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年夜飯大家都散了,剩下的只有南博森他們一家人。
外面的鞭炮就沒怎么停過,陸陸續(xù)續(xù)的爆破聲讓這個年顯得更熱鬧了很多。
風雪也停了,月亮照在雪地上,像是一粒粒泛著七彩的磚石,像給院子鋪了層碎銀。
南博森搬了兩把藤椅坐在廊下,他和沈心悅兩人手里捧著杯熱茶,看著孩子們在雪地里瘋鬧。
南川和張萌堆了個歪歪扭扭的雪人,南川正笨手笨腳地給雪人按鼻子,張萌在一旁笑著遞胡蘿卜,兩人的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長,緊緊依偎在一起。
南澤和南野在打雪仗,雪球飛得到處都是,時不時濺到廊下,引得沈心悅笑著嗔怪:“慢點跑,別摔著!”
南汐和戰(zhàn)星辰站在屋檐下,看著漫天絢爛的煙花。
剛才南玨偷偷拿了幾支煙花棒,此刻正舉在手里揮舞,火光映著他興奮的臉,像只快活的小燈籠。
“小時候總盼著過年,覺得有新衣服穿、有糖吃就夠了。”南汐忽然開口,聲音輕得像羽毛,“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原來最讓人惦記的,是身邊這些人。”
戰(zhàn)星辰握緊她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手套傳過來:“以后每年,我都陪你這么過。”
屋里的電視還在放著春晚,歌舞聲混著外面的鞭炮響,熱熱鬧鬧的。
沈心悅看著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拍了拍南博森的手,“外頭冷,進屋吧,孩子們玩一會兒也該累了。”
南博森看著雪地里嬉鬧的身影,笑了:“不急,再看會兒。你看他們,都長大了,以后這樣熱鬧的場景估計難見到了。”
沈心悅看著也高興,不過南博森說的也對,他們都長大了,以后都有自己的人生能一家子聚齊過年估計都難了。
沈心悅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眼里漾起溫柔的笑意。
是啊,歲月好像繞了個圈,當年她也是這樣,在雪地里追著爸爸跑,在煙火下許愿,轉(zhuǎn)眼就成了看著孩子們笑的長輩。
兩人就這么依偎在一起看著他們打鬧,南七和它的子孫也圍著他們轉(zhuǎn),時不時也被雪球砸的‘嗷嗷’叫。
南野玩瘋了,一頭扎進雪堆里,抬起頭時滿臉是雪,像只剛從洞里鉆出來的小刺猬,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南澤趁機往他脖子里塞了把雪,兩人又鬧作一團。
南川把張萌護在身后,笑著勸:“別鬧了,當心凍感冒。”
張萌卻從他身后探出頭,抓起一把雪往南川身上扔,眼里的笑意比煙花還亮。
她從小就和爺爺奶奶一起長大,和她玩的孩子不多,自從嫁到南家這幾天,她才感覺到家的溫暖,弟弟妹妹對她都很好,公公婆婆更是沒話說,她覺得她從來都沒有這么幸福過。
月亮漸漸西斜,鞭炮聲稀疏了些,只剩下遠處偶爾傳來的零星聲響。
孩子們終于玩累了,一個個紅著臉跑回屋,南玨手里還攥著沒放完的小煙花。
南博森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對他們喊:“來,包餃子了!初一早上要吃餃子,討個吉利!大家一起動手包完就去睡覺。”
屋里頓時熱鬧起來,和面的、調(diào)餡的、搟皮的,分工明確。
南汐和張萌負責包餃子,南汐包的餃子規(guī)規(guī)矩矩,張萌卻包得歪歪扭扭,像只小元寶。
戰(zhàn)星辰在一旁學著搟皮,搟面杖在他手里不聽使喚,搟出來的面皮不是厚了就是薄了,惹得南汐直笑。
戰(zhàn)星辰還沒學過搟餃子皮,南博森在旁邊教他搟,沒一會他就會了,“不錯啊,這么快就學會了!”南川調(diào)侃道。
“大哥,你也不會吧,跟著爸爸學學,以后好給嫂子包餃子吃,別偷懶,你看我們家都是爸爸做飯多謝,你別以后什么都指望嫂子。”戰(zhàn)星辰笑看著南川。
張萌有些心虛,干別的都行,就做飯她不行,曾經(jīng)她奶奶也想讓她學著做飯,可幾次后她奶奶就徹底放棄了。
最后連廚房都不讓她進了,奶奶的原話是,‘行了,別學了,我和你爺爺還想多活幾年,你別提前把我們老兩口送走了。’張萌也就歇下了學做飯的心思。
南博森笑著看向南川,“阿辰說得對,你做飯的手藝小時候?qū)W的不錯,包餃子也要學著,再熬兩年,到時候把你們都調(diào)回京市。”
南川點點頭,“我知道了爸。”
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落在案板上的餃子上,也落在每個人的笑臉上。
外面的雪地上,雪人靜靜地站著,仿佛在守護這份團圓。
新的一年,就在這滿室的餃香和歡聲笑語里,悄悄來了。
剛過十二點,餃子也包完了,“大家都去睡吧,明天早上可以睡個懶覺,等你們起來了我們在煮餃子。”沈心悅笑著對孩子們說道。
大家洗漱一下都回房間睡了。
時間匆匆而過,很快就到了正月初八,大家都要上班了,南川和張萌也要回海市的部隊了。
沈心悅給他們帶了一些京市的特產(chǎn)讓他們帶回去分給各自的領(lǐng)導和朋友。
沈心悅親自送兩人去的火車站,張萌有些不舍,“媽,等妹妹結(jié)婚是時候我們再回來,你和爸爸都要保重身體。”
沈心悅抱了抱張萌,“放心吧,我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你們也要照顧好自己,媽等著你們回來。”
送別南川和張萌后,沈心悅回了公司。
南汐初六就已經(jīng)去外公的公司上班了,上次她和戰(zhàn)星辰訂婚的時候外公給她的禮物就是公司百分之五十的產(chǎn)權(quán)轉(zhuǎn)讓協(xié)議,現(xiàn)在她也算是在為自己打工。
戰(zhàn)星辰這兩天中午都給她送飯,可把公司里的小姑娘們羨慕壞了,他們的小老板自己家世好就算了,找的男朋友也這么優(yōu)秀帥氣。
南汐吃著飯盒里的香煎帶魚,刺都被戰(zhàn)星辰給她剔干凈了,“阿辰,以后別來給我送飯了,你自己也忙,天天給我送飯?zhí)闊┝耍以谑程贸砸彩且粯拥摹!?
“不行,每天給你送飯是我最開心的事了,你別剝奪我送飯的權(quán)力。”戰(zhàn)星辰怕她吃不習慣食堂的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