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未來感的研究所大樓下,絕妙的城市設(shè)計(jì)與近郊的綠植融為一體。
但以劉浪及沈萬三為首的兩幫人,卻在草坪上,瘋狂的宣泄著原始的暴力。
劉浪帶頭沖鋒,身先士卒,反觀沈萬三,卻不急不緩的坐在那把大背椅上。
這場硬仗,劉浪即使贏了,也輸在了被動上。
他要改變市場,但首先必須承認(rèn)被沈萬三陰了一次,今晚沈萬三確實(shí)給劉浪上了生動的一課。
“劉先生,撤吧,剩下的兄弟還能掩護(hù)呢撤退。”
“上車,劉先生,只要上了車,你就能離開這里。”
“劉先生……”
劉浪紅了眼,他第一次感受到一個人的力量是如此卑微,雙拳難敵四手不是謠談,即使是練家子,被一群街頭不要命的街頭流氓圍住也沒招。
而劉浪打趴下一個,還會有兩個圍住他,他身后的幾個安保,包括身手最好的安保隊(duì)長也負(fù)傷嚴(yán)重。
幾名安保護(hù)住劉浪,準(zhǔn)備讓劉浪先撤,他們都不是傻子,知道只要劉浪活著,那就還有希望,他們能獲救,也能拿到錢。
“劉先生……”
“劉先生,不好了,他們又來人了。”
安保隊(duì)長絕望的指著那條路口,五六輛面包車開了進(jìn)來,剛停下,就涌下來黑壓壓一片人。
這種面包車,一車能塞十幾個吧?又是六七十人。
安保隊(duì)長絕望了,劉浪也絕望了。
他娘的,這沈萬三大本營明明不在中海,到哪找的這么多人。
“劉先生,現(xiàn)在撤也撤不了。”
安保隊(duì)長的語氣有些絕望,又有些不甘。
更不甘的是劉浪,他下意識抓緊了手里的棒球棍,那上面染著別人的血,還有他的血,他的整條胳膊都禁不住的顫抖。
“小子,你……”
奇怪的是面包車上的人下來之后,只是把眾人給圍住,卻也沒動手。
就在劉浪納悶的時候,炸天般的引擎轟鳴聲響徹不絕,聲浪一波高過一波。
隨著引擎的轟鳴聲越來越近,十幾輛各種顏色、造型的跑車從那條路口竄了出來,分兩隊(duì)把草坪圍的水泄不通。
“完了,今天這都是些什么人物啊。”
安保隊(duì)長更絕望了,但劉浪卻有股熱淚盈眶的感動,這些車他都認(rèn)識,尤其是首當(dāng)其沖的第一輛。
蘭博基尼svj。
這是沈萬杰的車,這家伙找來了。
但劉浪生來不愛欠別人的,他送。沈萬杰一輛邁凱倫570S,沈萬杰回他一輛蘭博基尼urus,這叫禮尚往來。
他倆今晚把酒言歡,說生意歸生意,交情歸交情,那是兄弟之言,但今晚沈萬杰來這里,只有一個可能,拉架當(dāng)和事佬。
可對面不是別人,是沈萬杰的親哥哥,利益,親情,兄弟情,全糅雜在里面了。
這次,可不止是人情欠大了,整個事件也變大了。
直接上升到家族了。
說實(shí)話,在白嵐被趕出董事會之前,劉浪對家族都沒什么概念,他以為這個世界很單純,單純到只分窮人和有錢人。
但家族的概念讓劉浪感到了這個世界的惡意,劉浪意識到,有錢還不夠。
李少卿喊他土鱉不是沒有道理的,光有錢但沒勢,在這些人眼里就是個傻大帽。
“劉先生,你是我們跟過最好的老板了,今晚要是還能活著,錢我們不要了,至少我不要了。”
隊(duì)長都發(fā)話了,剩下的還站著的那幾個,都紛紛附和。
錢可以不要,但他們知道,只要劉浪還活著,就不會虧待他們。
“沒事,今晚死不了了。”
劉浪松了口氣,安保隊(duì)長卻覺得劉浪瘋了,就沈萬三這些人已經(jīng)讓他們損失慘重了,如果再來一輪,他們估計(jì)連骨頭都不會剩下。
“浪哥,臥槽,沈萬三你是沙比吧,把我浪哥弄成這個樣子。”
沈萬杰一下車就沖到了劉浪面前,安保隊(duì)長本來還想攔住他,這才看清沈萬杰就是今晚在清水吧跟劉浪喝酒的那個,這是……來救兵了?
