門關上,扶著心中波濤洶涌的許愿順著樓梯慢慢走下樓。
直到上了SUV,富貴三人才收起了武器,摘掉了手上的橡膠手套,放進了一個塑料袋中,摘掉兜帽和口罩。
“是你們——”許愿看到三人的面容,立刻就認出三人。
“高少讓我們告訴你,方震沒什么大事。”二胖看著許愿笑道。
“嗯,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許愿松了口氣,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般問道:“你們是怎么找到我的?”
“這你就別管了。”浮生笑著拍了拍許愿的肩膀說道:“我們老板給你在半島酒店開好了房間,未來兩天,你就待在房間里別外出了,等鑒定那天,我們再送你過去。”
“好。”許愿很識趣的沒有繼續追問,畢竟他現在面對的是剛剛殺了人的三個狠人。
一路無話,從屯門離開,進入市區以后,看著美輪美奐的亞洲第一都市,剛從貧民窟里逃脫的許愿,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好,我知道了,你們三個把他送到酒店,就回別墅吧,看好家。”
夜色中,半山區一棟別墅的路邊停靠的一輛黑色SUV中,高東旭拿著手機,對電話另一頭的富貴說道。
“咚咚——”
這時,從別墅里走出來的阿寧來到車旁,用手指敲了敲車窗玻璃。
“好了,回去再說。”掛斷電話,高東旭開門走下車,看到了恢復冷艷模樣的阿寧,伸手攬著她的纖腰,邊往別墅門口走,邊問道:“都收拾干凈了?”
“嗯。”冷艷模樣的阿寧舉止間流露出一種神秘又危險的吸引力,輕抬眼眸的那一刻,目光如利刃般劃破空氣,寒冷而銳利,卻又在轉瞬即逝的微笑中透露出絲絲柔情,一顰一笑間,讓人不禁為之傾倒。
走進別墅,阿寧轉身關上了大門,跟隨嘴角含笑,目光四處觀賞別墅的高東旭。
別墅門口,同樣一身黑色作戰服的入心和入情看到高東旭,原本冷若冰霜的俏臉上露出了微笑。
“沒受傷吧?”高東旭看著兩姐妹,微笑著柔聲詢問道。
“沒有,都是些廢物——”入情上前甜笑著挽住高東旭的胳膊,傲嬌的說道。
“呵呵。”高東旭聞著入情身上淡淡的火藥味,感覺比任何香水都誘惑。
同樣一臉甜笑的入心打開了別墅的房門,高東旭四人踏入充滿了血腥味的別墅中。
看著客廳的四具東倒西歪的保鏢尸體,以及趴在樓梯上的兩具還在流血的尸體,高東旭笑道:“牛13的陳生呢?”
“我弟弟和小寧把他押到書房了。”阿寧說道。
“書房?”高東旭挑眉看著阿寧笑道:“有什么特別的嗎?”
“你看了就知道了。”阿寧賣了個小關子,便走到前面,帶著高東旭和入心入情兩姐妹走上樓梯,來到了二樓的書房門口。
“咚咚,是我——”阿寧先敲了兩下門,然后喊了一聲后,緊閉的房門才被從里面打開。
“姐夫——”一手拿著帶有消音器手槍,一身黑色作戰服的江子算看著高東旭叫了一聲。
“嗯。”高東旭邁步走進差不多有一百多平方的中式古典書房,瞥了一眼捆住手腳,嘴上勒著布條,只穿著一條短褲,無比狼狽,面露驚恐,卻死死閉著雙眼,不斷發出嗚咽聲的陳達志后,他的注意力全被書房里擺放的各種古玩字畫,瓷器佛頭所吸引。
“好家伙——”高東旭走到一個博古架前,摘掉手套,拿起了一個器身施白釉,呈象牙白色,瑩潤光潔,透亮勻凈的梅瓶,入手冰感十足。
“北宋定窯龍紋梅瓶,還是真的——”高東旭看了一眼趴在地毯上,嗚嗚不斷用頭磕著地毯的陳達志笑道,然后又拿起一件青花瓷瓶,明嘉靖的,也是真的。
又上手了幾件,全是真品,高東旭看著滿屋至少四五百件的古董字畫,不由挑眉,如果都是真的,那么這個陳達志可真是個大藏家了。
“給他松開嘴——”高東旭拿著一把樹癭供春壺,邊在手里把玩邊坐到了黃花梨的圈椅上,對江子算說道。
江子算上前一把扯開系緊封口的毛巾,下一刻,陳達志就開始求饒。
“別殺我,別殺我,我有錢,有事好商量,我可以給你們很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