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后天武者各個境界之間的力量、速度差距并沒有翻天覆地的差距。
除非到了先天,有先天真元洗經伐髓,脫胎換骨,才會有極為明顯的階層跨越。
勢,才是后天武者之間決勝的關鍵。
誰的勢場強大,誰就能壓制對手的發揮。
雖然陳狩的勢場現在依然不如歐陽玄珺,可那禁丹的神奇效果,卻將這個差距拉近了很多。
戰至三十招之后,陳狩突然吐出一口黑血,藥力反噬已至極限。
他嘶吼著沖向歐陽玄珺,以頭槌相撞。
陳狩這一招蠻牛沖頂,雙手拖住后腰,聚集全身的力量,完全放棄了防御,顯然是孤注一擲,以傷換傷的招法。
這招速度太快,太猛,太突然,太慘烈了。
歐陽玄珺根本來不及躲避。
她瞳孔驟縮,只能一掌拍在陳狩頭頂,硬碰硬的接了一招。
同時大腿如鞭子一樣凌空掃起,正中陳狩毫無防備的胸口。
“嘭!”
讓人頭皮發麻的悶響,炸裂了陳狩的衣衫。
歐陽玄珺被撞的向后踉蹌半步,嘴角溢血。
陳狩更慘。
他一位堂堂后天中期武者,此刻竟然連控制身體的姿態都做不到,如同一個破布娃娃一樣,被踢的凌空飛起,血灑漫天。
“噗咚!”
陳狩后背結結實實的摔在坑坑洼洼的精鋼地面之上,又是一口血泉噴涌。
歐陽玄珺喘息未定,神色復雜的看著陳狩:“何苦呢?”
陳狩好像沒聽見一樣,看都沒看歐陽玄珺一眼,而是艱難的扭過頭,看向了洪滿常。
洪滿常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陳狩嘴角帶著笑,緩緩的閉上了眼睛,當場暈死了過去。
他廢了,但他認為很值。
因為他天資根骨有限,后天中期,就是他修為的極限。
而且他歲數也不小了,隨著年老體衰,修為肯定會逐漸退步。
洪滿常答應事后給他五千萬,還保他一家衣食無憂,重點培養他的孩子。
陳狩的孩子天資根骨不錯,有洪家的培養,將來超過他也不是不可能的。
陳狩還有什么可奢求的。
要是不答應洪滿常,以后他肯定會遭到清算。
這是他無奈的選擇,也是必然的選擇。
陳狩剛被抬下去,身穿一件墨色大衣的鐘耀陽,就背著手踏入了擂臺:“歐陽玄珺,我當年輸給了你,這次我一定會贏!”
歐陽玄珺往嘴里塞了兩粒小歸元丹。
這是王長峰上次給她的,她一直沒舍得用。
今天正好派上用場。
鐘耀陽雖然不知道歐陽玄珺吃的什么丹藥,但也知道那肯定是能恢復體力真氣,緩解傷勢的丹藥。
他根本不會給歐陽玄珺太多恢復的機會。
說完,就朝歐陽玄珺沖了過去。
歐陽玄珺冷笑一聲:“手下敗將,也敢言勇?”
“當年我能擊敗你,今天也一樣會擊敗你!”
倆人是曾經打過一場。
當年歐陽玄珺就說過,她的男人,必須能勝過她,鐘耀陽就是挑戰者之一。
后來鐘耀陽也和歐陽玄珺切磋過很多次,可從來沒贏過。
今天鐘耀陽是憋著一股氣來的。
他雖然不可能吃禁丹,可歐陽玄珺剛才戰那一場消耗不少,還受了傷。
鐘耀陽覺得他有獲勝的希望:“廢話真多。”
“以前是我讓著你,你真以為你比我強?”
“我說過你會后悔的,就一定會讓你跪在我面前懺悔!”
說著話的功夫,鐘耀陽已經沖到了歐陽玄珺身前,單手成爪,五指如勾,狠狠的抓向了歐陽玄珺的胸口。
他早就想這么做了。
但以前和歐陽玄珺交手的時候,他不能給歐陽玄珺留下不好的印象,才沒用太過分的招式。
只有在做夢的時候,他才能掌控那碩大的山巒。
很多時候找女人,他都會挑胸大的,滿足他的幻想。
現在他不在乎那么多了。
歐陽玄珺眼中閃過一縷寒芒,素手如刀,氣勁凜冽,狠狠的朝那只爪子劈了過去。
雙方還沒碰到一起,鐘耀陽的手就如同靈蛇一般,突然縮進了衣袖里。
歐陽玄珺手刀沒收,順勢就抓住了大衣的袖口,迅速抽身飛退。
就在她退開的同時,鐘耀陽那只消失的手就出現在了歐陽玄珺面前。
詭異的是,他這手竟然是從大衣前面兩個扣子中間的縫隙中穿過來的,隱蔽性非常強。
如果歐陽玄珺晚退半秒鐘,就會被鐘耀陽一巴掌拍在臉上。
歐陽玄珺后退的時候可沒有松開袖子。
只聽“呲啦!”一聲,那袖子就被歐陽玄珺給拽掉了。
鐘耀陽大衣胸前的扣子也被拽的崩裂。
閃亮的銅扣如同子彈一般四下飛射。
其中有幾顆射向上空,擊穿了棚頂的消防管道,瞬間水流如注,宛若大雨傾盆。
還有幾顆射向觀眾席。
一直沒動的藤乞峴動了。
他一掌拍在桌上,長桌上的一排茶杯同時跳了起來。
“啪啪啪!”
茶杯凌空破碎,但也擋住了飛來的紐扣。
那些省內大佬,全都被驚出了一頭冷汗。
這就是武道強者的恐怖之處。
剛才陳狩吃了禁藥,和歐陽玄珺拼到修為盡廢,也沒有這么可怕的余波。
歐陽玄珺扔掉了半截大衣袖子,冷聲嘲諷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鐘家的家傳絕學,加沙伏魔功嗎?”
“還想偷襲我?你想的太多了!”
鐘耀陽臉色陰沉,咬著牙不說話。
他雖然剛才那一招沒有碰到歐陽玄珺,但他察覺到歐陽玄珺的氣息不是很穩。
這說明剛才歐陽玄珺受的傷不輕,就算吃了丹藥,也就是勉強壓制住了傷勢而已。
他還有獲勝的機會。
鐘耀陽像一頭伺機而動的狼,每一步都刻意踩在積水的鋼板上,濺起的水花掩蓋了呼吸的節奏。
這演武場也不知見證過多少高手的戰斗,早已變的坑坑洼洼。
鐘耀陽踏入一塊小水洼之時,突然腳下一揚,揚起一片水霧。
待歐陽玄珺俯身躲避那水霧之時,他幾乎是貼著地面竄了過去,手中破損的黑色風衣沾了水,被他甩的如同一塊巨大的砍刀,砍向了歐陽玄珺右腿。
那風衣卻在最后一寸偏轉,水花之中的爪影一閃而逝。
“嘭嘭嘭!”
連續三聲爆響,臺下眾人,大多數只能看到揮舞的披風,聽到響動,根本看不清擂臺上發生了什么。
等二人身形驟然分離之時,鐘耀陽陰險的笑聲在水霧中回蕩:“玄珺,你流血的樣子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