沈萬三一開始還以為是別的地方來的人,他初到中海,確實(shí)沒有多少勢力,都是從道上朋友那里借調(diào)的,結(jié)果沒想到從車上下來的確實(shí)自己的親弟弟,這也就算了,關(guān)鍵這親弟弟一上來就罵他沙比,這就讓他很沒有面子了。
“沈萬杰,你跟誰說話呢,老子是你哥。”
說著,沈萬三已經(jīng)來到了最前線。
“你這兔崽子,毛還沒長齊就學(xué)會胳膊肘往外拐了是吧?”
沈萬三罵的是兇,一副要吃了沈萬杰的樣子,但沈萬杰似乎根本沒準(zhǔn)備搭理他,徑直扶著劉浪。
“浪哥,你也太不夠意思了,打你電話打不通,我好一頓打聽,才知道我哥這狗日的今晚來這里了。”
沈萬杰抱怨著,他身后那幫人也湊了上來,前面是他賽車場里面的朋友,有幾個還是劉浪面熟的,而劉浪在賽車場的逆天操作也把他們給折服了,畢竟劉浪一出場,收拾的是他們的車王。
后面的人可就要有氣勢多了,一個個兇神惡煞一般,有的臉上還有疤,手里都抄著家伙,甚至還帶點(diǎn)血。
“對面是你哥,把你找來,就是兩頭為難了。”
劉浪接著說:“一邊是兄弟,一邊是親情,我不能讓你做這種選擇。”
“去他的。”沈萬杰卻毫不在乎,他昂首挺胸的看向沈萬三。
“今天,我就要帶我浪哥走,你有意見?”
“媽的你這個兔崽子。”
沈萬三火了,別人跟他這么說話也就算了,可他親弟弟也這么說,那丟的就是他的人。
“讓你留在中海野,你人野了,心也野了是吧?”沈萬三嚷嚷著,人就要上來教訓(xùn)沈萬杰。
但沈萬杰身邊的這些人卻紛紛擋在前面,沒讓沈萬三前進(jìn)半步。
“沈萬杰,老子是你哥,你要跟老子作對是吧兔崽子?”
說完他又朝著那些擋住他們的人吼道:“都他娘滾開,老子是他哥,親哥,識相的快滾開。”
哥?親哥?
這些人愣了愣,愣是動都沒動。
“三哥,對不住了,浪哥是我兄弟,我不能讓你廢了他。”沈萬杰站出來道:“再說了,你劫人家的活,是不講究生意道義,讓爸知道了,皮給你剝掉,我不能讓你毀了我們沈家的臉面。”
沈萬杰這話說的,落到別人耳朵里,還真有那么幾分道理,可不就是這么一回事嘛,名門大戶要講究個誠信道義,做生意就做生意,你借做生意報(bào)私仇,不是地痞流氓的行徑嘛。
這下,所有人都對著沈萬三指指點(diǎn)點(diǎn),話里話外都是哪個沈家啊,他們家就這么做生意的?這跟明搶有什么區(qū)別?
眾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雖然只是一群流氓混混,但被這樣的‘下等人’嘲弄,沈萬三更是要瘋掉了。
“沈萬杰,你是傻了吧?現(xiàn)在是誰在丟我們沈家的臉?長兄如父,老子現(xiàn)在就是你爹,你他媽讓你的人把劉浪摁住,老子就不和你計(jì)……”
但沈萬杰根本不搭理沈萬三,而是問劉浪,他哥到底搶了多少貨走。
劉浪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楊大同,他帶著人趕到的時候,楊大同幾乎已經(jīng)快要不行了,所以剛剛的戰(zhàn)斗,幾乎一直是圍著楊大同的,盡管如此,他還是遭到了一點(diǎn)波及,
“我的人,被打成了這樣,我的貨……三十公斤鉆石被劫了,萬杰,他是你哥,你真不應(yīng)……”
劉浪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沈萬杰給打斷了。
“三十公斤?”
沈萬杰驚呆了,他對奢侈品還是有點(diǎn)了解的。
“5克拉才1克,三十公斤……臥槽十五萬克拉?”
劉浪點(diǎn)點(diǎn)頭,算是默認(rèn),他剛想提這屬于沈萬杰的家事,他最好還是回避的好,但又一次被沈萬杰打斷。
沈萬杰看向沈萬三,憤憤道:“三哥,你把貨還給人家,我也就當(dāng)這事沒發(fā)生過。”
“沈萬杰你是豬腦子吧?”沈萬杰瘋了,他家怎么就出了這么一個弟弟。
“你才是豬腦子。”沈萬杰一點(diǎn)也不退讓,但說的確實(shí)有理有據(jù):“三十公斤鉆石,市值上百億了吧?百億現(xiàn)金流什么概念?我們沈家有這個錢?浪哥這么牛逼,你卻只顧著眼前的利益,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跟浪哥合作,又能創(chuàng)造多大的利潤,讓爹收拾我?我看爹第一個收拾的就是你。”
不得不說沈萬杰這話說的又是一番實(shí)話,現(xiàn)金流在商界實(shí)在是太重要了,多少億萬企業(yè)的老板連一千萬都拿不出,多少百億企業(yè)的老板又能拿出十個億?不說十億了,就一個億又有多少能拿得出,除了龍頭企業(yè),沒人能拿出這么多現(xiàn)金。
注意,是現(xiàn)金,沒有節(jié)制,不受董事會監(jiān)管的現(xiàn)金。
但劉浪拿得出,浪花一朵朵可從來都沒被資本進(jìn)駐過。
明顯,沈萬杰就能看出其中利害,別看他整天沒個整形,但受家族文化熏陶,某些方面,他確實(shí)要比哥哥更有大局觀。
“好啊好,你這兔崽子今天是生定這個反骨了。”
沈萬三失去了耐心,他可不想跟自己這個弟弟再糾纏下去,招呼著身邊的人就要去劉浪抓過來。
但這么多人擋著,沒人敢上前一步。
“好,老子親自來。”
沈萬三大步向前走,可這些人把他也給擋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沈萬杰,讓你的人滾開,你要我們兄弟刀兵相見,就為了一個外人?”
沈萬杰卻也不是吃素的,他高聲道:“好,你們都給我聽清楚了,現(xiàn)在你們都是跟浪哥混的了,喊。”
話音剛落,沈萬杰帶來的那些人齊聲喊了一句:“浪哥。”
“好。”沈萬杰又高聲道:“現(xiàn)在這件事跟我沒關(guān)系了,你們都是浪哥的人,浪哥讓你們干什么你們就干什么。”
說完他又小聲對劉浪說:“浪哥,別的話再說,咱們先離開這地方吧。”
劉浪看了一眼沈萬杰,他沒想到最后沈萬杰真會跟沈萬三刀兵相見也要站在自己這邊。
這個人情,他只能接下來了。
想到這,劉浪點(diǎn)點(diǎn)頭,一瘸一拐的走到最前面,死死盯著著沈萬三,一字一句道。
“沈萬三,現(xiàn)在閻王老子來找你了。”